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太子手上劍的用處
第六百七十五章:太子手上劍的用處
「滾?」
李承景挺直背脊,站在他身後,手中的劍往北宮陌後背又去了半分,厲聲道:「我堂堂千浮太子,你個千浮毅勇侯居然敢在我面前,叫我滾?」
「千浮太子?不過是個太子罷了!」北宮陌頭也不回地冷笑,「太子,拿著你手中這一把劍,抵在千浮皇帝的心口,讓千浮皇帝滾,豈不是更物有所用?」
李承景震驚,倏地收回劍,越到北宮陌前面,橫手攔道:「你說的是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北宮陌徑直用身體撞開他,一邊走一邊冷冷道:「你繼續守著你的三綱五常,何必在意我一句話?」
聽到這些話,若心中無謀逆之意,李承景絕不會如此氣急敗壞。
「你!」
李承景在身後,指著北宮陌的背影,猛地追上去,道:「把她留下!她是為了而傷的,我會對她負責,不勞洛侯爺費心……」
他話沒說完,北宮陌抬腳就是往他腹部一踹,直將他心肺的血,全都給踹出來,整個人難以支撐,猛地坐倒在地,口中噴出一片血色來,草地上,一塊一塊的血紅,觸目驚心。
而北宮陌的身影,早就消失在茫茫草原之中。
李承景手抓著地上的草,混合著泥土,緊緊攥在手裡,強咽下喉嚨處的血腥味,捂著腹部,目光狠厲,咬牙切齒,握拳砸地。
「洛無棄!」
杜若趕來的時候,見李承景直接躺在草地上,雙目靜靜地望著天,嘴角滲著血,蜿蜒到頸脖上。
杜若趕緊將他攙扶起來,擔心焦急地問道:「太子殿下,你怎麼了?誰傷的你?」
李承景摸了摸嘴角的血,目露凶光,「余慎人呢?」
「余國公?」杜若的手撐著李承景的手慢慢走,道:「瑤殿下找到了,各處派出去的人也都回帳去了,余國公自然也是領著人,去皇上跟前復命去了。」
「皇上?」聽到這兩個字,李承景充斥著怒火的心,登時冷靜了下來,余慎背後,或許是父皇,或許不是,不管是或不是,現在都不能因為一時氣憤,壞了大局。
余慎到底是不是父皇授意前來刺殺他,李承景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所以他強壓下心中竄上的憤怒,對杜若道:「瑤兒怎麼樣了?身上可有傷?」
杜若輕輕拍他身上沾到的泥土草屑,一邊關心他身上的傷勢,左看右看,回答他道:「瑤殿下好好的,就是故意躲著人,讓顧小公爺去找她呢,顧小公爺不去,她就不出現,顧小公爺一去,她就牽著馬出來,還非要顧小公爺領著她一道回來呢,瑤殿下也真是任性,這一次鬧得這樣,肯定少不了皇上訓斥的。」
「為了個顧缺,瑤兒這樣胡鬧!」
李承景捂著腹部劇烈咳嗽,杜若忙低頭關切道:「殿下,你這傷到底是怎麼弄的,要不要立刻請個太醫前來瞧一瞧?」
「不必了。」
李承景想要看看余慎和皇帝看到自己沒有中箭的樣子,至於腹部的傷,只是被那個洛無棄踹了一腳而已,想著應該不成大問題,強忍著過去就好。
現在只需要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回到圍帳內,不管父皇和余慎是什麼表情,自己都得不動聲色,將今日這件事輕輕揭過去。
還有言落,洛無棄抱著言落走了,他會怎麼對待言落,李承景懸著心,扶著杜若走到了主帳不遠處。
遠遠的,就聽到皇帝訓斥李月瑤的聲音。
杜若看李承景強裝著沒事,皺眉擔憂道:「殿下,你還撐得住嗎?」
「能。」李承景面色自若,裝作平常,往余慎的方向瞥了一眼。
只見余慎身後背著一個箭筒,箭筒里,居然還有幾隻被折斷了魚尾箭羽的箭,心下一沉,大約也猜出個七八分。
中傷言落的箭,也是箭羽被折了的魚尾箭。
難道真的是余慎——或者說,真的是父皇要對他下手?
李承景雙眼從余慎身上挪到別處,轉而看向主帳的門,手搭在杜若的手肘上,慢慢站直了身子,道:「杜若,你就說我累了,先回太子府了。」
「好,屬下進去與皇上太后回稟一聲。」
杜若就要進主帳去,就聽得太后在裡面急急道:「落殿下呢?落殿下去哪兒了?哀家怎麼沒見著她呢?你們快些再派人去找!把小落給哀家找回來!」
太后急得直嗆聲,坐在軟塌上,捂著心口,急得臉色通紅,咳嗽都有些費力。
「言落不小心摔倒了,這裡人多口雜,我已經派了馬車,先送她回帝姬府去了。」
說話的人,正是走進帳內的李承景,他躬身腰身,向太后回稟道:「太后不用擔心,小傷而已,言落就是生怕太後會過於擔心,才沒有拖著傷來見太后。」
雖說李承景替言落傳話,太后心裡有些高興,秦言落和李承景的關係看來是進了一步,是件好事,但沒見著秦言落,她還是有些擔憂,道:「小落的傷,當真沒事嗎?」
李承景點頭道:「只是一些擦傷,還請太后千萬不要擔心,免得言落心裡肯定過意不去,一點小傷,就驚擾了太后。」
「這就好!既然受傷了,這地方她一個女孩子家的,也不好在這裡看傷,回帝姬府也好,哀家請一些太醫過去,看看她傷得怎麼樣了。」
太后心安下來,對一旁訓斥李月瑤的皇帝,道:「皇帝啊,小瑤她只是胡鬧了些,你也別訓斥太過,今日哀家也乏了,早早回宮去吧。」
皇帝瞪了鬧得人仰馬翻的李月瑤一眼,甩袖冷聲道:「回宮!」
「小缺,你陪著哀家回……」太后才要吩咐顧缺陪著她回宮,轉眼就發現顧缺也不見了蹤影,無奈搖搖頭,道:「這孩子,肯定去帝姬府去了,真是的,也不與哀家說一聲。」
誰也不關心毅勇侯去了哪兒,畢竟毅勇侯在鄴都獨來獨往慣了的,他去了哪兒,誰也攔不住,誰也管不著。
帝姬府,悄然無人煙,毅勇侯府,壓抑得好像靜水,水下的水草,都不敢隨意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