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心力交瘁
錢煜恒臉色一凜,沒時間了,在這樣拖延下去,他們三個都得死。
還有,好巧不巧,克裏斯蒂娜說要下船拍攝的時候,帶走了船上的救生工具。說他們要去深海區那裏進行海下拍攝。
今天真是出門不利啊。
錢煜恒脫掉上衣,穿上救生衣,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撲通’一聲就跳入了海裏。
“糊塗!這裏是深水區!風浪這麽大他也跳!”救援船長見他私自行動,大聲吼叫。
李在堅倒是挺佩服錢煜恒的。
錢煜恒雙眼緊緊盯著失控的遊艇,身體如靈活地魚兒一般向那艘船匍匐前遊。
Becky,已經失去一個你,我不想再讓我身邊的人,就這樣消失,隻要有機會,我就要竭盡全力。寒妍,等著我。
他在心裏默念。
“勖存希,算了。你跳海吧。別管我們了!”眼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而失控的遊艇依然我行我素,薑寒妍心生歉意。
而在甲板上將求救信號紅衣服揮舞到手都要斷掉的姚雪兒,也已經精疲力盡,恍恍惚惚。如果,這就是她人生最後的歸宿,她也認了。
她不再求救,踉蹌著走進駕駛艙,她雙眼無神,眼神空洞:“我不想孤獨地死在甲板上。”至少這裏,還有勖存希。
薑寒妍拉住勖存希的手:“你走!你跳啊!”到了生死關頭,她不能讓他人白白為她犧牲生命。
卻猶如蚍蜉撼樹。
勖存希睨著她:“薑寒妍!我說了你想和我結婚生子就給我安靜點!”
這話震撼到姚雪兒,她驚訝悔恨交加。
在這關鍵時刻,她忘記了勖存希會遊泳這一事實。
“勖存希,你還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研發高科技,可以做一些對社會有用的事情,如果就這樣,死在這裏,就什麽都沒了!”
“安靜!”粗存希用可以震破她們耳膜的嗓音吼叫。
他情緒絲毫不無所動,依然優雅如斯地挑著精密的器械。
姚雪兒往外麵一望,雙眼立刻就發直了。前麵就是一艘大船,近在咫尺,完了完了,泰坦尼克號要撞冰山了。
姚雪兒閉上了雙眼。
薑寒妍看著高大的船體上,無數遊客驚慌失措地看著宛如巨大的利刃向他們撞過去的遊艇,尖叫聲、汽笛聲、奔跑聲、玻璃碎片的聲音交織成悲蹌淒厲的奏鳴曲。
她也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她想起《紅樓夢》裏林黛玉的一句話:都說佳人命薄。我既非佳人,為何命薄?
良久,薑寒妍感覺有些不對勁。沒有疼痛、沒有飄浮、耳畔依然是一片嘈雜。
到底怎麽了?
按照這種撞擊的速度,不出幾秒,她的肉身就會和鋼筋一起撞擊成一塊肉餅,根本感覺不到疼痛。
可現在,超過了時間,她意識還是很清醒啊。
然後突然就感覺自己被熟悉的男性軀體撈進了懷裏。
是勖存希的氣息。
“我修好了。”他低低略帶嘶啞的聲音,帶著疲憊,有著欣喜。
薑寒妍倏然睜開眼睛。
勖存希說的沒錯。在距離外麵那艘客船不到一米的距離,他們的豪華遊艇終於停止了瘋狂,安安靜靜地矗立著,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不遠處的地板上,躺著姚雪兒。她估計嚇暈了。
“薑寒妍,我不會對你說謊的。”
“謝謝你,勖存希。”她對上他狹長深邃的眼眸,發自肺腑地說。
外麵的遊客看到這一幕,都鼓起了掌。
薑寒妍和勖存希對視著,這一刻,他們眸底都湧現平時從來隱藏的信任和蔓延在兩人之間,他們從沒正視的,那從一開始,就蔓延了的情愫。
而不遠處,已經遊到將要接近遊艇的錢煜恒,在看到遊艇安穩矗立的那一瞬間,雙眼被淚水和海水浸潤下,已經雙目猩紅。
救援船隊趕了過去。
薑寒妍有點累,勖存希的肩膀很厚實、溫暖。
她嗅到他身上好聞的木質香味。
原來,躺在他懷裏,是這樣的安心、安全。她今天好累,索性閉上了眼睛。
兩小時後。薑氏別墅。
薑淮和趙琴一起出去社交去了。
薑昕珊在接到克裏斯蒂娜的信息之後,匆匆和薑淮告別,也沒去勖氏,而是徑直回了家。
一回來就在房間裏怒不可竭地摔著東西。
景德鎮的瓷花瓶‘乒乓’一聲,摔碎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賀衍聽了,連忙打開門。
看見慍怒的薑昕珊和碎了一地的花瓶,他蹙起雙眉:“二小姐, 你怎麽了?”
薑昕珊見到他,猶如見到救命的稻草一般,她一個腳步上前,賀衍見了,一個回旋,緊緊抱住她的腰,以免她一時大意,踩到腳下的花瓶。
可當這具朝思暮想的女性的身軀真的被他抱入了懷裏,他的心卻跳得厲害,臉也紅了。
“小姐,小心你腳下的碎片。”賀衍放開薑昕珊,訕訕說道。
薑昕珊挑挑眉毛:“這個克裏斯蒂娜,不是第一次拿了貨品不給錢。我是看到她是好萊塢明星的份上,才讓她多次賒賬。卓西的人催了多次,她隻付清了三分之一的錢,耍賴要優惠。我今天讓她教訓薑寒妍,看看她都做了什麽?薑寒妍毫發未損!居然和勖存希在一起!”
賀衍尋思道:“小姐,你先鎮定下來。現在的局勢,優勢還是握在我們手上,你不能自亂陣腳。”
他看著她一臉憂鬱和不安,便也心中很不好受。
薑昕珊,是他發誓一輩子要守護的人。
薑昕珊坐在床沿上,用手撐著額頭,啜泣道:“可我有什麽辦法?勖存希和那個小賤人在一起了!賀衍,我現在心真的很亂。我真的很怕,事情失去控製。勖存希說跟她隻是玩玩,還是會和我結婚。爸爸也認定薑家一定會憑借勖氏站穩腳步,可我常常做噩夢。你知道嗎?一回國,我就睡不著覺。”
賀衍走過去,薑昕珊伸出雙手握緊他的手,順勢將他一拉,就靠在了他的懷裏。
嗅著清爽男性氣息的胸膛,她釋放著連日來的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