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大鬧傷身
第二百零二章：大鬧傷身
「皇上……皇上……你居然……推我……皇上！雪倩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嗎？」
秦言落凄厲地聲音響遍整個盛安宮，主殿外的宮女太監心驚膽戰，覺得形勢不妙。
這皇上當真聽信雪倩的那一番話，要對皇后嚴懲嗎？
皇后不過是舉止出格了一些，但是不至於像雪倩說的那樣，有辱皇家威嚴啊。
「秦——言——落！」
望著跪在自己腳下，哭哭啼啼，可憐兮兮的秦言落，北宮陌從擠出她的名字，讓她最好收斂一點。
雙眸紅腫，腳上赤裸，乍一看，還真是委屈的小媳婦。
自己剛才欺負她了嗎？
並沒有啊！
北宮陌胸腔中憋著一口氣，半蹲下來，與秦言落平視，拇指抹過她的眼角，連一滴淚痕都沒有，在這哭天搶地地裝什麼可憐？
讓外面的宮人都以為他嚴懲她了呢！
北宮陌薄唇緊抿，湊近她耳朵，低沉道：「你再不起來，我可不管你死活——床上伺候！」
秦言落當然知道床上伺候是什麼意思。
她故作驚慌失措，雙手一把將靠近的北宮陌推開，一臉痛心，「皇上……你…你相信雪倩的話，不相信妾身的話，你要寵幸雪倩，嫌妾身在這裡礙事……妾身……絕無怨言……妾身走就是了！」
她的嗓音極其清脆，殿外的宮人全都聽到了。
一口一個「妾身」的，北宮陌一聽到她這麼自稱，就知道准沒什麼好事。
看著她腳上還赤裸著，閃著瑩潤的光澤，一點都沒有凍傷的痕迹。
這九尾和臨闕雖好，但是也禁不起她這麼折騰。
北宮陌二話不說，一把將某個賴在地上不肯起來的人抱起，雙手扣緊她腿彎，不讓她胡亂掙扎開。
「皇上！你放手……你鬆開我！疼！皇上……放我下來！」
秦言落吹鼻子瞪眼的，在他懷中四肢並用，手腳亂晃。
從殿門到裡間的床上這段路，許多瓷瓶桌椅，都被秦言落胡亂晃動的手腳順著摔下來，一地的瓷片琉璃。
外面的人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只是從這動靜來看，皇上和皇后好像鬧得很不愉快。
這都快打起來了，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的花瓶和倒地的桌椅板凳。
裡間，秦言落還在嚷嚷著什麼「皇上……打人不打臉……皇上！不要啊！妾身知錯了！」
「皇上……妾身以後再也不敢了……皇上……」
「皇上……妾身冤枉的！妾身沒有跳舞！妾身只是在上面走走，吹吹風！」
「皇上！妾身沒有辱沒皇家尊嚴啊！妾身當真沒有啊！不要偏信雪倩一人所言啊！」
在外間收拾殘局的雪倩聽著，越聽嘴角上揚的弧度越是誇張——秦言落，你也有今天！
然而，事實是秦言落一個人在那裡叫屈，北宮陌正擰乾溫熱的毛巾，走到床邊，半跪著給她光著的小腳擦洗，穿上鞋子。
秦言落被他的大掌控制住腳踝，雙腿老老實實的，不能動。
手上就胡作非為了，床頭的瓷瓶，不遠處梳妝桌上的瓶瓶罐罐，金銀首飾，都被她伸手一摜，嘩啦啦碎了一地。
胭脂水粉，奼紫嫣紅，簪釵花鈿，散落在地。
連北宮陌身上那一件紫黑色長袍，都染上了粉色胭脂，海棠枯枝暗紋上，好像盛開了點點花苞。
北宮陌被她這些大動作鬧得前額青筋凸起，長嘆一聲，捏著她腳踝的手稍加用力，咬牙瞪她一眼，道：「秦言落，你幹嘛？鬧呢！嗯？」
秦言落嗓子有些扯啞了，被他這麼一瞪，莫名心虛地低下頭，支支吾吾半晌，這才撓撓後腦勺，眼神閃爍，手指扣著床褥，道：「小鬧怡情嘛……」
北宮陌看著她心虛的小動作，嘴角忍不住扯出一絲笑意，把她穿好的鞋子又給脫下來，欣長的身子，高山壓下般傾身而上，「大鬧傷身……」
傷身？
最傷身的事，秦言落自然清楚。
傷到下不來床。
他才把她的手扣住，氣息在她耳邊縈繞，秦言落的身體立刻警醒起來，忙從他的手中抽身，認慫道：「那我……不鬧了……不鬧了！」
說完，半趿著鞋子，踩著一路的瓷器琉璃碎片，踩過雪倩收拾碎片的手，從裡間，衝出殿外，貓似的沒了蹤影，就生怕北宮陌把她抓回去。
幸好，看著身下的小野貓一溜煙逃脫，北宮陌只是揉了揉眉間，無奈地望著她的身影。
把他給鬧回來了，然後讓他在這裡獨守空房？
罷了，今晚也沒打算碰她，生辰之前還是不要太大動肝火，免得沒辦法收拾殘局。
他走出裡間，回頭瞥了一眼幸災樂禍、暗暗竊喜的雪倩，冷著臉道：「收拾乾淨。」
「是。」
雪倩繼續徒手處理那些殘瓷琉璃碎片，略微乾柴的手，被秦言落踩得紅腫，手指上，那些鋒利的瓷片劃過一道道口子，滲出一點點血來。
悉悉率率的收拾的聲音，凸顯出北宮陌在書桌前凝神斂氣的安靜，雪倩連大氣都不敢出，更不敢對他訴苦說秦言落剛才踩了她一腳。
這點小傷，北宮陌不會心生惻隱的。
看著裡間一地的胭脂水粉和碎的瓷瓶，心裡暗暗盤算著：秦言落在裡間好像被北宮陌狠狠教訓了一番。
呵，北宮陌果然如她所料，見不得女人有一丁點的胡鬧，像秦言落今日這般，在外人看來不算什麼大事，但是北宮陌這人絕對受不了。
更何況，秦言落還是為了把北宮陌逼回盛安宮，故意為之的，北宮陌怎麼會允許別人逼迫他？
秦言落今日的下場，已經很給她身為皇后的面子了。
她居然還不識趣的叫屈？
雪倩背對著北宮陌，用碎瓷片在虎口處狠狠的划傷一口子，深得快要見到白骨頭。
深深的傷痕，血瞬間涌了出來，整個手都被血給染得黑紅。
「嘶……」
雪倩倒吸一口涼氣，強忍著手上的傷口，將屋內的一片狼藉收拾乾淨，徒留下一手的血。
還有時不時的忍痛嚶嚀聲。
殿內這麼安靜，北宮陌應該能聽得見她忍痛收拾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