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卑賤
「時蓮。」
小可輕輕地叫了一下時蓮，但時蓮沒有回頭，只是依然盯著眼前的大型圈養場，一直沉默不語。小可皺了一下眉頭，走到時蓮的身邊，拉起了時蓮的手，說道：
「別再看了，時蓮，趕緊走吧。」
「你沒發現這些人類的臉上都沒有一絲抗拒之意嗎？」時蓮忽然說出了這句話。
小可感到莫名其妙，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什……什麼？時蓮你在說什麼？」
時蓮的眉頭緊皺，臉色變得越來越鐵青，他盯著面前的圈養場，緩緩地開口說道：
「明明他們隨時都會被當成食物吃掉，但為什麼他們的臉上，都顯得很知足？」
小可眨了眨大眼睛，跟著時蓮的目光，看向了面前的這個圈養場。
這一看，裡面的人類，的確活得挺知足的呵.……
成年的男性拉幫結派，五到六個組成一群，佔領著一塊地盤，並且還有著十幾個配偶。看起來好有社會大哥的架勢，經常欺負一些消瘦的小男孩，偶爾也會因為爭搶女人而跟別的地盤的男性打起來。
裡面的女性人類佔了很大的比例，由於生理需求，特別是成年的女性最為饑渴，她們經常會在光天化日下與別的男性發生關係，連弱小的小男孩也會分到一杯。
他們，已經變成了貨真價實的原始人了，沒有什麼矜持的，想要做那種事就做。而且狼人還會定時發配食物，也沒有了溫飽的問題，誰還在乎會不會被狼人吃掉呢？
直得一提的是，此時此刻圈養場里的所有男性，全部把目光移到了外邊的小可身上，連五六歲的小男孩也同樣如此，他們看著小可的美貌，下體的那個部位實在硬得難受，很多男生甚至都跑到了圍欄邊，離小可就兩米的距離。看得小可都感到有點噁心。
要不是最後有一隻狼人大吼了一下，恐怕這群都會從圍欄里出來，沖向了小可。
小可閉上眼睛，實在無法再看下去了。
「他們.……他們都沒有受到一點教育呀。從出生開始就在這個環境中生活，長大。肯定是早已接受了這樣的命運了。」
小可解釋著，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對時蓮說道：
「所以，時蓮，別再把自己的思想灌注到他們身上了。」
「這根本就不是環境的問題。」
時蓮突然怒喊了一句，很突然的，把小可嚇了一跳，連圍欄里的狼人都好奇地往這裡看過來。
小可看到，此時的時蓮顯得很憤青.……哦不，是顯得很認真嚴肅，瞪大著眼睛，對小可說道：
「人類不是牲畜，是擁有智慧的生物，別的牲畜只懂得吃、喝、睡，可我們不一樣啊，我們人類至少還會思考，你說，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難道他們還會覺得滿意嗎？他們肯定不想生活成這個樣子，但他們就是不敢反……，啊呀！」
時蓮話還沒說完，就感覺手掌一陣劇痛，甚至還傳來咯咯咯的響聲。
只見小可用力地握住了時蓮的手，她發現，圈養場里有一隻狼人，因為剛剛時蓮發出的叫聲而慢慢地從這裡走了過來，小可眉頭一皺，趕緊拉著時蓮，也不顧時蓮的掙扎直接離開了此地。
當走到沒有狼人的地方后，小可才停了下來。
「時蓮，你要是再這樣的話我可不管你了。」
這一次，小可是真的生氣了，也不再考慮時蓮的感受，直接對時蓮說道：
「你以為反抗有用嗎？老師也說過，狼人的實力，連一百個人類聯合起來都打不過一隻，你叫他們怎麼去反抗？」
「.……」
彷彿似在潑冷水，又像是在說出事實。
時蓮與小可對視，愣愣地看著那清澈美麗的眼中，透露著傷心，和無奈——對自己的無奈。
