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有恃無恐
第五百三十六章:有恃無恐
【系統小七(打哈欠):迷魂煙罷了,你自己看著辦,捂著鼻子別聞就好,本爸爸要靜養了。】
小七自從那次給北宮陌起死回生后,一直都很難恢復到之前的狀態,動不動就要靜養,秦言落也很無奈。
這人倒是謹慎得很,即使這些災民早已經熟睡,他們還是以防萬一,給她們下了迷魂煙霧。
秦言落捂住口鼻,一旁的清歌也跟著她捂住口鼻,靜靜地等待著接下來那人的動作。
那一陣煙過後,原本就熟睡的人,現在更像是死了一樣,幾乎沒有人動彈,連翻身都沒有,要想驚醒她們,著實有些困難。
一個暗處的角落,徐徐站起一個人來——男人!
他帶著假髮,身上穿著女人的衣服,連腳下的鞋子也是女人的鞋子,正混跡在一群女人當中。
當他起身的時候,秦言落看清了他的臉——長得好像是浮霜館里的西宛人。
西宛人?
這人果然開始在人群中四處走動,大力咳嗽,他的臉上和手上都是淤青的瘢痕,全然是染了瘟疫的模樣,眼角暗沉,眼睛獃滯無神,卻還在擴散著他身上瘟疫。
秦言落悄悄挪步,打算將外面的金御衛叫進來,再瓮中捉鱉,手到擒來,奈何這人的警覺性比秦言落想象地要高一些,她才輕輕挪一步。
這人里已經發現了秦言落還醒著,原本無神的眼睛瞬間敏銳起來,回過頭來,與秦言落一對視,臉色一變,立刻拔腿就往外跑。
秦言落眼疾手快,倏地起身,順手拿起腳下一塊尖銳的石頭,就往逃跑的背影奮盡全力地砸去,只聽得一悶聲,石頭砸到了那個人的腦袋。
石頭落了地,那人的身影卻好似一陣黑風,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前往何處去。
一旁的清歌一直低著頭,現在一睜眼,正好看見秦言落奮力投石這一招,不禁低聲嘲笑一聲:「皇後娘娘,一塊石頭而已,你還真以為能殺得了他?更何況還這麼遠,」
她現在倒是全都將剛才擔心自己染上瘟疫的惶恐拋諸腦後,有心思嘲笑起秦言落來。
秦言落對清醒的清歌的嘲諷不作理會,越過正在熟睡的人群,就跟著那人往外跑去。
「皇後娘娘,發生了什麼事?」金御衛只是看到了一抹黑風一般的幻影和掉落的石塊,忙上前問道。
秦言落半蹲著,盯著那起那石塊,尖銳處有一塊血漬,她仰起頭來,對金御衛道:「這人的腦袋應該受了傷。」
周以端聞訊趕來,看了一眼那沾了血的石頭,道:「既然腦袋受了傷,那麼,應該有血流出來,我們只需要按照雪地上的血跡,就能找到那個人!」
金御衛才要聽他所言,準備行動,秦言落伸手制止道:「這血不夠多,應該不會流到地上,現在夜深了……」
清歌在一旁道:「夜深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去休息了?」
秦言落一記寒冷的目光朝清歌掃來,搖了搖頭,嘴角上揚,道:「夜深了,狼來了。」
狼的食物冬眠后,冬日的狼最是飢餓,嗅到一丁點的血腥味,都是餓狼虎撲,能將那人全都撕碎。
「即使是幻影術,那也只是暫時的障眼法,他肯定得找一個地方落腳!」秦言落轉身對周以端道:「周以端,守好城內城外,將他逼到山林里落腳,山林里晝伏夜出的狼,會替本宮好好歡迎他的。」
「是!」周以端趕緊吩咐金御衛道:「去,把城門都封了,不得入城,將周圍的路都給堵住,不能讓他們有別處可去!」
金御衛一排排的人,都提著馬燈,四處封堵,除了山林,絕無他路可走。
吩咐下去之後,周以端看秦言落身上只穿著災民最破的夾襖外衣,忙要將她迎到小屋子去,道:「皇後娘娘,外面冷,又是夜裡,當心凍著了,進到屋子裡暖一暖,再過一個時辰,就見到日光了。」
秦言落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冷聲道:「不必,本宮喜歡聽……別人的慘叫聲。」說著偏過臉,對一旁驚魂初定的清歌道:「你也留下來。」
她的笑,陰森森,比那山林里潛伏著的幽幽綠光更為恐怖,聽她說話的人,都不禁打寒顫。
不過兩刻鐘,山林之中便傳來群狼餓嚎聲,恐怖的慘叫聲,撕破這冬日的雪夜,嘶吼聲,最後,以狼群的夜嚎聲為結尾。
一旁的清歌聽到這般恐怖的聲音,腿已經有些軟了。
大雪將一切掩埋,沒有蹤跡。
此時,天已經慢慢露出魚肚淺白色,前往山林搜尋的金御衛找到了那個西宛人,狼不吃臉,只是吃內臟和四肢,那西宛人的臉倒是一清二楚。
回到小屋子時,秦言落走在路上,轉過頭,問身後的清歌,「昨晚害怕嗎?」
一連兩次的驚嚇,清歌臉色早已經慘白,不言語,不害怕是假的。
「你害怕,那些假瘟軟果的人比你更害怕,一旦服下假瘟軟過,他們就會害怕自己真的染上瘟疫,害怕自己因為瘟疫而死,這種恐懼,昨晚,你比他們感受得更加真切,不是嗎?」
秦言落冷冷的笑,總是讓清歌不寒而慄,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她眼裡,好像根本不值一提。
清歌以為自己會是秦言落的對手,是太皇太后請來與她爭寵的人,可好像,她從來不會在意所謂的爭寵。
或許,是因為她寵愛在身,有恃無恐。
誰也爭不來北宮陌對她的寵愛。
清歌不禁苦笑,看向天一亮就前來接秦言落的那一輛白頂銀柱的馬車,看著秦言落披著紫黑外袍往那人奔去的身影。
眼神落寞,轉身前往葯廬處,收拾自己的醫藥箱。
「本宮還以為你不來了呢!」秦言落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靠著北宮陌的肩膀休息。
「朕怎麼可能不來。」
北宮陌撫著她的臉,將她擁在懷裡,手掌早早地就在馬車內暖爐里烘烤過,撫上她的小腹,輕聲道:「朕答應過你要來接你,就不會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