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紅光再現

  2018年，元旦。


  濱城知音漫畫社，二樓，文編輯辦公室。


  萬里坐於客座，雙手撐桌，腰板兒筆挺，寧心靜氣，等待著對坐中年男人看完他的漫畫。


  趁中年男人沒注意他，萬里斜著眼睛狠狠地瞪了眼中年男人身後的文菁，文菁則俏皮地對他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萬里無奈，這特么的一早上帶著漫畫來找文菁，毫無準備地見了家長是個什麼情況？

  對坐的身著正裝的中年男人名為文正，是文菁的父親。但他除了膚色與文菁很相近，面相與文菁幾無相同。他是那種一眼看去就能看出他很是死板嚴肅的人，跟這種人談正事，萬里心裡賊怵……


  「畫工一般。」


  「故事尚可。」


  「超能力的描寫很好。」


  做出這三個評價后，文正抬頭看了萬里一眼，嚴肅的臉上勉強擠出了個笑容，開口道：「文菁在我耳邊誇過你很多次……」


  「爸！」文菁驚呼打斷：「您跟萬里楊說漫畫，說我幹什麼！」


  萬里眨眨眼：「叔叔您繼續說，文菁誇我什麼了？」


  文正回頭瞄一眼正氣鼓鼓地瞪著他的文菁，轉口道：「我只是客氣一下，她沒誇過你。」


  文菁扶額，一臉無奈。


  萬里笑笑，這家庭地位一目了然啊。他心中發怵感消退了些許，道：「那咱聊漫畫吧，文叔？」


  「嗯，好……你作為一個漫畫從業者，不會不知道這個行業的不景氣。雖說你的漫畫貼合了現實，但推廣起來仍會困難重重。而且知音漫畫社用的是我濱城音像出版社的印刷出版渠道，成本很高。」


  「文叔，您的意思是？」


  「文菁對我說過，你對自己的漫畫很有信心，絕不同意買斷，而版稅分成……」文正頓了一下，「這裡還有幾個問題，首先，你的漫畫很可能過不了審，畢竟……」


  「這您不用擔心，我昨天已經帶漫畫去找過武道局廖局長了，他說沒問題。」萬里打斷道。


  文正點點頭：「那就省了一道麻煩，但還有……」


  ……


  半小時后。


  文正共在萬里的漫畫本身和推廣上指出了七個問題，除了兩個有些『強行困難』，其它五點萬里居然覺得他言之有理，不愧是老編輯！

  「那文叔，您的意思是？」


  萬里又問一遍，就在他以為文正要開出一個低價時，文正卻又擠出個笑臉道：「你和我家文菁關係不錯對吧？而且我聽她說，三個多月前的濱科商場暴亂中你保護過她？」


  萬里挑眉，瞄了文菁一眼。文菁則臉色微紅，瞪了萬里一眼。


  「保護？」萬里回憶抱著她跳進沙子和把她扔進沙子去迎擊野原佐為的一幕幕，那算是保護…吧？


  「看來是有的。既然如此，我可以給你開出同等於舊時代頂級漫畫家的條件，版稅分成百分之八。當然，單頁價格不可能給你300，最多30……萬里楊，可還滿意？」


  萬里沉吟片刻，輕嘆道：「您這麼大方，我還有啥不滿意的。三年心血，交給您了！」


  「不急，我這沒有現成的合同，得找專人擬。你把你的漫畫帶走，明天再來吧。」


  「不用。」萬里搖搖頭：「說句玩笑話，跑得了您跑不了文菁，我對您放心……那我先走了，明天的這個時候再來，跟您簽合同。」


  文正輕輕點頭：「好。」


  文菁則快步走到萬里身邊：「萬里楊，我送送你。」


  兩人走出文編輯辦公室，文菁立刻問道：「我爸厲害吧？」


  「厲害。」萬里由衷道。


  文菁頗有女以父榮之感，神色歡快，又問道：「萬里楊，你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


  「還好，打贏你沒什麼問題。」


  文菁歡快的神色一僵，沒好氣地道：「你能不能不總嗆我？」


  「……習慣了。」


  「算了，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計較。能打贏我？看來你恢復得差不多了啊。」文菁笑道。


  「不，我F級就能打贏你。」


  文菁：「……」


  此後一路無話，把萬里送到車站后，文菁才又小聲問了一句：「萬里楊，你以後還會畫漫畫嗎？」


  萬里遲疑片刻：「或許吧……回見！」他上車，乘公交回家。


  他的身體狀況在出院后這大半個月里改善不少，內臟已經能輕易負荷住他初入D級時的力量。但他現在有多大力量多快速度他自己都不清楚，只知道遠比那時強，甚至懷疑自己已有C級實力，只是暫時發揮不出來罷了。


  公交駛過一站又一站，在金川小區附近停靠，萬里下車，回家。


  「30一頁，960頁接近三萬塊。多的是版稅百分之八，10塊錢的單行本一本我能分8毛，如果能賣出去十萬本，就是八萬塊，24話單行本就是196萬，賣出去二十萬本……」萬里一邊往家走一邊在心中預估自己的收益，「哦，還有動漫改編，還有漫畫周邊，好多好多錢啊……說不定明年元旦我就能住進帶修行室的私人大別墅了？嘿嘿嘿。」


  他嘿嘿地傻笑了幾聲，做白日夢又不犯法。


  推開家門，他下意識地望向自己的漫畫桌，空空蕩蕩的讓他頗覺不習慣。他走過去，忽又一怔。


  「怎麼還有幾十頁畫稿？不會是漏拿……哦，是這個啊！」


  那是漫畫顯靈后萬里用一小時畫出的塗鴉漫畫——魔法師自我介紹會，用以實驗漫畫能否再次顯靈。


  「真幼稚。」萬里自嘲一句，抿抿嘴，輕喃道：「不要火系魔法，不要水系魔法，也不要土系魔法，只要瓦力羊的能力就夠了！」


  片刻后，什麼都沒發生。


  萬里一嘆：「果然不行，損失慘重啊，16個不疲之體變成10個。」


  那一戰里燒掉的六根火柴始終沒能復原，萬里雖一直沒修行，但他斷定不疲之體是少了六個。


  就在此時，他忽地又想起一件事，低喃道：「如果漫畫能顯靈，我就把腦袋摘下來當球踢……」


  話音剛落，平鋪桌上的那三十幾頁畫稿便瞬間飄飛而起，其上有紅光氤氳！


  「那是不可能滴！這特么是句咒語是吧？！」萬里狂喜，挺胸昂首展臂，靜待紅光飛入身體。


  然而那三十幾頁畫稿上的紅光卻似是卡了殼，閃了又閃，愈發刺目耀眼，而後轟然炸裂消散，只留下漫天的碎紙屑飄飛而落！


  「漫畫…炸了？」萬里呢喃：「紅光…沒了？啥情況？莫非是…這部漫畫…不滿足顯靈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