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附庸品
車子一路馳騁，等薑寒妍反應過來，發現外麵已經是碧波蕩漾的大海。
應該是外景的拍攝地點。
薑寒妍往前麵望去，前麵支起了帳篷，有不少穿著工作製服的工作人員。不愧是國際巨星，她看到幾個孔武有力的黑人保鏢鶴立雞群。
錢煜恒拿出兩頂遮陽帽。他自己戴一頂，將一頂扣在她頭上：“下車吧。”
海風混雜著植物的香氣讓薑寒妍渾身都感覺振奮了不少。
陽市的海邊，她還是第一次來。感覺特別新鮮。
她略帶感激地偏頭看向錢煜恒。什麽樣的翻譯他找不到，而且上次在歌劇院，她都覺得自己的中文都快趕不上他了。哪裏需要特意去牛油果挖她。
說是讓她來做翻譯，卻是幫她解圍，還帶她來海邊，寓工作於娛樂，根本就是特意來帶她放鬆的。
“別以為我是帶你來玩的，這個美國女演員非常難搞。我都快被她煩死了。”
薑寒妍聽他這樣說，打量著坐在藤椅上，被化妝師和助理圍繞的好萊塢女演員克裏斯蒂娜。
克裏斯蒂娜是個精致的混血美女，臉龐立體又不失柔和的女性美感。她隻穿著隨意的白襯衫和牛仔褲，就已經很驚豔。
她的對麵，坐著姚雪兒。姚雪兒一臉不耐煩。她平時化妝也需要精細打磨，但一小時之後，她在自己無懈可擊的‘少女裸妝’臉上，已經找不出任何瑕疵了。但對麵的克裏斯蒂娜絲毫不考慮拍攝進度，仍然指揮著化妝師精細打磨。
姚雪兒和錢煜恒合作了一段時間，她當然知道，女明星有錢煜恒拍攝宣傳照意味著什麽。
在他的鏡頭下，女性都將會被發掘自身的美麗和舒適，而不是流水線上清一色的美麗。
隻是，錢煜恒從不遲到的。今天，這是怎麽了？
而克裏斯蒂娜沒見到錢煜恒，死活不肯進行拍攝。
姚雪兒今天還有三個通告，已經窩了一肚子火。
錢煜恒的助理蘇菲在旁邊等克裏斯蒂娜化妝已經等了三個多小時，看到錢煜恒，兩眼放光，如看到救星般。
她一邊用眼神向錢煜恒求救，一邊告知克裏斯蒂娜：“蒂娜小姐，錢先生到了。”
然後，蘇菲就注意到，克裏斯蒂娜那張原本冷落冰霜的臉孔泛起了一陣憤懣，她立馬站了起來，眼神裏蔓延著不滿。
“錢煜恒先生。我跟你的團隊合作，是需要你人親自到現場的。可你呢，在準備拍攝後半個小時後才到達？”
錢煜恒走過來，眼神仍然平靜，禮貌中帶著疏離：“克裏斯蒂娜小姐。如果你有任何不滿，可以在合作結束後提出意見和索賠。現在，我們開始吧。”
他瞅了瞅克裏斯蒂娜的臉，然後示意旁邊的薑寒妍：“告訴她的化妝師，讓她卸掉一些粉。如果她不想照片上的她看起來像蠟像一般。”
姚雪兒嘴角浮現一絲冷笑。看來，錢煜恒是為了薑寒妍遲到了。
他對薑寒妍，還真是不屈不撓。
薑寒妍心裏有點過意不去，轉身對克裏斯蒂娜身邊的化妝師說：“我們老板說，淡妝更可以突出蒂娜小姐超凡脫俗的氣質，在畫麵中也更能呈現美感。”
化妝師告訴克裏斯蒂娜。
克裏斯蒂娜聽這話也恭維了她，便也不好發作。
她坐下來，猶如一隻驕傲的孔雀，睥睨著周遭的一切。
姚雪兒嘴角勾勒出一絲弧度：“薑小姐，錢先生從來不遲到，居然為了你，得罪好萊塢大牌女星。你還真是，挺受男人歡迎啊。不過，女人嘛，擁有再多的愛，男人不給你名分，不承認你的正牌女友身份，也是，挺傷人的。”
薑寒妍看著她雙手環抱，一副扯高氣揚的樣子。
她懶理姚雪兒的冷嘲熱諷。她腦子裏的煩心事已經夠多了，沒空閑去應付別人。
看克裏斯蒂娜準備得差不多了，一旁的中國導演一臉嚴肅：“開拍了開拍了！”
她走到中國導演身邊，準備向克裏斯蒂娜的團隊傳達導演的意思。
姚雪兒努著嘴，這是怎麽了？平時的薑寒妍可是挺能懟人的。
她走到打光板前，和克裏斯蒂娜一秒變成好姐妹，手牽著手，一個英氣嫵媚，一個甜美俏麗。中西方美女的臉孔碰撞出驚人的火花。她們宛如好姐妹一般在藍天白雲下擺出各種姐妹花健康性感的姿勢。
薑寒妍苦笑地牽動了一下嘴角，不愧是女演員，翻臉比翻書還快。
她偏頭望了望錢煜恒。他的工作，每天都是賞心悅目的。
美景美女，都是風景。隻是，錢煜恒琥珀色的瞳仁裏，一派清雋和嚴肅，他嚴格地看著鏡頭裏呈現的效果，就猶如一名醫生拿著手術刀麵對自己將要解剖的病人一般，嚴肅沉默。
麵對這般盛世美顏，薑寒妍心想，錢煜恒會喜歡上自己，真是世界一大謎題。
幫個小時之後，海邊的拍攝工作結束。
薑寒妍注意到，克裏斯蒂娜和姚雪兒從剛才的連體嬰突然快速地分開，兩人也不看對方一眼，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般。
兩人坐下喝飲料，氣氛生疏又冰冷。
薑寒妍站在克裏斯蒂娜身後，傳達中國導演的意思：“蒂娜小姐。你很棒。”
克裏斯蒂娜麵無表情用吸管吸著椰子汁，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聽說，今天是因為你，所以Eric遲到。我很不喜歡你。”
薑寒妍點點頭：“我了解。”
克裏斯蒂娜這才轉過頭，定定地看著她：“你們中國的女人，總是喜歡依附於男人嗎？連工作也是。”
薑寒妍眉心一蹙：“蒂娜小姐。什麽叫中國的女人才這樣？我想你誤會了，我能做你的翻譯，是因為我的才能。”
“中國很多女人總是虎視眈眈地盯著有錢的男人，男人讓她們幹什麽都可以。”克裏斯蒂娜輕蔑地說。
薑寒妍心裏升起一股怒火，她在倫敦求學的時候，也會遇到種族歧視的問題。
白人女性總是把中國臆想成她們電影裏看到的民國電影一般，女性沒有地位和成為男人的附庸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