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萬年之後
一個黑暗而又巨大的牢籠里,關押著數百多個人類,男女老少都有,並且他們都沒穿衣服,只有一條布遮擋著關鍵的部位。渾身很骯髒,看起來有很久沒洗澡了,或者說重來都沒洗過澡,就這樣隨意地睡在黃色的雜草上,跟個原始人一樣。
咔嚓一聲響,牢籠的門被打開,從外面走進來兩隻生物,分別是一大一小的棕色狼人。其中,那隻大的狼人其身高足有兩米三四左右,體格健壯,宛如一隻巨獸。
而小的狼人就沒有那麼誇張了,它的體型跟正常的人類小孩差不多,毛茸茸的皮毛,屁股上的尾巴左右搖晃,黑圓的眼睛四處轉移,看起來甚是可愛。
小狼人觀察了一會兒后,它的目光停留在了前邊的一個少年身上,該少年皮膚白嫩,眼神清秀,是這裡少有的比較乾淨的人類。
少年的目光與小狼人對視,兩者都是同樣的個子,年齡也相差不大,但少年看到小狼人之後卻害怕地往後退縮,甚至雙手都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小狼人露出興奮之色,嘴裡的口水忍不住地流了出來,它用舌頭舔了舔,指著這個少年說道:
「父親,今晚我就要吃這個人類。」
「不!」
少年嚇得一屁股坐在了雜草上,對於即將要發生的事情,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少年轉過頭,看向身旁的一個渾身髒兮兮地中年婦女,此時這個婦女也同樣看著少年,她的眼睛已經被淚水給浸濕了,但卻沒有任何的表示,也沒有說出一句話,就這樣靜靜地坐在雜草地上,彷彿對於眼前的世界早已麻木。
「媽,救救我,我不想像弟弟一樣被吃掉。」
少年哭喪著臉匍匐到了婦女的懷裡。但婦女卻像木頭樁一樣一動不動,她只是喃喃地說了句:
「孩子,我們人類生下來就是這樣的命,不管是你還是我,早晚有一天會被吃掉的。」
「為什麼。」少年哭腔地喊道,「為什麼我必須要被它們吃掉?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婦女張了張嘴,最後什麼話都說不出,只能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淚水從眼裡流落而下。少年的哭喊聲在這個黑暗的牢籠里蕩漾,那些躺在草地上迂腐的人們,沒有一個會站起來反抗,甚至對少年露出一絲同情的眼神都沒有。
「這個人類怎麼這麼鬧騰?」
門外,那隻兩米多高的狼人被少年的哭鬧聲吵得心煩,一雙深黃的狼眼露出怒色。它大步地向了少年走去,身旁的人類都主動地給狼人讓出一條路。
當走到少年面前的時候,少年渾身打了一個冷顫,他緩緩地把頭抬了起來,視野里看到的,是一雙惡魔的眼睛正俯視著自己,彷彿死神正在跟你招手一樣。
「啊!」
少年離開了婦女,倉皇地爬向別的方向,結果一隻巨大的手掌從天而降,直接抓住了少年的上半身,跟抓一隻小貓一樣把少年拎了起來。
少年瘋狂地掙扎,甚至一口咬在了狼人的手指上,結果這一咬,少年的牙齒一陣疼痛,跟咬在鐵塊上似的。
「兒子,你確定要選這個人類嗎?」
高大的狼人對著身後的小狼人問道,小狼人高興地點了點頭。兩隻狼人都絲毫不理會少年的大喊大叫,因為在它們眼裡,人類就跟其他的牲畜沒什麼區別,都是用來吃的。
少年此時已經哭得沙啞,眼睛也紅腫,鼻涕和口水在半空中留出了長長的一條。
已經,沒有希望了么?
「穆林哥哥,時天哥哥,快來救我啊。」
這個時候,少年發出了最後的吶喊聲,把僅剩的力氣,全部都喊了出來。
「嗖!」
一根利刺從人群中的某一個位置突然射出,以銳不可當之勢射向高大狼人的眼睛,狼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利刺就直接刺進了它的一個眼球當中。
頓時,鮮紅的血液迸濺而出,狼人發出一聲疼痛的哀嚎,抓著少年的大手鬆開,少年被重重地掉在了草地上。
驚人的一幕,所有人都被呆住了,連門外的小狼人也都沒回過聲來。
「父親。」
小狼人擔憂地跑到高大狼人身邊,而高大的狼人臉色猙獰,它把小狼人護在了身後,冷冷地掃視向四周,怒吼道:
「是誰做的,給我站出來。」
現場一片安靜,狼人表情彷彿要把人活吞了一樣,這數百個髒兮兮的人類,畏畏縮縮地全都不敢抬頭。人群中,唯有兩個人緩緩地站了起來。
兩個人,都是十一二歲的少年,一個留著赤紅色的長發,一個渾身散發著王者的氣勢。兩個稚嫩的面孔,卻有著與年齡完全不搭的眼神,跟這隻高大的狼人對視,完全沒有露出絲毫的懼意。
高大的狼人冷冷地盯著這兩個人類,雪白的獠牙展露而出,那是一隻野獸即將攻擊的徵兆。狼人咬著牙緩緩問道:
「是誰.……,傷了我的眼睛。」
「這很重要嗎?」
擁有王者氣質的少年冷笑一聲,嘲諷般地對狼人說道:
「今天你的命,就要丟在這裡。」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的人類都嚇得瞪大了眼睛,他們轉頭看向少年,彷彿在看著一個將死之人一樣。而高大狼人聽得愣神。
「呵呵呵……」
狼人笑了,它不僅沒有被少年的話刺激到,反而是對少年一陣嘲笑。它笑著說道:
「就憑你一個脆弱的小人類,就想要殺了我?」
「不,是兩個人類。」
這時,站在另一邊的一個赤發少年也開口了,他盯著眼前的這隻高大狼人,緩緩地說道:
「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不是你們血爾人的口中餐。」
「是么?」
狼人冷笑一聲,它把刺在眼裡的利器拔出,扔到了一邊。接著手指上的爪子像貓一樣伸長了出來。
「我那就要看看,你們兩個的命,到底是不是我們血爾人的口中餐。」
「今天,我就要活吃了你們。」
「你做不到。」
王者氣質的少年和赤發少年先發制人,縱身一跳,直接從幾米遠的地方撲到了狼人的面前,狼人鋒利的雙爪迎面撲擊,雙方的戰鬥正式展開。
「吳青,這一戰之後,我們三個一起殺出這個鬼地方。」
「誰都不能主宰我們的命運。」
草地上,當少年聽到這兩句話之後,就是一陣血肉的碰撞聲、撕裂聲、哀嚎聲交織在了一起。接著一道鮮紅的血液忽然濺到了自己的臉上。
少年抬起頭來,當看到眼前的一幕之後,那已經哭得紅腫的眼睛,又一次留下的淚水,不過這一次的眼淚,卻是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