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無話可說
薑寒妍坐公交車，回家。
窗外燈火闌珊。她想起周家睿那一句，你一看就沒有談過戀愛！
她有點恍惚。
在倫敦政經的時候，倒是有不少的男人追她。
英國男人、中國男人、新加坡男人。
但她對他們都沒有太大的感覺。可能是小時候，她親眼目睹父親在她母親過世之後，對母親似乎沒有任何的留戀。
清明節也會去給母親掃墓，但父親迷信風水，目的是讓母親念在夫妻一場，讓母親不要來騷擾他全新的生活。
父親和趙琴組建的家庭，完全屏蔽了她。
要說父親對趙琴好，她也不見得。趙琴原本也是個千金，他們兩人的結合，總是帶著商業利益。
所以，她是不相信愛情的。
但作為一個花樣年華的女人，誰沒有過‘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向往。
言情小說裏寫道“縱是年少風流可入畫，卻也自成風骨難筆拓。”
她喜歡高大的男人，有修長的四肢和寬闊的肩膀，她165，這樣，她就可以完全地被對方圈在懷裏。
最好，還要有一雙深邃的、散發著灼人氣息的眼睛，就那樣，定定地、勾人魂魄地望著她，望進她的心裏。
還要有，結實的腹肌，但不要太誇張，適當的凹凸，讓她可以吃吃豆腐。
想著想著，那個男人的輪廓就立體起來、鮮明起來，她在腦海裏看著他，怎麽又是，勖存希。
她歎了一口氣。自己好色，這下吃了悶虧了吧。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當初貪戀勖存希的美色，後來在物質欲望和身體欲望麵前沒能好好控製自己，最終釀成了自己人生的汙點。
歌德說，貪婪過度，總要受害。如果沒有一顆知足的心，定會受許多損失。
她現在是完全領悟了。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又不是瓊瑤小說裏的女主角，總會有殷勤的男主角來愛自己。
天大地大，她向來獨來獨往慣了，現在傷春悲秋也沒什麽用，如今之計，還是自己救自己，好好工作，創造自己的財富，才是唯一行的通的路。
翌日。
永泰集團的廠房和總部是憐在一起的。
薑寒妍從公交車走下來，就感覺到了和以往自己工作地點的不同。
藍灰色調的老式建築，門口的保安打起了瞌睡。
門口零零散散的幾個穿著工作服的工人，正往後麵的廠房走去。
一切看起來，陳舊、安靜、毫無生氣。
那保安瞥見她，有點好奇：“這位女士，請問你，”
薑寒妍出示了周家睿給自己的胸牌。那保安放她進去，目光裏帶著好奇。
這麽年輕漂亮的女人，是來這兒找工作的？
真少見。
永泰集團最核心的產品，是牙膏。
黃金時期的這款產品，一直在一線到二線城市占據了絕大部分份額。主打健康養生角度，對‘牙齦出血、口腔潰瘍’有消炎、鎮痛的作用。她記得，小時候電視機上，還時不時播放著‘清雪’牙膏的廣告。
但因為永泰集團後期追求多元化投資。將中心逐漸放到當時回報率很高的房地產和股份投資上，削弱了對其發家的核心產品的注意，後續的超市上架、倉庫貯備、補貨製度逐漸滯後，又沒有繼續地推陳出新推出新的升級產品，讓其他的藥物藥膏乘虛而入，逐漸便退出了藥膏老大的市場。
而如今，無孔不入的勖氏，旗下的日化產品推出的“茶竹鹽”牙膏係列，一直是市場上銷量最好的牙膏產品。永泰和其他的專門做牙膏的企業，也淪落到隻能退居到邊邊角角，做些小魚小蝦的銷售量。早已無往日的風光。
薑寒妍沒有去周家睿的辦公室，而是徑直去了‘清雪’牙膏的車間。
車間很大，流水線上的工人們剛剛開工。薑寒妍看了看這些設備，她雖然不懂這些，但機器發出的噪聲尖銳刺耳，明顯是上了年紀沒有及時換掉的老機器。
人長期在這樣的環境裏工作，受到對身心騷擾的噪音的危害，長期以往，必然喪失對工作的熱氣和積極性。
周家睿很少去廠房，薑寒妍今天報道，他在辦公室好半天都沒等到她。
然後他聽見員工嘀咕著說有一個漂亮的女孩帶著通行證去車間裏了，那女孩從來沒有見過。
等他走進去，就看見薑寒妍正和車間裏的工人說話。
他有些微愣。她今天穿著白襯衫，帶著淺綠色的棒球帽，淺灰色牛仔褲，顯得俏麗活潑。
這倒是，很出乎他的意料。
薑寒妍，和他司空見慣的女人，似乎，很不一樣。他想起第一次他約她去郊外的那家‘鬼餐廳’見麵的時候，他本來想放她鴿子，後來想著給薑昕珊麵子，再羞辱她一番。
那天卻意外車子拋瞄了。如今想來，似乎每次和薑寒妍在一起，總會出點意外。
這女人對他，也不卑不亢，昨晚還敢數落他，但卻條條在理，讓他無話可說。
薑寒妍仔細聽車間的員工跟她說了他們一天的工作量和機器滯後的原因。她轉過身，看見周家睿一臉嫌棄的模樣看著腳下油膩的地板。
薑寒妍蹙起了眉頭。
她轉身，朝他走去。
看見周家睿小心翼翼地盯著地麵，生怕泥垢粘著他的腳，她不屑地笑了。他穿著意大利手工定製的皮鞋，這種鞋雖然防滑，卻拿這些成年累月積攢的油垢沒有辦法。她伸手，一個推搡，他輕而易舉地就摔倒了。
周家睿屁股著地，手雖然撐在了地上，他抬起頭，不滿地嘟囔：“薑寒妍，你推我幹什麽？我可是你上司！”
薑寒妍環抱著雙手：“上司？你看看你的工廠車間，都改朝換代了，可你居然沒有及時地更新設備。周家睿，你以為你是貝勒爺？大清朝都亡了，你還活在象牙塔中？”
周圍的員工看了，紛紛用眼角餘光打量著他們，又不敢明目張膽上去看好戲。
周家睿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自己好歹是永泰集團的CEO,被她故意推倒，還這樣地指責，超沒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