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掃墓
趙琴睨著旁邊的薑淮,拿出吸管水杯啜了幾口水,便說:“老公,寒妍說她今天有重要的工作,應該是真的吧?”
薑昕寶一邊拿著手機玩遊戲一邊說:“她應該是除了工作,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吧。我聽說,她泄密了姐夫勖氏的設計稿。也是姐夫心大,幫她澄清了。不過,她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薑淮臉色愈發鬱滯。薑昕珊一聽這事,心裏就馬上來氣。本來想讓薑寒妍徹底失去職場信譽,可勖存希,偏偏又幫了她一把。
這讓她的安全感越來越不足。可她不能讓家人看出來。
“爸爸,這件事情,我和存希已經對姐姐進行了批評和教育。相信她也是一時糊塗,存希幫她把事情暫時壓過去了。他主要,也是為了咱們家考慮。畢竟,姐姐是薑家人。”
薑淮眸子一陣陰沉,他看向勖存希:“存希,你有這份心,我們能諒解,但她是成年人,要為自己犯的錯負責。該怎麽懲罰,就怎麽懲罰。就當我,沒生這個女兒。”
勖存希墨瞳冷冷瞟了瞟薑昕珊,他聲音平緩簡潔:“我會看著辦。”
他沒有想到,她今天不會來。最近她的舉動,倒是愈發大膽和恣意。
難道,她真的已經不看重家庭關係?就連自己親生母親的祭日,她也沒有心。
他蹙緊了眉頭,卻在車子行駛進墓園的一刹那,他瞥見一抹帶著棒球帽纖細的身影,很快地避開了他們的視線。
一塊墓碑出現在勖存希的眼前。他注意到墓碑上那張女人的照片,眉眼之間,笑意淺淺,薑寒妍,明顯就是她的複製、粘貼版。
墓碑上刻著一行字:愛妻蔣筱慈之墓。
蔣筱慈的樣子更甜美清純,而薑昕珊,倒是沒有她的這份天真明朗。反而多了幾分,精明和捉摸不透。
薑淮帶眾人燒香磕頭。勖存希看出薑昕寶很不耐煩,趙琴和薑昕珊倒是,把戲做得很足。
薑寒妍的母親,在她三歲之前就離世,那之後,她因為一直沒有人關心和嗬護,就變得性格叛逆起來?
勖存希想著想著,也點了一束香,薑昕珊見了,連忙說:“存希,你就不必了。”
他沒理會她,仍是恭恭敬敬跪下來,給她磕了一個頭,在心裏對她說:“雖然我目前無法讓你女兒的心意歸屬於我,但我很想,有一個機會,讓她了解真正的我。如果你覺得,我們真的合適,可不可以,撮合我們?”
他將那束香放置在她墳前,薑昕寶意味深長地看了薑昕珊一眼。薑昕珊臉色刹那沉了下去。
勖存希讓薑家先做林肯回去。他說自己有要事,方向跟他們相反,已經讓另一輛車趕來接自己。
薑昕珊也隻好作罷。
待黑色的林肯一消失,他飛快地就往墓地裏趕去。
躍過一排排肅穆筆挺的鬆樹和一堆堆灌木縈繞的觀賞性植物。在蔣筱慈的墓前,他看到她,蹲在墓碑前。
已經是傍晚時分,陵園裏沒有其他人。
太陽逆著光斜著打照在她背上,越發襯得她纖弱瘦小。
而她背部微微起伏,明顯是在哭。
勖存希愣了愣,從來沒有看到她在他麵前哭過。
在他麵前,她總是掩飾自己的真實情感,第一次看到他這樣,他心裏升起一陣煩躁和不安。
他一步一步拾階而上。大概是情緒太沉溺,她沒有察覺到背後的動靜。
勖存希聽到她帶著哭音,說:“媽,我失去了一些關於你的記憶,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突然去世跟我有什麽關聯嗎?為什麽爸爸不喜歡我?全家人,除了爸爸,她們都欺負我。媽,我好想你。”
他心裏泛起一陣酸楚的柔軟。他出身在幸福的家庭,不能想象,一個年輕的女孩,在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家庭長大,會遭受怎麽樣的痛苦和不安?
她一定也曾有過想找人撒嬌、想找人傾訴的時候,可如果,她的身邊,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
“薑寒妍,他們都欺負你?”
她嚇了一大跳,等她看到他,連忙止住了哭聲,但哭得太傷心,喉嚨裏還是微微抽著氣,緩不過來。
他拿出一疊紙巾:擦擦吧。
她站起來,拿起紙巾擦拭,紅著眼睛看向他:“以後,不準來我媽這裏吵她。”
“原來你剛才都看到了。你幹嘛?幹嘛不告訴你爸你也來了。”
薑寒妍嘴唇勾勒出一絲諷刺的弧度,眸光閃爍一絲不悅:“我媽是我的。我隻想單獨見她。”
勖存希雙手環抱著手肘,眸光射向她:“你這個人,總是口是心非。對別人,總是習慣性地帶著保護色。你媽剛才跟我說了,她喜歡我,樂意我來看她。”
她不屑地白了他一眼:“神經。”
話音剛落,蔣筱慈麵前的一束香突然滅了。
她有點不敢相信,剛才明明沒有風,這煙是怎麽熄滅的?
“看到了沒,你媽說,不要對她的朋友不尊重。”
薑寒妍懶得理他。
她摸摸墓碑上蔣筱慈,說:“媽,時間不早了。我下次再來看你。”
說完,拽著勖存希就走。
勖存希任由她拽著,她柔荑拖著自己的手,他倒是覺得,很少見。
故意放慢步伐,她就要用更大的力氣抓著他往前走。
等走到陵園口,她才氣喘籲籲放下手。
“勖存希,你跟我保證以後別來了。”她雙手叉腰,皺著眉頭說道。
“為什麽?”
薑寒妍眼裏仍是紅紅的:“因為,我不想讓我媽知道,我和你之間的事情。”她聲音裏帶著哭腔。
“你,”勖存希心頭被她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攪得胸口一陣生痛,也氣她,總是這樣看待自己和她之間的關係。
“我可不像你。我光明正大。”由始至終,他始終隻有她一個,而已。而她呢,將自己當成什麽?想想就來氣。
“叫車吧,我手機沒電了。”薑寒妍不想跟他爭論。
勖存希從兜裏掏著手機。不得了,剛才脫了西裝外套,手機在外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