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小福子
第一百九十五章:小福子
小福子頻頻點頭,附和道:「這些首飾本就是容妃娘娘的東西,容妃娘娘想要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你是個聰明的。」
容妃一個人在隔間裡面,掰開送進來的牛肉雪菜包子,一小團油紙塞在裡面,油紙里,又是一小團紙條。
上面清清楚楚記著皇上什麼時候見了什麼人,那些人進去是什麼表情,出來又是什麼表情,寫的一清二楚,仔仔細細,沒有一處遺漏。
這議政殿西殿外值守的小太監,果然是個可靠的,之前聽說他是周嬪的人,周嬪一倒,便攀上了容妃這高枝。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人之常情。
容妃盯著字條上的內容,要想把傳遞消息的事情栽贓給秦言落,這字條上的消息,至少有一條,是只有秦言落和皇上知道的事,這樣,才能栽贓給秦言落,坐實她與沈國公互通消息的事。
把紙團折起來,把字條塞進一支金簪子里,抓了一把珍珠遞給那小福子,隨著金簪子,銀手鐲等首飾,一併交給厚重帘子外的小福子,道:「這一次,還是得謹慎小心,珍珠,是賞賜。」
隔著帘子,小福子小心翼翼接過那些珍珠揣在兜里,那些首飾包好拿在手上,弓腰走出屋去。
還沒走回自己的屋裡,就遠遠地看見芍藥提著食盒等著他。
小福子怪不好意思地往她走去,左顧右盼,還生怕旁人瞧見笑話他。
「芍藥姑娘,你怎麼來了?」
芍藥微微一笑,把食盒遞給他,道:「我站在這裡許久了,這裡風大,能進去說話嗎?」
「這……我屋子挺小的,而且你一個姑娘,進我屋子不大好……」
小福子話還沒還說完,芍藥就已經自己進到屋子裡,反客為主,倒起茶來,嘴上道:「外面可冷了,凍壞了我的手,如何拿針線?」
小福子想著她是皇後身邊的貼身婢女,這手比一般的婢女要嬌貴得多,緊張道歉道:「是小的粗心了,確實該讓芍藥姑娘進來取暖的。」
「沒事,本姑娘原諒你了!」
芍藥一記甜甜的笑,又把小福子剛才的緊張驅散了。
「沒吃早飯吧,這小米粥有些冷了,你湊合著吃吧!」
本來不應該涼的,只是芍藥在錦淬宮外看到了一個人,昨晚那個畫像上的人,便悄悄躲了起來,發現他和小福子交頭接耳說些什麼,還遞給小福子一個食盒。
等到那小太監走了,她悄悄跟上一會兒,看著他往議政殿西殿走去,才又折回來,好大一段路,把她給小福子熬的粥都給風吹冷了。
「多謝芍藥姑娘!」
小福子連連道謝,十八歲臉上都能笑出皺紋來,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麼好過。
他以為能賺許多錢,就是他今生唯一的目標,而現在,卻又多了一個目標,就是能天天見到芍藥。
芍藥只要一有空,就給他送吃的,平日里的噓寒問暖也不少,宮裡人情冷暖,少有的溫暖讓他有些頭昏腦熱,對芍藥說的話也多了起來。
只是他不知道,芍藥對他的熱絡,都是有目的的。
芍藥打開食盒,把食盒裡的小米粥端出來給他,道:「小福子,我怎麼看著你最近氣色不大好呢?」
這話剛才那小太監見到他的時候說過,之前梅香也提過一嘴,現在芍藥也這樣說,小福子才謹慎起來,趕緊照了照鏡子,發現鏡子里的自己,眼袋下垂,眼底烏青,嘴唇泛紫。
也覺得奇怪,最近睡得也挺好的,怎麼氣色這麼差?
小福子隨便找個借口敷衍過去,道:「沒事,興許是最近天氣冷了,受了風寒,不曾察覺。」
「風寒?」
芍藥心想,你丫終於生病了,我終於可以雪中送炭,照顧生病的你了。
她趕緊上前,緊張地摸著小福子的前額,道:「要不要緊?需不需要看大夫?盛安宮有些上好的葯,要不要我給你去拿一些?」
這樣急切的問話,把小福子問得心裡暖意融融,趕緊笑著安慰她道:「沒事,真的沒事,都快好了。」
芍藥這才收了演技,道:「這樣啊,那你趕緊把早飯吃了,我熬了一早上呢!」
小福子坐下,端起小碗,認真喝粥。
芍藥在他的屋子裡走來走去,隨口問道:「小福子,你剛才見的那小太監是誰啊?」
「小太監?」
小福子對她沒有一絲懷疑,脫口而出道:「是御前伺候的一個太監,小殼子,他之前在御膳房做事,我們容妃娘娘想吃一些御膳房大廚親手做的飯菜,就讓他給容妃捎帶一些過來。」
「御膳房?」
「嗯,今日容妃想吃牛肉雪菜包子,就讓他帶來了,給了他三兩銀子呢!」
說完,小福子還不忘比食指在嘴邊,噤聲道:「不要告訴別人,容妃娘娘偷偷買御膳房的飯菜,這種事宮裡可不允許的。」
「知道了,我一定保密!」
芍藥嘴上對他信誓旦旦的承諾,轉眼,就把他說的話,一五一十地與秦言落說了。
正在與手上的腰帶做鬥爭的秦言落點了點頭,道:
「果然,那小太監有問題。」
秦言落細細揣摩芍藥告訴她的這些話,「這小福子,應該不知道容妃和這小太監小殼子之間的事情,要不然,小福子也不會說是容妃想吃御膳房的飯菜,才找小殼子買的。」
芍藥道:「小姐這意思就是說,這小殼子和容妃之間通過小福子暗傳消息,但小福子其實什麼都不知道,一直被蒙在鼓裡?那我之前悄悄看見小福子把一些首飾變賣出宮外,這又是怎麼回事?」
「小福子應該是被蒙在鼓裡的。」
秦言落點點頭,手上捻了捻手上腰帶的線頭,道:「小福子以為他自己只是變賣首飾,但是,那首飾裡面有些什麼,小福子應該是不知道的,容妃做這種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小福子是中間人,若是他什麼都知道了,對於容妃來說,才是最大的威脅,而現在,小殼子只知道給容妃消息,而不知道容妃把這些消息給了誰。」
芍藥恍然大悟,道:「這樣,小福子和小殼子對容妃來說,就都沒有什麼威脅了。」
「正是如此。」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要不要當場截下,把那些首飾一一拆開來看,看看裡面到底是不是要傳遞消息!」
「不。」秦言落搖搖頭,道:「就算這首飾是容妃的,小福子是容妃的人,但是都不能直接說明消息是容妃傳遞出去的,到時候我們走在前頭,很容易被倒打一耙。」
「那我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