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安安分分等我回宮
第四百七十九章:安安分分等我回宮
張若言記下來周以端的細節,望梅止渴一般,每記下一個細節,就好像與他渡過了一天似的,心裡歡喜,手上也就停不下來了,忍不住想要一字一句的將他的每一次皺眉,每一次抬眸,每一次垂首,都一一記下來。
權當是個打發日子的事情。
「對了,小姐,外面有人傳話,說是老夫人請你過去說話呢,也不知道要談些什麼。」
張若言放下手中的筆,將那些寫了字的紙張全都用白玉鎮紙壓著,走到水盆邊上,挽起袖子,匆匆洗了洗手。
隨手接過玲瓏的帕子擦手道:「還能談什麼?左不過是孩子的事情,這一點,她只要算一算周以端回府的次數,不也就清楚?孩子哪裡是這麼好得的。」
玲瓏看她面上無心應付這些瑣事,有些擔心,提醒道:「小姐,在老夫人面前,好歹尊敬些,就算對姑爺有什麼不滿,那也是內院里的事情,莫要表現得太敷衍了,多少給老夫人一點面子。」
張若言長長嘆一口氣,才道:「老夫人和夫君終究才是一家人,我對她兒子再怎麼不滿意,她兒子再怎麼不著家,我都不能向她說去,倒顯得自己抱怨太多,索性什麼都不說。」
玲瓏給她整理了一下領口,道:「哎……苦只能小姐一個人受著了。」
「作繭自縛而已,哪有資格說什麼受苦?」
張若言隨著來傳話的人走到內廳去,給高高在上的周老夫人行了禮,道:「母親妝安!」
「起來吧,有意見要事要與你商議。」
周老夫人指著坐下一張檀木靠背座椅,示意她坐下,隨手端起手邊的茶,見張若言皺起眉頭來,道:「你不必緊張,今日又不是說的關於孩子的事情。」
張若言總算是放鬆下來了,問道:「那是何事?」
周老夫人神情認真,鄭重道:「下個月就是秋場圍獵的日子,到時候我們周府肯定是要去的,你身為周府的少夫人,也是得跟著周以端去那地方的,這是你第一次去這樣大盛會,有些事情,我要親自告訴你,你得好生記著,到時候可不要出了差錯。」
「秋場圍獵?」出身在江南的張若言對於這等事很是陌生,不禁細細問道:「這是做什麼的?」
「這就是讓你出去透透氣,好好玩一場的!」
盛安宮裡,北宮陌一邊與秦言落說這秋場圍獵的事情,手上一邊剝著石榴,一顆一顆全都往白色的小瓷碗里裝著,白色的小瓷碗襯得顆顆飽滿的石榴嫣紅晶瑩,越發可愛。
秦言落盯著他如玉的指間里,沾染了些許石榴汁,如淡淡的丹寇一般,就輕輕觸在他指腹邊緣,骨節分明的手,這個時候顯得溫柔許多。
「北宮陌,你的手真好看。」痴痴地看著還不夠,非得拿到手中去把玩,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細細賞玩。
北宮陌只得空了一隻手給她,另一隻手繼續剝著石榴,竟然也毫不費力,偌大個石榴在他掌心反轉兩下,一顆顆石榴就迫不及待地滾下來,乾乾淨淨,不拖泥帶水。
「明日我帶你去練習騎射,雖說你不用會這些,但朕知道,到時候你可不會安安分分地坐在帷帳下,看著別人騎馬射箭,你一時心癢難耐,肯定會上了馬,如此想來,我還不如教會你,省得到時候提心弔膽的。」
他剝完一個石榴,拿起純白的瓷勺子,舀了一勺,往正在玩弄自己手指的秦言落唇邊遞去,看她張口吃下了一大口,才道:「但是朕教會你之後,你也不能以為自己什麼都可以了,到處逞英雄地撒野。」
秦言落抬起眼眸來,對眼前這位什麼都操心的北宮陌,咧嘴粲然一笑,「你好啰嗦啊……」
「你要是能讓我省些心,我也不會這麼啰嗦了!」
北宮陌伸手過去,往她細嫩的臉上輕輕掐去,順便用拇指將她唇邊蜿蜒的石榴汁輕輕抹去,道:「因為西南那邊的消息前些日子才傳到宮裡來,所以朕得隨著泠小西,去西南那邊巡視,秋收一到,容易有蝗災,也容易有動亂,那邊蠱毒盛行,一旦亂起來,又是一場惡戰,必須早早遏制,而你,得留在宮裡,去那什麼秋場圍獵。」
「你親自去西南巡視?留我一個人在宮裡?」秦言落眉間微蹙,又不滿又不舍,開口卻故意氣他道:「你就不怕我給你戴了綠帽什麼的?」
聽多了她這些虛張聲勢地話,北宮陌不緊不慢,氣定神閑道:「這種事關生死的大事,你倒是可以試一試,看看朕是怎麼收拾你的——定會讓你知道痛徹心扉,暗無天日是什麼意思。」一邊說著,手上還不肯閑下來,撫了撫她柔順的秀髮,拿在手中纏繞把玩。
他玩她的頭髮,她低著頭掰開他的手指也在玩,好像兩人身上的東西,和別人不一樣,玩得不亦樂乎。
她轉過頭對身後的北宮陌道:「既然你都親自去西南巡視了,那秋場圍獵可不可以等你回來再辦?」
北宮陌的唇從脖子後面,一直繞到她耳垂處,低聲道:「秋場圍獵,三年才一次,若是等我回來,那時候已經是深秋了,當然等不得,這是慣例,若是延遲了或者不辦了,那些大臣心裡總有些不舒服,特別是武將,秋場圍獵主要是為了犒賞武將,自然不能免了,軍心穩固,最為重要。」
「而西南巡視這件事,是因為今年西南收成不大好,朕親自過去,一是為了秋收,二是控制蝗災,三是西南邊陲處,是蠱毒發源之地,若想真的根除蠱毒禍患,還是得如當年皇爺爺那般,絕不留一個活口,此三件事,勢在必行,若是旁的人去,都不能徹底解決。」
他一邊耐心解釋與她聽,一邊道:「秋場圍獵這種事,不大不小,也是得好好辦的,朕相信朕的皇后可以辦成。」
「可我……」秦言落總覺得他不在自己身邊了,頓然失去了安全感,不由得渾身都不舒服起來,一直拿著他手把玩的,也不再繼續了,扭著身子,也不知道在賭氣還是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