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發育得不錯嘛少年
第七百二十四章：發育得不錯嘛少年
秦言落一邊說著，一邊看向那繩帶的斷口處，用手指抹了一把那斷口，放在顧缺提著的燈下，道：「你看出了什麼？」
顧缺看清她食指指腹上沾染的一丁點泥土，湊近仔細辨認，道：「黃土？」又道：「千浮到處都是黃土。」
秦言落又用另一隻手蹭了蹭藥箱底下縫製牛皮外箱邊縫，放在燈下，道：「你再看看這是什麼？」
「砂礫？」
顧缺看清之後，又搖搖頭，道：「陸逸之從天虞到千浮，這一路上不知道走過多少地方，醫藥箱邊縫有這些黃土砂礫都不能說明什麼，你要想找出他被抓之後，都經歷了哪些什麼，不能僅僅憑著這醫藥箱來憑空猜測。」
「不，你看這帶子處的斷層，是新的，你再看看這箱底下的剮蹭，也是新的，也就是最近幾日的事情。」
秦言落指了指斷層處，又單手提起藥箱，指了指藥箱底部被剮蹭的牛皮外箱體，道：「這剮蹭，要麼是陸逸之被抓走之前蹭到的，要麼就是被抓走時，在掙扎中蹭到的。」
這鎖很簡單，小七隻是看看鎖孔，就能拓出一枚鑰匙開，將藥箱整個打開，秦言落左看右看，對顧缺道：「你看看外面有沒有人盯著我們，陸逸之是北宮陌的御用大夫，這藥箱里的東西不能讓千浮的人看見。」
顧缺點點頭，走了出去，將在屋子周圍到處走的人全都支開，才進了門。
秦言落打開藥箱，裡面的針線紗布，還有各種瓶瓶罐罐，全都用綿軟的布包裹起來，不至於在顛簸中破碎，全都完好無損，只是所有的東西全往右邊擠。
再看看剮蹭痕迹所在的地方，也全都在箱體右邊，秦言落道：「如果是陸逸之沒有被抓之前在路上剮蹭的，那陸逸之在箱子剮蹭之後，肯定會打開藥箱查看裡面的東西，然後把裡面的東西擺正，但是你看，我們打開的箱子里，這些東西卻全都向右邊擠，是箱子傾斜滑動到這一邊了，府衙的人撿到的時候，又沒有打開過箱子，裡面的東西就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顧缺看著她此刻認真的臉，道：「所以，你猜測，這藥箱是陸逸之別人抓到之後，一路掙扎，掙斷了藥箱的帶子，把藥箱給丟了？」
蹲得太久，秦言落要起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暈眩，顧缺扶著她的手，讓她緩緩起身，道：「你一天累成這樣，晚上還要來這裡，一蹲又是一個時辰，今日你一點飯都沒吃，去了侯府你又沒有喝上一口熱茶，既然看完了，那我們先出去，這屋子悶得很，又炭火，冷著你，你就別想再查下去了。」
秦言落扶著他的手站了好一會兒，緩過神來，嫌棄他道：「你話好多！比李月瑤還多。」
然後繼續道：「這醫藥箱未必是掙扎中掙脫的。」又蹲下來，拿過顧缺手裡的燈，讓他看清楚帶子與箱子之間的斷口，道：「你看這個地方，像不像是用牙齒咬的？」
顧缺點點頭，「確實有牙印。」
秦言落點頭，道：「看起來像是女孩的牙印，這不是小布的牙印就是芍藥的牙印，陸逸之那個老人家，牙齒沒有這麼尖利，我想著，應該是緊要關頭之下，陸逸之想要留下什麼線索給我們，所以讓小布和芍藥咬斷著醫藥箱，將醫藥箱丟下留給我們。」
顧缺又問，「為何不直接將藥箱丟棄？」
秦言落又站了起來，道：「若是將藥箱直接丟棄，我們便只當他們丟了醫藥箱，哪裡能查到這麼多？況且當時的狀況我們並不清楚，咬斷醫藥箱的帶子，興許是在當時情況下能做到的唯一一個辦法了。」
「黃土，砂礫？」顧缺腦海里浮現了一個地方，道：「我知道這地方在哪兒，但只有黃土和砂礫這兩種東西，我還不太確定。」
秦言落從懷中掏出北宮陌給她的，芍藥的禁步，禁步上串著海貝殼，貝殼和流蘇全都絞在了一起，她從貝殼流蘇之中，捻出半根草來，道：「那加上這個呢？」
顧缺拿在手裡仔細打量，喃喃著，「鋸齒形狀的草……黃土和砂礫……這三個加起來，範圍確實縮小了，但是……找起來其實還是非常大的，鄴都郊外西北方向一整片地方，都可能是。」
「若是能找到更多的線索，興許就能縮小……」秦言落盯著禁步上的海貝殼，有些海貝殼已經不知道掉落到了何處，還有幾塊已經缺口掉了一大半，她揚起手中的海貝殼，道：「憑著這個禁步，興許能找得到，千浮地居內陸，這種海貝殼少見，要想找，應該能找得到。」
秦言落拔腿就要往屋外跑去，顧缺一把拉過她，道：「這麼晚了，你還要去鄴都郊外找人？」
秦言落苦著臉，摸摸肚子，道：「我……我去找吃的。」
顧缺這才笑了起來，道：「最近因為外來人無故失蹤，夜裡都宵禁了，你出去也找不到什麼吃的，我剛才命人從顧國公府上送一些吃的過來，現在應該已經送到正廳了。」
秦言落拍拍他肩膀，笑道：「你什麼時候這麼懂事了？看來是長大了不少！」
顧缺訕笑道：「我早就長大了，只是你還沒發現而已。」
「我發現了啊！」秦言落一邊往前走一邊道：「剛才我們兩人躲在毅勇侯府衣櫃後面的時候，我就發現了。」
秦言落拍拍他胸膛，又揶揄的在他全身上下逡巡一遍，打量一番，笑道：「你真的是……長大了不少啊！少年，發育得很不錯嘛！」
「……」顧缺汗顏，無言跟在她後面。
正廳，秦言落照舊坐在北宮陌此前做的位置上，這個位置的視線雖然最廣，但是也最冷，風一直往她身上呼呼呼的刮來，顧缺想要與她換個位置，秦言落也拒絕。
她拿著勺子吃著顧國公府送來的餛飩，道：「都快天亮了，你跟著我都沒怎麼休息，一會兒跟著顧國公府的人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