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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不關狐狸的事

  第四百零四章:不關狐狸的事


  狐狸果然只是路過,不關狐狸的事情,狐狸是無辜的。


  夜深人靜時候,周以端領著金御衛的人躲在識途林中,將秦言落給的那個下盒子放在那識途林立,打開盒子,借著月光,那盒子裡面的鏡子倒影著月光的影子。


  沒過多久,一群小狐狸從林子中走來,一步一步,極其優雅,又成群結隊,他們趴到那盒子裡面,一個叼走一支簪子,一個拿走一串珍珠,只要是裡面發亮的珠寶,能拿走的都拿走。


  怪不得人說女人像是狐狸,周以端突然有些理解了,不由得莞爾一笑。


  跟在那些狐狸身後,找到一個黑黢黢的山洞,再往裡面一些,這山洞裡,居然堆砌了許多珠寶,還有一些鏡子的碎片。


  「來人,將這些東西全都帶走,一個不留!」周以端冷冷下令道,金御衛的開始慢慢搜撿,除了這些珠寶,還發現這些珠寶上留有血漬。


  「周大人,你看,這些珍珠和玉簪上有血漬,會不會是……」


  周以端拿過,打著燈籠,仔仔細細看了看,確實有很明顯的血漬,他對手下人道:「把這些都帶回去,一一查驗。」


  周以端拿著這些帶血的珠寶玉簪,第一個就是來找秦言落。


  他站在秦言落禪房門口,拱手作揖道:「芍藥姑娘,微臣有要事找皇後娘娘,還請……」


  他話還沒說完,秦言落就掀開帘子,從禪房內走了出來,笑道:「是不是找到狐狸窩了?」


  「是。」周以端將昨晚找到的那些東西全都遞到秦言落面前,道:「請皇後娘娘過目。」


  秦言落看著周以端捧回來的這些珠釵和簪子和一些寶石,還有上面的血漬,問道:「這些東西可能找得到出處?」


  周以端苦惱道:「微臣問了手下,這些東西都不是定做的,在小攤小販上買了來,要想查,只怕是查不到源頭。」


  秦言落揉了揉眉間,道:「既然如此,那就把查到的消息散播出去,不是狐妖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作亂,這背後的人也就無法用這些東西擾亂人心,人害怕鬼怪害人,卻不會害怕人害人。」


  周以端點點頭,道:「是,微臣這就把這件事散播出去,以免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秦言落想了想,道:「這件事背後的人很謹慎,你們查到狐狸窩,卻查不到背後的人,所以,你們要小心些。」


  你們小心些……


  周以端心中一動,笑道:「是,微臣明白。」


  只要這個消息散播出去,秦言落和太皇太后才是安全的,這背後的人想要的不過就是人的恐懼,越是恐懼,人心就越是容易擺弄控制。


  狐妖殺人在人們眼中是鬼神殺人,鬼神殺人不講道理,被殺者都是不幸或者作惡多端,引發天懲。


  天懲之人,哪裡值得同情和可憐,只是人人都祈禱自己不會成為天懲之人罷了,誰人沒有做過一兩件心虛的事情?

  連五歲的小孩子都害怕自己因為偷了隔壁人家的一顆糖,而遭到狐妖的天懲。


  所以,他們才需要狐妖這一層面具。


  只要周以端的消息散播出去,他們想要引起人們恐懼的目的也就無法達到,那麼,此時此刻他們再用狐妖的手法殺人,來對秦言落和太皇太後下手,破壞祈福,以此彰顯皇后和太皇太后也是被狐妖天懲之人,就顯得畫蛇添足。


  況且,殺秦言落和太皇太后本身就很危險,他們只能伺機而動。


  祈福結束,狐妖殺人的面具也別撕爛,眾人總算是稍稍安心下來,只是心有餘悸,這不是狐妖殺人,那這人都死了好幾個人,會是誰有那麼多仇人呢?

  雖說心有餘悸,那也是暫時的,風一吹就過了,畢竟,他們自己的仇人,他們自己最清楚。


  盛都之中的狐妖傳言,因為太皇太后和皇后的祈福,而真相大白,使得秦言落的名聲在盛都青雲直上。


  好名聲並不能給秦言落帶來什麼好處,她還是那個整日得處理宮中事物的苦逼皇后,倒是北宮陌,他倒是沾了個光,皇家得到佛祖庇護,乃是人心所向,天命所歸。


  佛祖庇護?她秦言落可是在禪寺里犯了戒的……佛祖庇護個屁?不天降一道雷劈死她……劈死北宮陌,都已經算是佛家慈悲,寬大為懷了!


  至於殺人者到底是誰,那就是周以端的事了,大理寺丞也不能整日待在宮裡,總得做些事情,年末領著年俸才不心虛。


  浮霜館,五樓一處暗室里,一人蒙著面,似乎這張臉羞於見人,路上的行人紛紛側目,她也不願意將面紗摘下來。


  人一進去,一張小小的豆燈便悄悄點起,隨風而動,飄飄搖搖,影子在牆面上晃來晃去,宛若鬼魅一般。


  蒙著面的人被人領到這暗室里,在屋子裡看了許久,還不見人來。


  屋子中央,立著一塊碧紗屏風,屏風上畫的是山河萬里水墨圖,在光影映襯下,這山河萬里未免有些江河日下。


  焚香,豆燈,屏風,竹榻,矮桌,以及矮桌上放置的茶具,茶是剛剛領著她進來的人端進來的,還熱著,是上好的碧螺春。


  除此以外,再無他物。


  等了許久,茶水都快涼了,蒙面的女子才覺得有些不耐煩,忽然聽到屏風另一面有人與她道:「坐。」


  她並未看清此人到底從哪裡竄出來的,居然能如此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屏風後面。


  她席地而坐,前面是一張小方形的矮桌,上面的茶水已經涼了,對面是一個人——她只能看得到碧紗屏風投過來的暗影。


  她才一坐下,對面那黑影便端起一盞茶,兀自喝著,冷笑道:「蒙著面紗?呵,不是自己的臉,就連用這張臉見人都覺得羞恥?」


  耳朵里聽著對面那人的嘲諷,她也沒有摘下面紗,道:「我來這裡,不是為了聽你冷嘲熱諷的。」


  對面那人放下茶盞,輕輕咂舌,淡淡道:「哦,你不是為這個而來,那你是為了什麼而來?」語氣中有一種調侃她這張臉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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