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撅折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撅折了
江鶴臉色拉下來,袖口中抽出拂袖,一把打在那小殼子頭上,呵斥道:「趕緊給我清醒清醒!你居然敢在皇後娘娘面前睡覺?不要命了?」
「師……師父……小的……小的不小心就睡著了。」
小殼子膝蓋磕在冰涼的大理寺上,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道:「小的真的不知道皇後娘娘何時出來的。」
「我看你是昨晚到處逛去了,才這般沒精神!以後警醒一些!」
江鶴這人脾氣挺好,為人圓滑世故,不好紛爭,只是略微訓斥了小殼子幾句,道:「若不是皇後娘娘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不好訓斥御前伺候的人,你這小雜種早就被拖去內罰司打上幾鞭子了!」
「是是是,小的下次一定注意!」
小殼子整了整身上衣服,頻頻點頭,認錯態度很好,江鶴看他平日里都做得挺好,無甚差錯,也就不再追究。
秦言落走回盛安宮的路上,遠遠地看見容妃身邊的婢女梅香與雪倩正在錦淬宮門口交談甚密。
梅香好像遞給雪倩什麼東西,雪倩謹慎地收在懷中,與梅香低語幾句,便高揚著脖子走了。
秦言落靜靜路過,腳步放輕,當做沒看見,回到盛安宮。
雪倩向來心高氣傲,不願意與宮內那些婢女相提並論,時時刻刻都在那些宮女面前端著架子,現在居然肯與容妃的婢女梅香閑聊這麼久。
就說明,她和梅香不只是閑聊而已。
容妃和雪倩有什麼交集?這兩人要做什麼?
不管這兩人在一處要做什麼,對秦言落都沒什麼好處。
盛安宮。
芍藥高聲嚷嚷道:「疼疼疼!小姐,你下手也太重了點!」
秦言落給芍藥的紅腫臉擦一些消腫祛瘀的葯,道:「不下手重點,那小殼子怎麼會相信你說的是真的機密?我反應越大,他才越是相信,要演就得演得逼真一些。」
芍藥拿過圓鼓鼓的藥包,在臉上輕柔地打圈按摩,問道:「那小殼子把這機密給了容妃,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靜觀其變。」
秦言落沒有告訴芍藥,這所謂的機密是假的。
她不知道北宮陌告訴自己的是真是假,北宮陌把生辰那日的行程瞞得這樣嚴實,自然是不肯讓外人知道的。
蒼月行宮,無虛小院,深潭之下。
這一段話,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能把這些告訴芍藥。
芍藥捂著臉走出主殿,往自己小屋走去,雪倩看見她的臉一片紅腫,幸災樂禍道:「好一個狗奴才,被打了還不敢叫喚一聲。」
「你……」芍藥捂著紅腫的臉,冷笑,「雪倩姑娘說誰是狗呢?是說皇上呢,還是說皇後娘娘?」
「你也配提皇上?」
雪倩雙手抱在胸前,是為了掩飾之前被北宮陌扎傷手留下的傷疤。
她走上前,對芍藥不屑道:「你不過是皇後身邊的一個貼身婢女,也敢認皇上作主子?你以為你和我一樣,是打小服侍皇上的嗎?」
芍藥反擊,「那雪倩姑娘的意思,就是說皇後娘娘是狗了?」
「誰說我是狗呢?」
秦言落拿著一瓶膏藥前來,後面跟著白姑姑,原本她想讓白姑姑把藥膏帶給芍藥的,但是有些事要囑咐芍藥,就親自來了。
