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查賬

  老何瞧著鄂小冉一臉的驚詫，心裏不由輕視之意發芽。


  不過就是十幾歲的女娃娃，竟然也想插手賬本。


  也不知道主子是怎麽想的，竟然還答應了。如此興師動眾的把賬本全部搬了過來。


  北琰啟怎麽會不知道這些人的心思，但他相信她。


  “怎麽樣？你想從哪裏入手？”走到鄂小冉身邊，溫柔的問道。


  鄂小冉隨手拿起幾本賬本，看著……


  這賬本亂的簡直就是比二十一世紀的原始憑證都不如。


  全部手工登記，也沒有明確的分類，雜亂無章的。


  而且一旦登記者有問題，那這些賬本就全都是糊塗賬，無從查起。


  鄂小冉問道，“這些賬本總共由多少人負責啊？”


  “就老夫一個。”老何話語中帶著絲傲氣。


  北琰啟看著鄂小冉眉頭微皺，跟著也臉色微凝。


  “怎麽了？”


  “那你的意思是所有的支出或者收入全都經由您一個人的手，然後登記在冊？”鄂小冉追問道。


  老何看了看周圍，直截了當的應道，“是啊。”


  北琰啟好像感覺到一點兒，但不明白鄂小冉的意思。


  鄂小冉看著周圍的賬本，看樣子還需要一些人來幫著把這些進行一些初步的處理。


  “您能找來十個學徒嗎？”看著北琰啟問道。


  “這個不難。”


  北琰啟的效率很快，十個人不多不少。


  這些人大多是家裏條件不好，被家人送到賬房先生那當苦役，賺一口飯吃的。


  “我需要一間單獨的院子，然後把這些賬本搬過去，這些人也由我帶走。”


  “夫人，您這是要做什麽？”老何現在不幹了。


  不過，北琰啟的一個眼神，就讓他閉上了嘴。


  北琰啟在京郊一處偏僻的地方找了間院子。


  雖然北琰啟沒說，但心底的疑惑不少。


  看著鄂小冉在桌前寫著什麽。


  他從沒見過她這麽認真，眼裏這麽有光的樣子。


  “聶夫人有給你請過賬房先生教你看賬？”


  鄂小冉筆尖微頓。


  “一點點。”


  “不過我倒是自己琢磨出了另一套法子，比較簡單一些。”


  邊說著，手上繼續寫著。


  北琰啟倒不疑有他。


  畢竟高門大戶，對及笄的姑娘，也是會教導其管家看賬的。


  “洗耳恭聽。”


  鄂小冉抬頭看著他。


  “你不覺得全部由賬房先生一個人經手很危險嗎？”


  北琰啟神情微冷，“他在我身邊二十多年了……”


  “人心難測。”鄂小冉直接回了句，“雖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是放權和授權總要有個度。”


  北琰啟認真的聽著。


  “賬房先生的權利過大，無人製衡，這樣的人一旦背叛，那你……”


  北琰啟也不是沒想過。


  “那你的意思是？”


  “權責分離。”鄂小冉放下筆過去在北琰啟對麵坐下。


  “至少要有四個人。一個人經辦，一個人授權，一個人登賬，一個人複核。”


  “他們之間相互監督相互協作。這樣一來有任何的變動你都會知道。”


  北琰啟聽著，倒覺得耳目一新。


  “所以你要那十個學徒是有何用？”


  “我打算教他們從做基礎的記賬開始，慢慢的培養他們成為新式記賬法的第一批人。”鄂小冉想著，心裏慢慢的勾勒出一個偉大宏圖。


  “新式記賬法？”北琰啟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那為什麽不……”


  鄂小冉知道他的意思。


  “你那個賬房先生，年齡大了，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沒有他們年輕的人快，而且他那樣登賬登了半輩子了，一下讓他換過來，也是不現實的。”


  北琰啟想想也是。


  隻是看著這樣的鄂小冉，北琰啟不由更加移不開眼。


  鄂小冉不經意間就對上北琰啟的目光，他……好像對自己總是用這種眼神。


  北琰啟伸手，把她拉過去讓鄂小冉坐在他的腿上。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一下被拉的近的對方的呼吸都能感覺到。


  月色正好，屋裏頓時彌漫出粉紅色的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