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五章:有人可以強迫你
第八百三十五章:有人可以強迫你
是日,秦言落正在練劍,手上重劍對她來說太重了,約莫四十多斤,昨日才剛剛能拿到手裡,今日就要揮劍向人形木樁,她覺得楚今言是不是對自己的能力有什麼重大誤解。
顧缺在一旁試著幫她調試最佳的位置和動作,秦言落雙手握劍都沒能提起來,無奈瞥了一眼斜躺在樹杈上,優哉游哉拿著一紅泥小酒壺喝酒的楚今言,一身白衣自樹上落下,隨風而動,雙目微闔,甚是悠閑。
秦言落屢試無用,盯著手中抬不起的重劍,心裡莫名燥火,劍指向他。
「楚今言,你就是這麼領路的?」說著指向顧缺,厲聲道:「你還不如顧缺有用呢!」
楚今言懶懶睜開眼瞟了一眼,再掃到她雙手上握得不穩的重劍,再闔上眼,淡淡道:「這重劍,是初嫣當初用的,她能用,你自然能用。」
秦言落盯著手中那重劍,忿忿道:「這裡就你見過李初嫣,你說她用過這重劍,就算你說的是假的,我們雖沒法反駁,但我可以不相信啊!就算她用過又怎樣?我又不是她,我憑什麼也要用這破玩意兒?」
「你身為凰身之後,確實不該用重劍,但這不是你的特權,而是你的弱點。」
楚今言從樹榦上一躍而下,白衣翩翩揚起,寬袖輕拂,緩步走到她跟前,雙目柔和,道:「這是初嫣的弱點,也是你姐姐的弱點,更是你的弱點,而重劍為武器,比輕便之物為武器,有更大更強的殺傷力,一隻羽箭即使用得再怎麼純熟,永遠也敵不過一把千斤重劍帶來的殺傷力,所以,你若想輕鬆抬起這重劍,利用重物為自己武器,必須克服你凰身後裔的弱點,而龍羽族……」
他說這話時,意味深長地看向秦言落,繼續道:「恰好能夠彌補這一點。」再雙手抱在胸前,似在等她接話。
秦言落雙手猛地抬起手中重劍,重力壓得她右腳後退半步,即使如此,她依舊別過臉去,倔強道:「我不會再去接觸北宮陌了。」
「你不去,他未必不能來。」楚今言抬眼,眯著眼看向遠處,一紫黑長袍的身影,在霧瘴之中一躍而起,唇角勾起,再低頭看咬著牙堅持雙手握重劍的秦言落,道:「有些事,你躲不掉,有些人,你也躲不掉……你要想躲掉他,除非他死。」
自己躲不掉北宮陌,他才會死。
楚今言輕哼一笑,繞著她踱步一圈,停下腳,道:「這些天不管我安排你做什麼,你都能做,看起來不像是個沒有忍耐力的孩子,你此前說你早已經膩煩了北宮陌,我心裡便納悶,即使你真的膩煩了他,為了你的潛能,不過是再多與他接觸上一些時日,你怎麼就忍不了呢?!」
在一旁的顧缺靜靜地看向秦言落,她的手攥著重劍,劍太重,她前額冒出細密汗珠,但也沒有放下,顧缺走近她,替她輕輕抬起了劍端。
秦言落此時一心在與眼前的楚今言周旋,冷聲道:「對有些人的忍耐力是不一樣的,我已經受夠他了!再與他接觸一瞬,都是對我身心的摧殘。」
「嘖嘖嘖,可惜了,真的可惜了,他這麼深愛你,你完完全全可以得到更多你需要的,他的血魂爆發,能力達到極限,那時候,你若是接觸他,別說這區區重劍了,千斤之鼎你都可以輕而易舉舉起來,凰身後裔與龍羽族後裔,兩者的極限,都會在你一個人身上,到時候,你,就會擁有最強大的系統!」
「可惜啊!你擁有這麼好的機會,居然連與他繼續接觸都辦不到,你還能辦得到什麼?這些個重劍重物,你也不必再勉強堅持了,我看你根本就辦不到!」
楚今言在一旁搖頭嘆可惜,刺激她,想讓她放下心理障礙,繼續與北宮陌接觸,還時不時觀察秦言落的眼神。
然而此刻,秦言落對他的話不為所動,看了一眼替她支撐重劍的顧缺,伸過手,輕輕撥開他的手,自己一個人揮起重劍,直往楚今言脖子上去,顫抖得厲害。
「北宮陌給我的,已經足夠了!」秦言落的手在劇烈顫抖,鈍得起了銹的劍刃在楚今言露出青色脈絡的頸脖上搖搖晃晃地輕撞,很快在他纖長的脖子上,撞出一塊一塊的淤青。
「這一切你還說得太早。」楚今言食指中指併攏,輕輕推開她橫在自己頸脖處的重劍劍刃,輕蔑瞥她一眼,道:「實測你能力的第一步,就是甲兵復活,你沒有太多時間了,即使天賦不錯,但時間不夠,一樣不行,若不繼續接觸北宮陌,你只有死路一條。」
「甲兵復活最佳時機臨近,七月七日,當年李初嫣的父皇將甲兵送給她,就是在那一天,她成為一位將首,甲兵這一支隊伍,從一開始不服她,到最後跟了她十八年,再跟著她,全軍覆沒,那一支甲兵,沒有那麼容易就聽信一位新的將首,更沒有那麼容易復活。」
「而你,秦言落,即使你身為李初嫣的孩子,也和旁人一樣,難以復活他們!」
楚今言字字句句很認真,最後盯著她的雙眸,道:「你要想絕對成功,只有接觸接觸北宮陌!」
「我不要!」秦言落冷冷道。
勸了這麼多話,秦言落居然還是這個態度,楚今言頗為無奈,輕嘆一聲,垂首搖頭道:「你,我勸不住,有人,我不必勸,你要與不要與他接觸,我沒辦法強迫你,有人可以強迫你。」
「只要我不想,沒有誰可以強迫我接……啊……」
北宮陌出現的時候,秦言落渾身緊繃的防線,一下子就決堤了,手上重劍被他輕輕拿過去,隨手扎在不遠處的人形木樁上。
好像這一把重劍在他手裡不過是一支再輕不過的匕首而已。
見到他那張慍怒的臉,生怕下一瞬他就爆發,想想以往種種,秦言落心裡犯怵,下意識地要逃,低著頭就想要邁腳,渾身卻不聽話地動彈不得,半步都邁不出去,全被他此刻隱著怒火的眼神給震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