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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乾脆真的閹了他?

  第四百五十七章:乾脆真的閹了他?

  秦言落看著太醫將搗成汁的葯喂入了北宮陌的口中,引出來的便是他反吐的血。


  如此反覆,一時間配殿內四下瀰漫著藥草和鮮血的味道,雜亂的讓人透不過氣。


  「如何了?」見北宮陌不再吐血了,秦言落便急急問到。


  太醫一邊清洗著手間的藥草殘汁,一邊慶幸說道:「回陛下,此毒取自滇川的雪上一枝蒿,本有一個時辰的潛伏期,掌印卻因一時怒意催發了毒,幸而常年習武之人身體異於常人,解毒及時,暫且是無礙了。」


  北宮陌還在昏迷中,明光下稜角俊美的臉蒼白,烏黑的髪鬢被冷汗浸濕,虛弱的連呼吸都時有時無。


  秦言落緊蹙的眉頭微微鬆開些,往空出來的榻畔一坐,竟然接過了宮人新擰的溫熱巾帕,親自替北宮陌擦拭額間的細汗。


  殿中諸人無不是低頭,不敢多看。


  秦言落的臉色也不好,今夜是眼睜睜看著北宮陌吐血倒下,那樣子駭的她這會兒還有些不舒服。


  他好生生一個人時,她確實惱他煩他,可就在方才他不知生死躺在這時,她心裡是前所未有的緊張。


  他若真是死了,她會怎麼樣?

  不敢想。


  「當真無礙了?」


  她遲疑的看著北宮陌,身上那件白色的中衣還染了幾團血漬,向來健碩的胸膛微弱的起伏著,離的近了,方能聽見一時輕一時慌的呼吸。


  留在殿中的太醫不下五人,深怕皇帝質疑自個兒的醫術,無不再三保證。


  此時安順與新任的東廠督主杜成一併入殿,一前一後行了禮。


  「稟陛下,錦衣衛找到了奉酒入殿的宮婢,可惜去晚了一步,她已經死了,臣尚有疑慮,便著人查驗屍體,發現她極有可能是被人強灌了劇毒而亡,便令錦衣衛閉宮門,查捉可疑之人。」


  北宮陌升任掌印大太監后,東廠便由心腹杜成繼之,他倒是正兒八經的閹人,說話都是細聲細氣,可對北宮陌忠心不二,此事交由他處理,秦言落倒放心不少。


  「凜月公主如何了?」


  此前秦言落才知道來龍去脈,梁凜月獻舞之時,賊心不死邀媚於北宮陌,奉了一杯酒給他,也就是這杯酒,酒中下的是雪上一枝蒿,誰喝誰死。


  此事頭號洗不脫嫌疑的人物自然是梁凜月,可是,她似乎渾然不知杯酒有毒,在獻給北宮陌后,見他只飲了少許,便奪了杯子將剩下的酒都喝完了!


  小安子便是從安置梁凜月的殿閣中趕回來的,聽皇帝問及便低聲回道:「送去的藥引灌不下去,太醫說只怕是救不迴轉了,也就是這一兩個時辰的事兒。」


  梁凜月飲完了大半的酒,又毒發的遲,且只是個弱質女子,自然是沒北宮陌這般造化大了。


  秦言落惋惜的嘆了口氣,那樣韶華嬌美的公主就這般沒了,「此事必要查清究竟是何人所為,讓人告訴梁少主,朕會給他和後梁一個交代的。」


  杜成當即領命。


  身為帝王,秦言落自然不能久留配殿親自照顧一個臣子,很快就擺駕回了宮去。


  此事非同小可,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劇毒攜入宮廷,此次中毒的是北宮陌,下次便有可能是皇帝了。


  一夜裡秦言落不住夢見北宮陌七竅流血或墜落懸崖而亡,睡的極不安穩。


  天光將放時,就徹底醒了,喚了小安子進來問話,才知道梁凜月寅時二刻已咽氣,死時不曾瞑目,雙眼淌血。


  秦言落緊緊皺眉,又關切問道:「梁離恆呢?」


  「回陛下,梁少主一直守在凜月公主身旁不允收殮,傷悲過度,咳出了血來,奴只得讓人將他敲暈,吩咐了太醫去看。」


  「嗯,北宮陌醒了嗎?」


  眼看秦言落下了龍床,小安子忙過去替她穿上靴子,一邊撩起層層明黃帷幔,輕聲回道:「還不曾呢,陛下不必擔心,院正幾人一直在那邊候著。」


  梁凜月就這樣沒了,秦言落心裡愈發怪異,總有種說不清的感覺堵的她難受。


  往日她總口口聲聲要殺了北宮陌,可今日若真是聽得他死訊,她直覺自己是不會開心半分。


  更奇怪的是,她在慶幸,慶幸他沒事。


  「朕要去看看他。」


  用皇帝的身份去,自然多有不便,秦言落乾脆換上了宮女的裝束,隨著小安子一同過去,到時才知北宮陌依舊未醒。


  「你們都出去吧。」小安子將殿閣里的宮人都打發了出去,回首時,正瞧見小皇帝站在床邊,用手指戳著北宮陌的臉,嚇的腿一軟,「陛下,奴就在旁邊的燕閣里候著。」


  他出去旁邊的燕閣候著,多的是借口解釋,可以不叫閑人進來發現皇帝,也能不叫人起疑。


  秦言落揮了揮手,讚賞的看了他一眼。


  「去吧。」


  安順一走,殿中死寂的落針可聞,秦言落大咧咧的往榻沿上一坐,側身看著昏迷不醒的北宮陌,中毒后又一夜折騰


  纖細的手指從他軒昂的眉宇間緩緩觸摸而下,摸過高挺的鼻樑,又戳戳清瘦的面龐,再到血色全無的薄唇……憑良心而言,哪怕是這般情形,他這姿容也著實讓人心動。


  「哼。」秦言落輕哼著,趁機在北宮陌的臉上捏了一把,以泄往日的氣,手鬆開時看著他面上被捏的通紅,愉悅之餘還有些小心虛,「看你還欺負朕不!信不信朕現在就閹了你?」


  說著,她那雙烏溜溜的眼兒亮的出奇,嘴角的笑意賊的可愛。


  乾脆真的給他閹了吧?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猶如雨後春筍,拱個不停。


  「不行不行,沒了作案工具,他更變態了怎麼辦?」秦言落立刻就蔫了,撇著嘴不開心的瞪著北宮陌。


  昏迷中的北宮陌,尚且不知自己剛在強行被斷子絕孫的危險邊緣走了一遭。


  才將換了新的絹帕,他額間又是一片細汗了,秦言落撐著有些發酸的腰湊近了給他擦,卻發現他的眼睛在顫動,下一秒便見他緩緩睜了開。


  「你醒……啊!」


  當真是猝不及防,話音還未落,秦言落便被北宮陌一甩手揮到了地上,仰面摔的小屁股生疼,坐在地上憤憤的將手中的濕巾一砸,看著北宮陌咬牙切齒。


  「死閹奴!朕就沒見過比你討厭的人!」


  意識漸清,躺在床上的北宮陌微凝劍眉,幽寒的目光掃過坐在地上的人,直到聽見她的聲音,方才那一瞬間的殺意登時消匿。


  「陛下?」略略沙啞的聲音透著不確定。


  秦言落忍著疼意從地上爬起來,極是沒形象的叉腰站在床邊,細白的牙咬著唇,狠瞪著北宮陌:「不是朕還能有誰?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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