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八章:為了折磨你
第八百零八章:為了折磨你
她聳肩,無奈道:「我手腳都被鎖著呢!」
「已經給你開了鎖!」那人沒好氣地轉過身去,負手徑直往前走,鄙夷她道:「也不知道掙一掙!逆來順受,怪不得這麼好欺負!」
「怪我?」
秦言落在後背瞪了他一眼,稀里嘩啦手上一陣金屬鎖鏈的響聲,脫下束在腳踝處的鎖鏈,扶著車欄跳了下來,裹緊身上大氅,往那人跑去,哼哧哼哧,好不容易跟上了。
那人卻回頭,看著她氣喘吁吁的模樣,嘲諷道:「不趁機跑走,卻跟上我,怎麼?愛上我了?」
「你若真想抓我,我憑著兩條腿,怎麼也跑不過你,反而會激怒你,你若是不想抓我,我跟著你,也沒什麼危險。」
她吸了吸鼻子,跟在他身邊走著,道:「再說了,這地方我人生地不熟的,我一個人走,指不定遇上別的什麼人,我與你也算是認識了,跟著你比較穩妥。」
她又仰起小臉看他,道:「而且,你認識余尚,又知道余尚抹去我記憶的事情,還知道我和北宮陌之間的關係,可見,你這人不簡單,身手又極好,路上你也沒有要殺了我的意思,想來想去,還是跟著你比較安全。」
那人側過臉,沖她冷笑,「我現在不殺你,你怎知我一會兒不殺你?你又怎知,我不會把你養肥了,再殺你?」
她攏了攏身上的大氅,搓了搓鼻尖,道:「你要殺我,輕而易舉,我逃呢,是沒用的。」
那人似有似無地輕笑,道:「那好,跟著我,別亂跑。」再猛地湊近她,在她耳邊咬字道:「否則,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她笑眯眯地偏過頭看他,道:「承蒙關照。」
那人卻因為她這笑眼,瞬間怒目拂袖大步往前走,心裡怒火流竄,想著她怎麼對誰都這麼笑?捂著心口,壓下暴怒的心臟,若無其事地走在前面。
他沉默,身後那人卻聒噪得很,問東問西,道:「誒,你要帶我去哪兒啊?」
「客棧。」他頭都沒回,三言兩語冷冷回她。
秦言落上前,道:「不,我是想問,你這一路上要帶我去哪兒?我看著你雇了馬車,應該是要走遠路的。」
「倉頡山。」他看都沒看她,繼續往前走。
「我也要去倉頡山。」她一邊問一邊跟著他,一起穿過一段竹林兩邊立的小路,來到一小鎮。
她繼續追問,「你去倉頡山做什麼?」
他冷聲道:「我住在倉頡山。」
秦言落手裡把玩著一縷青絲,道:「我去倉頡山,是為了找一人,余尚讓我找的,叫做楚什麼的,他說那人也在倉頡山住著,想來你與他是鄰居,你可曾見過他?」
那人冷眼掠過她,她又道:「嗯……這倉頡山霧瘴瀰漫,生靈難存,你應該不是住在山裡的,可余尚說那人住在山裡,隱世避俗,這樣看來,你應該不知道他。」
那人手中摺扇往她頭上一敲,道:「既然那地方霧瘴瀰漫,生靈難存,你又為何要去?找死不成?」
「你不知道……」她神秘兮兮地看著他,卻又住了口,捂著嘴看著他,搖頭道:「你也不必知道。」
她體內有夜寒霜,北宮陌曾一一與她解釋過,九尾為雪狐,主魅情;臨闕為麒麟,主治癒;幽流為深潭,主解毒;淵冥為獬豸,主蠱惑,破靡靡之音或者各種心蠱的迷惑幻像;浮乎為凜松,清冽沁心,迷霧瘴氣之中,也可穿梭自如。
除了一個澄天白龍於她無用之外,其他倒是挺有用的。
倉頡山那地界,想來進去不是難事。
看她這狡黠一笑,又遮遮掩掩不願說,那人只是無奈搖搖頭,也沒有再問下去,把她帶到一客棧,這客棧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小鎮很小,又是冬日,只有這一間客棧開著門。
那人只訂了一間房,秦言落正打算自己另定一間,一記帶著凶光的眼神掃過,嚇得她只能收手,訕訕地對收了錢的那掌柜道:「不好意思,我不訂了,把錢還給我吧!」
說著膽怯的小眼神時不時瞥向身旁銀髮紅眸的男子,很恭敬地接過掌柜遞過來的銀兩,收到掌柜一句調侃,「兩口子鬧什麼彆扭?真是的!好好的日子不過,還賭氣!」
沒想到秦言落一語驚人,大聲回那掌柜道:「別亂說,我是寡婦。」
一語激起千層浪,堂內眾人大驚,紛紛扭頭看向并行的兩人,目瞪口呆——寡婦門前是非多。
果然是多,嘰嘰喳喳,議論個不停,說她水性楊花的有,說她許是被迫的也有,說她身旁那男人看起來像強取豪奪的也有,反正挺熱鬧的,就連掌柜的也用不明意味地眼神看著兩人。
秦言落聽著這些倒是沒什麼,那銀髮紅眸之人聽了,卻攥緊了拳頭,胸中怒火騰然升起,咬著后槽牙,雙目微微閉上,周遭都是那些詆毀秦言落的聲音。
寡婦……最惡毒最奚落的言語,全都落在她身上,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無所謂,這才不過半個月,她就如此習慣了嗎?
他回眸,卻見她歪著頭看他笑,笑得很天真,低聲與他道:「為免你身上擾是非,你只能多訂一間房了。」
那人卻一把拉過秦言落,徑直往外走,道:「別住客棧了,就住車廂上吧!省錢!」
說著就把她往馬車的方向上拖去,秦言落拚死要掰開他拽著自己的手,大聲嚷嚷道:「來人啊!有人擄寡婦了!蒼天啊,我那夫君屍骨未寒,這惡霸居然……嗚嗚嗚……」
她的叫嚷聲被他手掌給嚴嚴實實地堵住,一把將她扔上馬車,拉上車門,還給車門上了鎖。
兩人就在狹小的車廂內,相互看著對方,那人冷冷道:「還鬧嗎?」
「……」她垂首,身子往車廂角落縮去,小眼神里全都是對他的不解,不就是想要分房住嘛,用得著反應這麼大?
「現在你沒得選了,只能與我一起在這車廂里過一晚!」他打開車廂後面的櫃門,扯出一塊毯子來,往他自己身上蓋去,看著縮在角落的秦言落,乜了一眼,道:「小鎮這麼小,就那一間客棧,就因為你那句話,客棧回不去了,現在冷死你,你也得自己受著!」
「誰讓你非要和我住一間?」秦言落蜷縮在大氅里,扯著大氅把雙腳遮上,嘟嘟噥噥道:「再說了,我說的也是實話。」
「閉嘴!」那人冷聲道,側過身子去,似乎真的在休息。
秦言落自己覺得有些冷,又不好問他要毯子,只能蹭蹭蹭往他身邊蹭去,汲取一些他毯子內溢出來的溫度,問他道:「你帶我去倉頡山做什麼?」
「折磨你。」他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