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二章：某塊雞肉條：聽說你也怕我？
第八百五十二章：某塊雞肉條：聽說你也怕我？
他淡淡道：「你沒有出現之前，我走的每一步，都是絕境，絕境不是必死的那一瞬間，而是無望，你走在世界的荒蕪里，走的每一步，都毫無意義，往左，是荒蕪，往右，是蒼茫，往前是地獄，往後是熔爐，活著本身，就是懲罰。」
「為什麼會無望呢？就算沒有我，你為了皇位，這難道不是你心中的希望？不是你一直追求的？」
「不是。」
北宮陌冷冷否認。
她更疑惑了，「那你當初為什麼爭那皇位啊？」
「因為，能殺人。」
「？？」
秦言落一臉懵。
北宮陌聲音悠長，緩緩道：「皇帝之路血流成河，你殺的人越多，你距離那皇位越近，殺人只是提醒我，我還活著，只是殺著殺著，我殺到了那皇位面前。」
她問道：「那你成了皇帝之後，又不能像之前那樣天天殺人，天天征戰。」
「天下未定之前，我還能繼續殺殺人，硃筆一勾，亂黨全軍覆滅，無一活口。」
「那後來呢？天下初定，你也不能一直殺人啊！」
「後來啊……」北宮陌看向她，捏捏她的臉，笑了笑，道：「後來，你來了。」
「……」秦言落跟上他的步子，大聲道：「那我要是不來呢？」
他停下來等她，回過頭道：「你來都來了，哪有什麼『要是不來』？」
許是上天垂憐，垂憐那些將死在他刀下之人，也順便垂憐了他。
飯桌上，秦言落手裡抱著一盞櫻桃冰酪，對著對面優哉游哉的楚今言訓斥道：「楚今言，你好意思嗎你？把我拉到這裡來，什麼都沒教我。」
「我也想啊，可惜啊，我打不過他。」
楚今言指了指北宮陌，道：「所以，我教教顧缺好了。」說著拍拍顧缺肩膀，顧缺抖了抖肩膀，把他的手抖落下去，淡淡道：「你也什麼都沒教我，只是在樹上睡覺而已，昨天你還睡得自己從樹上摔下來。」
「嘖嘖嘖，楚今言，你看看你這副模樣！」
秦言落吃一口冰酪，用手護住碗盞，道：「我真不知道當初柔懿帝姬是怎麼被你教成那樣厲害的人物的。」
她在說話，北宮陌在一旁，試圖從她手裡搶走那冰酪，她說話說得起勁，手也沒閑著，一直擋著他對自己冰酪伸過來的黑手。
「初嫣當年比你兩人刻苦多了，哪裡像你們？」楚今言說著指向秦言落，道：「特別是你，碰到一隻小蟲子就怕成這樣，真是一點出息都沒有！」
「不許罵她！」北宮陌往楚今言初砸過去一隻杯蓋，正中腦門。
「好好好，你看看！」楚今言揉了揉被砸得紅腫的腦門，道：「不讓罵，不讓打，連說重一點的話都不行，有他在，我怎麼教你？把你當小孩子，哄著你好好吃飯睡覺啊？」
秦言落別開北宮陌伸過來的黑手，氣鼓鼓道：「北宮陌剛才自己都罵我來著！」
顧缺在一旁冒出一句：「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北宮陌冷冷道：「我不是州官。」
「你就是！」秦言落指著被他搶走，還被他一口吃完的冰酪，道：「你看看你，只許你吃，不許我吃！哼！」
他放下空盞，提醒她道：「我是你夫君。」又看向顧缺，冷冷道：「我是皇帝，不是州官。」
她掐著他大腿，忿忿道：「不管你是誰，你把我的冰酪還給我！」
北宮陌夾了一塊雞肉給她，道：「這才初春，倒春寒冷得很，少吃些這些冷的，多吃些肉。」
這是魚香肉絲的肉，用的雞肉，做成了……軟軟的長條……長條……又軟軟的……看起來好像是……蟲子哦。
她擺手拒絕，「我……我不吃這個。」
「她這幾日害怕蟲子，你不知道嗎？」顧缺給秦言落夾了一塊兔肉到她碗里，道：「吃這個。」
秦言落才要夾起那塊焦香四溢的兔肉，筷子就被某人給死死按下了。
他用「你敢吃，我就敢弄死你」的眼神看她，看得秦言落只能鬆了手，委委屈屈地看向顧缺，顧缺閉眼又緩緩睜眼，對她的遭遇表示同情和理解。
楚今言揚聲道：「吃個飯而已嘛，別這麼劍拔弩張的，你們這樣，搞得我最近都瘦了。」
北宮陌把那雞肉放到她嘴邊，道：「你把這個吃了，我就給你好好吃飯。」
盤子里，所有的雞肉都沒有北宮陌筷子上這一條雞肉像蟲子，切得長而粗，沒有骨頭，被煮得軟軟的，還有些許汁水。
眼前頓時閃過那一天，那一些蟲子。
她憋著嘴，「我能不吃嗎？」
他搖頭，「不能，這是我故意切成這樣的，你別浪費我的一片苦心。」
她鼓著腮幫子，道：「你這苦心，看起來又長又粗，咦……你看還會動……長得好噁心。」
他忽的湊到她耳邊，咬著她耳朵，低聲道：「我還有長得更噁心的，你要不要試試？」
吧唧！
那沾滿汁水的雞肉，總算是吞進她肚子里去了，吃過之後，其實還好，都是自己聯想得太過分了。
「哦，對了，前幾天這倉頡山裡是不是飛來了一隻鴿子？能越過倉頡山的霧瘴和我的幻境，到這山頂的鴿子，可不一般啊！」
倉頡山頂這處的兔子野雞也好，刺蝟大熊也罷，這些野味都是本來就在山頂的，它們也只住在山頂，從來沒有越過山頂到山腰處，也只圍在這大院子周圍的樹林之內，所以，在這山頂上，可以說是野味一逮一個準。
只是這地方只有走獸沒有飛禽，野雞不算飛禽，最多算是個能蹦躂的走禽類。
而那不知打哪來的鴿子，像是一個異數。
楚今言這麼一說，秦言落就想起來了，道：「我好像也看到了，那鴿子肥嘟嘟的，就在院子里，我想著抓來烤呢！」
顧缺淡淡道：「紅燒也不錯。」
北宮陌道：「那是我帶上來的，過幾天我再把它帶下去。」
秦言落問道：「是信鴿？」
他點頭，「是，泠小西傳來的信鴿，飛到小鎮上那間客棧的屋頂，我把它拿了下來，帶到這裡，過幾天我再下山，讓它飛走，給泠小西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