「你能生活在沃里克叔叔的家中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所以，時蓮，別再去想這些沒意義的事了行嗎？」
沒有意義……的事么？
時蓮聽得愣神愣神的。小可轉過身，拉著時蓮的手繼續趕路，為了不讓時蓮再做出什麼憤青的事，小可的手一直不曾鬆開。
時蓮低著頭，像是明白了什麼，一瞬間，自責感湧上心頭。
時蓮苦笑了一聲，另一隻手死死的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扎進肉中，流出了滴滴血液。
「是我拖累了你么？小可。」
時蓮喃喃地自語道，聲音非常的小，也不知道這個小女孩到底聽到了沒有。總之，她也沒轉過頭，也沒有回答，就這樣朝前走著。
……
當時蓮和小可離開后不久，一隻狼人來到了圈養場，狼人走進裡面，仔細觀察著圈裡的人類。一會兒后，狼人挑選出了一個樣子比較好看的小孩，它高興地把小孩帶到飼養員身邊。
聊了幾句之後，飼養員拿出了一塊牌子遞給狼人，狼人很開心，它把牌子套在小孩的脖子上，之後帶著小孩，走出了圈養場，離開了此地。
至此，小孩的一生，就被狼人當成寵物養著了。
這，就是該星球上的人類！
人類是狼人最喜愛的寵物，被領養的人類，脖子上會套上一個牌子，這是他們的通行證。走在路上，狼人只要看到了這個牌子，就不會對他做出過分的行為。畢竟是被領養的，把寵物殺了，很容易會得罪其主人。
可以說，幾乎家家戶戶都會有狼人領養人類。他們根別的寵物不一樣，人類有智慧，聽得懂主人的命令，也知道在哪裡大小便，還會幫狼人清潔衛生。
甚至情商高的人，還會對自己的主人拍馬屁，這樣的人類是狼人最喜歡的，也是最吃得香的。血爾人是智慧生物，所以它們也有感情，也有善良的一面。現實中人類會做的事，狼人也做得出來。
養久了，大部分狼人對自己的人類寵物都會產生很深的感情，人類當了一輩子的寵物，也無憂無慮了一輩子，這樣的一生，也是挺好的.……
不過還是那句話，現實中人類能做出的事，同樣擁有智慧的生物，它們也會做得出來。有些狼人領養人類，純粹是用來虐待的，至於怎樣的虐待手法，這就不用一一細說了，能想象出來，它們都會做出來。
還有些狼人，它們會領養一些成年的男性，甚至還會訓練他們，等把男子養得越來越強壯之後，它會帶著這個寵物，跟別的狼人養的男子進行對決。說句簡單點的，就是「斗狗」。
不過，並不是所有的人類都只能被當做寵物或者牲畜。
有四種職位，是人類僅有的最後一絲尊嚴，他們被帶上了與眾不同的牌子，別的寵物人類，其牌子是木製的，而他們的牌子是銅做的。
幼小的狼人從小就會被家長告誡——帶有銅製牌子的人類，不得殺死，否則，會受到族中嚴厲的懲罰。
這四種職位被血爾族稱為最有頭腦的人類。
一種是廚師，每一家狼人都最想要的一類人，它們能烹飪各種各樣的菜肴，不止味道鮮美，嘗起來也入口即化，是狼人嘆為觀止的獨門絕技。
一種是手工者，之前時蓮和小可路過的那一家擺滿布料器具的房子，就是東部部落僅有的一家手工職業者，那些人，是大師級別中的大師，他們懂得繪畫、雕刻、裁剪.……，總之，各種各樣的手工藝術品，都是出於他們之手，連崖壁上那座百米高的石像，也是他們繪製出來的。
第三種是樂器家，藝術和音樂，都是智慧生物欣賞的東西。地球上從石器時代開始，原始人就有對音樂的喜好，自然而然的，這顆星球上的智慧生物也不例外。
而最後一種，就是時蓮和小可此時所學習的職業。
「到了。」
時蓮和小可來到了一個院子里，院子很大，也很安靜，站在門外，還能聞到沁人心脾的草藥味。
這裡，就是醫學府，人類的第四種職位，也是最高學歷的職位——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