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回憶當年少年時
第二百九十章：回憶當年少年時
秦言落的手不停的敲在桌面上，時而有節奏時而沒有，篤篤篤。
聽得對面坐著的楚楚心煩意亂，倏地起身，道：「秦言落，你別指望著出去了，你再出去的時候，外面的世界恐怕你接受不了。」
秦言落的眼神一動不動，定定地坐在長凳上，現在是天黑，不好出去，索性文問楚楚道：「你說你和皇上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那還有假？」
楚楚頂著那張和秦言落極為相似的臉，揚起嘴角淺淺笑著，道：「陌哥哥待我不同常人，若不是我……若不是我當時迫不得已跟了凌哥哥，陌哥哥早就許我為後了。」
楚楚期期艾艾感念起當時，沉浸在自己的過往之中，低著頭，拭著淚，道：「陌哥哥現在還在怨我恨我當初背叛了他，我為他付出了生命，他還是不願意原諒我，我只等著，等著他回心轉意的那一天。」
「陌哥哥現在是久久不見我了，與我有些疏離，若是我與他再相處幾日，他想起我們曾經的點點滴滴，終究會理解我，原諒我的苦衷。」
「秦言落，我看你見到我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想來你對陌哥哥並無太深情誼，那如此便好，等你出去了，你依舊是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而我和陌哥哥在一起，各取所需。」
秦言落耳邊聽著她的話，腦袋裡卻一點點整理白天時候她從窗口看到的四周的環境。
白天的日光西斜，陽光從層林之中穿梭而來，能夠清楚的知道哪一邊是西面。
秦言落原以為是這樣的，但是她看向窗外的時候，卻發現所有的竹林好像都有陽光探照而過，那麼現在就應該看看月光的方向了。
白日她來到此處時候已經是日光偏西，光的移動方向沒有太大的變化。
如今夜幕降臨，月光的變化尤為重要，這迷幻陣再怎麼迷幻，都無法改變月的光。
今日是初九，月亮轉到日地月三者垂直時，這時夜幕降臨時月亮就已經升到中天，在正南方向。
落下的時間為午夜子時，前半夜有月光，後半夜沒有。
秦言落只需要在前半夜觀察月影變換，看看窗外迷魂陣之中到底哪一片竹林才是真的竹林，哪一片竹林是迷幻人心用的。
月影浮現，竹林隨著晚風響動，秦言落只獃獃看向外面，偶爾低頭哆一口杯中的茶，小七沒有警告茶中有他物，也就是說這茶沒有什麼大問題。
總不能坐著這麼久，倒是先把自己給渴死了。
她低頭又抿了一口茶，這茶是上好的桂飄香花茶，濃郁的桂香味，撲鼻而來，適才秦言落心中有惑，喝什麼都淡而無味。
現在倒是能平心靜氣，慢慢品味其中滋味了。
對面的楚楚起身，湊到她跟前去，與她訴說她與北宮陌的總總過往，目光盯著秦言落，希望能看到她一絲一毫的不高興。
「秦言落，你知道嗎？那時候的陌哥哥，年少氣盛，總是不得太后的寵愛，姑祖母可憐他，待他很好，但是姑祖母待他好，也待凌哥哥好，而我不一樣，我只對陌哥哥好。」
「陌哥哥那時候的功夫可好了，我跟著我的教習師傅學，還不如偷偷去無夢山莊看他幾眼會得多。」
「秦言落，你沒有見過他少年時候的樣子，你自然不配享受他當下的榮耀。」
「你既沒有與他共苦過，也沒有與他經歷過那些腥風血雨，你站在他身邊，僅僅是因為一道聖旨，況且這遺詔上本是想要你與凌哥哥在一起的。」
「現在不過是撥亂反正，你的歸還給你，屬於我的，依舊屬於我。」
楚楚起身，背靠在桌上，看向遠處，回憶當時。
而秦言落看著外面的月光漸漸淡了下去，對窗外的迷幻陣有了一點眉目，竹林的北面和南面都有水霧，水霧蒸騰，反射月光，同時也將竹林景緻反射出來，模模糊糊，看起來似乎看不到盡頭，其實那才是出口。
有水的地方，就有出口，但只有北面的水反射的光波光粼粼，還有波光流動的樣子，說明北面那邊是活水。
活水才是真的出口，那才是她要找的地方。
但是這不能代表明日晨時動身，那迷幻林不會變幻。
以防萬一，秦言落開口對對面那絮絮叨叨個沒完的楚楚道：「我餓了，哪裡有米？我熬一些粥。」
沉浸在自己回憶中的楚楚被打斷了，心情不大好的隨手指著一處米缸，白眼道：「這處沒有丫鬟伺候你，要熬粥你自己熬，我可不動手伺候你。」
「正好，我也用不起你這位皇上曾經的青梅竹馬服侍我，折煞我了。」
秦言落一直在用如何逃出迷幻陣來逃避眼前這個人的這張臉，逃避自己可能是她的替身的這個事實。
米缸里的米都是上好的江南稻米，她瓮了瓮一小碗出來，扭頭問道：「這裡可有什麼鍋碗瓢盆沒有？」
「這……」楚楚以為自己說的這些話能讓秦言落坐立不安，沒想到她悠哉悠哉喝了茶還搗鼓起粥米來，自己剛才一番回憶難道一點也沒有扎她心嗎？
就算她對北宮陌毫無感情，但是她與北宮陌好歹是利益相關的皇帝和皇后，聽到自己說的這些話理應有些反應啊！
她心口堵著一口氣，瞪了眼前這個沒心沒肺的秦言落一眼，道：「沒有！什麼都沒有！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著忿忿起身，嘴中嘟噥道：「餓死鬼投胎轉世來了？平時金尊玉貴的堆著養著，還這般沒眼見的，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吃？」
秦言落兩手一攤，頗為無奈，「既然沒有鍋，那我只能借用茶壺了。」
說著她拎起茶壺，連米都沒有洗，直接就著裡面的茶水泡著煮粥，道：「這也沒水，我只能用茶水了，楚楚姑娘，你不介意吧？」
好像在她眼裡，這些鍋碗瓢盆，粥米什麼的才是她煩惱的源泉，楚楚剛才說的那一堆話，都無法讓她有一絲皺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