第十五章 為難

  武道局萬里去過不少，最常去的當然是濱城武道局。


  濱城武道局共有六層，三層在地上用於辦公，三層在地下用於修行訓練或是臨時關押犯人，西城武道局、濟城武道局大致也是如此。


  不過武道總局果然不同。


  為了不讓氣急敗壞的遲昭再與萬里大打出手，黑丹雁直接拉著萬裡衣袖，帶他閃爍到了武道總局大樓前，或者說武道總局大廈前。


  「1、2、3……18層。」萬里抬頭數了數：「氣派，地下還有嗎？」


  「有兩層，是停車場。」黑丹雁回道：「失望嗎？地下不是18層。」


  「咳咳…黑副總局長，你變了，以前你說話沒這麼扎心的。」


  黑丹雁搖頭笑了笑：「走吧，總局長的辦公室在16層。」


  「真要見總局長？」萬里居然稍微感覺到了點緊張，低頭看看自己取消解鎖后松垮的兜袍，再看看乞丐短褲，「我穿成這樣不合適吧？」


  黑丹雁沒回話，再次拉住萬裡衣袖。萬里只覺眼前一花，便出現在一個暗紅色的房門前。黑丹雁上前兩步，敲了敲門。


  「進！」


  黑丹雁伸手，示意萬里進門。


  萬里吸口氣，整理了下身上兜袍，扭動門把手，推門而入。房間內只有一個人，正坐在辦公桌后看著他——總局長郭戰。


  郭戰今年已有42歲，但看外表也就30歲左右，長得不算帥，和廖局長的風格比較像，都是那種正氣凌然的形象……萬里忽然希望他能罵出一句『你他娘的』，緩和下氣氛。


  雖然現實中第一次見，但在電視和武道論壇里萬里已經見過郭戰無數次，再加這種場合，他只看了對方一眼，便躬身問候：「總局長，您好，我是萬里楊。」


  「嗯，坐吧。」


  萬里微怔，回頭看看進屋后把門關上的黑丹雁，再轉回頭打量總局長表情，以及他對面的轉椅，遲疑兩秒，邁步上前坐了上去。


  見到郭戰前緊張只是出於普通人見大官的心理慣性，見到郭戰後萬里反而不緊張了。他不就比黑丹雁岳恆高一級嗎，自己又沒做虧心事，又不算普通，為啥要緊張。


  「謝總局長賜座！」


  郭戰怔了下，啞然失笑：「萬里楊，說說你這八個多月的經歷。」


  「哦……是這樣的，當初在大明湖畔，赤組織第一神使邀請我加入赤組織，我內心是拒絕的。但在那一刻，我想到了余則成前輩，又想到了鄭耀先前輩，為了濟城崔局長等人的生命安全著想，不得不委屈自己，犧牲小我成全大我……」


  「說人話。余則成是誰？鄭耀先又是誰？」郭戰打斷道。


  萬里一頓：「革命先輩，把一生奉獻給潛伏工作的革命先輩。」


  「有這兩個人？」郭戰蹙眉，搖搖頭沒追究：「我想知道的不是你的心路歷程，是你的經歷。潛伏進赤組織這麼久，收穫呢？」


  萬里眨眨眼，直接問收穫，有收穫算潛伏，沒收穫算…投敵？

  「收穫挺多的。首先赤組織大本營之一賽爾被我策反了，同時策反的還有赤組織第十六神使和一堆神仆信徒，現在正在守衛賽爾。」


  說明這些，萬里也不怕武道總局派人接管賽爾啥的，神父大人的威望在那兒放著，而且華夏官方干涉它國的可能性極小。


  「還有，我探明了第四神使是島國人，可能是島國武士局三席，第五神使是孔雀國人，身份不詳。第三神使是咱華夏人，就在武道總局任職而且職位不低，剛剛我在書法山與他交手了，您應該知道。」


  「每年貢獻不少稅收的書法山被毀，我當然知道。」


  「呃……」萬里臉色立時一垮。


  「不用擔心，你剛剛貢獻的幾條情報價值抵得上書法山。」郭戰笑著搖搖頭，神色忽又嚴肅起來：「還有其它情報嗎？」


  這表情……我要說沒有咋像走不出這個門了似的？

  「有。他們最近又有行動，想要襲擊武道大賽奪冠熱門張兵，目的大概是……人為影響武彩結果。說句得罪人的話，先前因為這點我懷疑第三神使是遲副總局長，畢竟武彩是他負責的。」萬里緩緩道。


  「哦，還有嗎？」


  萬里一怔，這樣……都不對他的話做出反應嗎？這叫想法不流露於表，讓人猜不透？他遲疑片刻，搖搖頭道：「沒其它的了。」


  「哦。」郭戰點頭：「萬里楊，搏擊術還有在練嗎？」


  「搏擊？」萬里一愣，怎麼問起搏擊了，「沒刻意練，但經歷的戰鬥多了，也有些增強，您……」


  「搏擊練習機，挑戰燕京教學團隊的景象會被錄像，方便我們了解你們這些少年天才的基本功。」


  錄像？萬里眨眨眼，卧槽，第16關黑副總局長……他略顯心虛地回頭看眼黑丹雁，黑丹雁似笑非笑。


  完犢子！

  郭戰笑了笑：「那裡面有一個彩蛋，打通20關你會見到我。當初我一直在關注你，因為你是最有希望打通20關的少年，可惜你實力進展太快，又去非洲呆了八個月，恐怕沒法再用那個不太結實的機器了。」


  說著，他再次嚴肅起來：「我一直很看好你，所以……你這八個月，真的沒再探聽到其它情報了嗎？」


  萬里怔了下，無奈一笑：「謝謝您的看好，不是我不說，實在是……很為難。嗯……這麼說吧，赤組織有四個創始人，現在我知道三個，但他們也知道我知道他們的身份。


  關鍵在第四人，是濱城人，在找到他之前先抓捕其他三個，我怕我的同學朋友出現危險。而且第四人是S級，逼緊了……會出事。」


  其實這還不是最為難的，萬里最為難的地方在……他懷疑第二神使是林雨玲，但還不能說出去，說出去無非兩種結果。


  是還罷了，林雨玲被抓，老王會傷心，但知道緣由后或許會理解自己，而林曉琪大概會怨他……


  但萬一誤認，那可真是雞飛蛋打！林雨玲友盡，老王友盡，林曉琪友盡，順帶著文菁倪兒都會埋怨自己，文菁說不定還會鬧分手……


  糾葛太深，牽一髮動全身，所以萬里想先摸摸林雨玲的底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