「小姐!」芍藥頓時理直氣壯起來,指著雪倩道:「她罵我是狗奴才!」
雪倩不咸不淡地給秦言落福了福身子,眼白飛上天,道:「皇後娘娘萬福千歲!」
秦言落面色平靜,並不想給眼前這個藥引任何眼神,淡淡道:「白姑姑,婢女出言不遜,以下犯上,該如何處置?」
白姑姑公事公辦,道:「內罰司自會秉公處理。」
「那就帶去內罰司吧!」
秦言落把手上的膏藥遞給芍藥,附耳囑咐她幾句要緊的話,便施施然走了。
留下白姑姑帶著內罰司的人前來,把雪倩拖出去掌嘴。
雪倩被三個人架著拖出盛安宮去,大聲叫嚷著:「你們誰敢動我!皇上若是知道了,就是皇后,都護不了你們!」
白姑姑也為難,這雪倩怎麼說,都是皇上身邊的人,還是謹慎小心一些好。
白姑姑回到盛安宮,見秦言落這在收拾縫製腰帶留下來的殘布,看起來好像不打算做了。
上前問道:「皇後娘娘,這雪倩姑娘確實出言不遜冒犯了皇後娘娘,但若是那些內罰司的下手不知道輕重,把雪倩姑娘的身子打壞了,恐怕皇上會怪罪下來。」
上次北宮陌罰她跪雪,她都沒說什麼,自己不過是讓下人掌嘴,她就胡咧咧地不服氣了。
「罷了!」秦言落擺擺手,手上把做到一半的腰帶扔在榻上,對白姑姑道:「對了,晚上讓她進殿伺候。」
「這……」白姑姑疑惑道:「皇後娘娘,這進殿伺候的活,都是芍藥和小布的,您讓雪倩姑娘進殿伺候,恐怕生事端。」
秦言落頭都沒抬,淡淡道:「我就是想要生事端啊!」
白姑姑明了,讓那些內罰司的人都散了,並且對雪倩道:「雪倩姑娘,皇後娘娘說了,晚上讓你進殿伺候。」
「皇後娘娘算什麼?」
雪倩才從那些內罰司的人手裡掙開,知道秦言落不敢動自己,越發大膽起來,朝地上啐一口,道:「我是皇上的人,我伺候她?也不掂量掂量她幾斤幾兩?也配讓我伺候?」
白姑姑臉上無奈,上前勸道:「雪倩姑娘,你如今在盛安宮,只能算是個奴婢,伺候皇後娘娘是本分。」
雪倩冷笑,特地沖著主殿的方向,大聲道:「我,雪倩,只伺候皇上一個人,有本事,就讓皇後娘娘叫皇上來,我定然親自進殿伺候!」
轉了轉手腕,揉了揉剛才被內罰司壓制的肩膀,往自己的屋內走去。
皇上這麼多天都沒回盛安宮,皇後娘娘有什麼本事把皇上叫回來?
可見,秦言落在北宮陌的心裡,也沒有很重要。
晚上,議政殿西殿。
北宮陌正在與周以端布局籌劃。
白姑姑火急火燎,急匆匆跑到議政殿西殿,對北宮陌稟告道:「皇上,皇後娘娘她赤著腳,爬到盛安宮的梨樹上,坐在樹上晃著腿兒,嘴上說什麼『皇上不要本宮了』,『皇上嫌棄本宮了』『皇上都不回盛安宮看本宮了』……」
北宮陌知道,這是秦言落想要找機會上自己,好還回九尾。
北宮陌臉上沒有一絲波瀾,道:「叫她穿上鞋子,別著涼。」
反正她體內還有臨闕和九尾加持,能把她凍死不成?
說完,繼續與周以端商議要事,發現周以端的臉色好像不大好。
北宮陌提醒他道:「周以端,不要對女人太好,感情用事,容易出差錯。」
周以端半懂不懂地支支吾吾應道:「是。」
沒過一會兒,白姑姑又來議政殿西殿,說道:「皇後娘娘她……她衣衫……單薄清涼,正打算上……花閣上跳舞……還叫了許多人來看。」
「花閣?」
那豈不是眾目睽睽之下?
她都沒在自己面前跳過舞,怎麼能在別人面前跳。
不能忍!
北宮陌總算坐不住了,丟下手中奏摺,倏地起身,往盛安宮趕去,怒氣沖沖。
「秦言落這丫的,敢在別人面前跳舞?看我不把她膀子給撅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