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心寬到四大洋
第六百四十章:心寬到四大洋
她睡眼惺忪,含含糊糊道:「這叫做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是跟你學的。」
北宮陌淡淡苦笑,「你倒是和我學些好的啊!儘是學這些你自己都不喜歡的毛病,有何用?」
「誰說我不喜歡了?」她懵懂之中,聽不出北宮陌的言外之意,只是枕他胳膊繼續睡個回籠覺,呼吸聲很快均勻響起,溫軟的身子在北宮陌懷中,清甜的氣息就在他耳畔。
北宮陌高挺的鼻尖湊近她小巧的鼻尖,輕輕碰了碰,小聲嘆息,「你明明不喜歡我的霸道,為什麼偏要說喜歡?」
比陰森寂靜黑夜更讓她害怕的,真的是自己嗎?
落兒,我就這麼讓你害怕嗎?
害怕到這麼重要的事情,你都不願意告訴我,只想著瞞著我,能告訴一個無足輕重的外人,卻不能告訴我。
或者說,你明明知道我不會應允你答應你,你明知道卻偏要去做。
北宮陌捏著她臉蛋,暗暗泄恨,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恨她什麼。
聽她和顧缺的對話,多半是為了自己,才去討好那個李承景的。
這比她為了她姐姐,更讓北宮陌心裡堵得慌,她若是為了她姐姐而去做這些事,北宮陌倒是無話可說,畢竟她為了自己姐姐,做什麼都無可厚非,自己沒辦法阻止她的決定。
麻蛋,最後居然是為了自己!
這讓北宮陌如何能接受得了?
秦言落也知道他接受不了,這才沒和他說,看起來處處為了他,可卻刀刀都扎在他心上。
他捏得有些重,秦言落一巴掌拍在他手上,依舊閉著眼,嗔怪道:「你捏我臉幹嘛?」
他抱緊她,使勁揉她的小臉蛋,淡淡道:「你不聽話。」
「哼!」她輕哼一聲,又蹭到他懷裡眯眼,懶懶道:「哦,對了,太后壽辰的時候,太后多多少少要我接近李承景,逢場作戲,你放寬心。」
北宮陌冷笑,「我還不夠放寬心嗎?」
他心裡暗暗腹誹:丫的你都去玲瓏閣了,還在這裡責怪我不夠寬心?我得寬心到四大洋去,才算寬是吧?
玲瓏閣這種鬼地方,她秦言落居然真的敢背著他去。
看來是往日自己縱得她沒心沒肺,無法無天了。
秦言落不懂他正在強忍著掐死她的衝動,鼓著粉腮不屑道:「你要是寬心,那就沒有小心眼的人了!」
北宮陌咬牙擠出一絲苦笑,薄唇虛含她小巧耳垂,陰惻惻道:「放心,我會讓你知道我對你有多寬心,到時候你可別哭著求我。」
「我才不會哭!」
秦言落哪裡知道北宮陌心裡正盤算著怎麼收拾她,貪戀他懷中的踏實與溫熱,抱著不肯撒手,雙眼微眯,往他懷裡鑽。
北宮陌長臂將她環抱在懷裡,心裡暗暗冷哼一聲,「我知道你不會哭,但我會讓你哭。」
看著你哭得哇哇叫,我北宮陌絕對不會有一丁點心疼!
太子府上,李承景蹲在被拆掉的荼蘼架前,捧起一柸土,將荼蘼的花根種下,只要護養得好,荼糜花便會瘋長,根本無需擔心。
杜若從遠處走來時,便看見李承景蹲在荼蘼架下的身影,皺眉走到他身後,躬身作揖,道:「殿下,放出去的東西,好像都被察覺了,昨晚那些去北城軍營的東西,沒有像往常那樣回來,多半是魂飛魄散了。」
李承景拍了拍一手的泥土,起身道:「是洛無棄發覺了嗎?」
「屬下不知,但能將這群異鬼兵打得魂飛魄散,很不一般。」杜若低頭看著李承景滿手的土,繼續道:「如果是洛無棄將我們的異鬼兵打得如此,那這人當真不可小覷!」
說著又向不遠處侍立的小廝別了別手,示意他們捧一盆水來,自己又將身上的手帕遞過去給李承景。
李承景用接過杜若遞過來的帕子,擦掉黏在手上的泥土,道:「這群異鬼雖說已經成型,不生不死,常人難以對抗,但本殿下總覺得還不夠,異鬼這次遭此一難,倒是給我提了一個醒,這群異鬼暫時別放出去了,好生煉一煉。」
小廝打了一盆溫水來,捧在他跟前,他用水凈了凈手,往遠處的廊橋走去,問杜若道:「那個凝晚姑娘,到底是何來歷,你可細細查了?」
杜若低聲道:「我派人跟著她去,只是……被她甩掉了,一個拐角之後,她人就不見了蹤影。」
「不見了蹤影?」李承景冷笑,「你的人連一個姑娘都追不上嗎?」
杜若低聲回稟,「不是追不上,只是恰好在柔懿帝姬府不遠處,遇到了落殿下——就是柔懿帝姬的女兒,我們的人和她撞了個滿懷,她怒不可遏,扯著我們的人,要去太後面前評理,說我們太子府的人,欺負她一個弱女子。」
李承景皺眉,「柔懿帝姬的女兒?凝晚姑娘回去的時候,應該挺晚的,這麼晚了,柔懿帝姬的女兒出來做什麼?」
杜若道:「屬下特意問了柔懿帝姬府上看門的小廝,他們說柔懿帝姬府只有落殿下一人住著,落殿下晚上害怕,所以很晚的時候,也在府門外面亮處的地方散步,累了才回府休息,當時我們的人不巧正好撞上了,她心裡對我們太子府應該是有怨氣的,呵斥我們的人一點也不留情面。」
「這個落殿下,年紀挺小,脾氣倒是挺大。」李承景冷哼一聲,洗乾淨了手,看著那種下去的荼蘼花苗,又不放心地蹲下來,想要繼續再填一填花土。
杜若忙蹲下,拿住他的手,攔著他道:「殿下,這種粗活,還是屬下來吧。」
李承景搖搖頭,手從杜若手中抽出來,道:「不用,蘅蕪說過,做一些不動腦子的事情,會讓人安靜下來,人一旦安靜下來,會看清楚自己一些。」
杜若無奈,只好放手讓他自己動手,道:「太子殿下是不是覺得愧對蘅蕪?」
「晚了。」李承景淡淡吐出這兩個字。
一切好像都晚了,可見到凝晚的那一刻,他卻又覺得,或許,命運又拋給他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