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別碰我!臟!
第一百八十一章:別碰我!臟!
拇指輕勾。
寂靜的屋內,響起一聲「啪嗒」,清脆如雨落屋檐。
腰帶鬆了。
而腰帶的主人,正在受著罪魁禍首的蠱惑。
她手下解著腰帶,唇上卻輕輕吻著他的喉結與頸脖,她的耳根微涼摩挲他的側臉,她的唇滾燙,魅惑他的全身。
「秦言落!我看你三日內,都不想下床了!」
大掌護著她後腦勺,手指在她披散的墨發中穿梭而過,整個人傾軋上去,將她小巧玲瓏的身子,陷入綿軟的大床與他的胸膛之中。
腦子裡已經不管她口中的「夫君」是誰,反正從今以後,她的夫君只有自己一個人,這就夠了。
他被秦言落磨得底線越來越低。
秦言落墨發在枕頭上散開,雙頰暈紅,清麗的容顏顯出一絲妖冶,細碎地喘息著,眸中倒影著北宮陌壓著怒火,深黑的眸子盯著她,不言語的模樣。
他好像在審視著一件易碎的珍藏,小心翼翼又膽戰心驚。
北宮陌單手掐住她的雙手手腕,往頭頂上放去,不讓她雙手作亂。
下顎劃過她下顎,就在他打算不計較她剛才那一番話到底是何意,兩人一睡泯恩仇之時,身下這人卻作死地叫了一聲。
「夫君!」
語調嬌媚,情意綿綿,櫻口微啟,似從心口帶上的低語夢囈,纏綿悱惻。
與剛才一模一樣,好像是在叫別人一樣的疏離陌生。
不能再讓她這樣折磨自己了!
再聽她用這個語氣喚一聲「夫君」,往後他連讓她叫自己「夫君」的慾望都沒有了。
秦言落親手毀了這個他心心念念許久的稱呼。
他到底是做了什麼虐?
是不是平日里在床上對她太過粗暴,這是報應不爽?
秦言落一把扯過他衣領,湊近他,「夫君……我……想……要……」
一隻小手,扯著他的袖子,眉眼春色瀰漫,眼巴巴地,眼睫顫顫,能讓任何一個男人瘋掉。
北宮陌忍耐心中慾望,耐心問道:「想要什麼?」
「你!」
大膽露骨,完全沒有一點遮掩,這讓北宮陌怎麼能無動於衷。
可是,她卻在他再次俯身而上的時候,又嬌滴滴、軟綿綿喚了一聲:「夫君……」
「秦言落!!」
野獸怒火,北宮陌在這時猛地清醒,右手成刀,狠狠劈在她的後頸處。
秦言落哼叫一聲,軟軟的倒在他身上,手裡卻不放鬆,牢牢握緊他的袖子。
「終於老實了!」
北宮陌英挺的鼻尖,已經被秦言落給撩出一層薄汗,身上哪兒哪兒都濕透了。
他靜坐片刻,平緩了呼吸,整理好散開的衣襟和凌亂的髮絲,極力忽略仍被她緊緊握住的衣袖。
抱起她身體來到裡間,放在裡間的床上,舒服一些。
更重要的是,大一些。
暖閣的床對於兩個人來說,擠了一點,北宮陌擔心自己把持不住,還是睡得離她遠一些好。
在沒有確定這個「夫君」是誰之前,北宮陌不能這麼稀里糊塗地把她給上了。
膈應!
但遠一些也不能太遠,同床不同被,最合適,免得她睡得不安分,從床邊掉下來。
他輕柔地撥下她緊攥自己衣袖的手,放到被褥里蓋好。
再給她穿上貼身內衣底褲,在浴室里把她撈出來只是給她穿了趕緊的衣服,沒有幫她把貼身衣物穿上。
本來睡覺穿不穿無所謂的,只是……今天她必須穿,否則他容易被惹火。
系好肩帶,換好衣衫,再一次掩好被子,點上焚香。
天漸漸亮了起來,夜雪也停了,雪霽初晴,湛藍的天乍現,此刻,北宮陌卻陰霾漫天。
北宮陌走到衣櫃最上一層拿過新的被褥,錦被往大床上鋪去。
第一次,她在自己身邊,自己卻主動不上她……真是罕見得稀奇。
雖然他的手刀力道很輕,但秦言落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了,睡得正酣,小舌頭時不時露出一點點,潤潤唇色。
北宮陌伸出長臂,將床頭不遠處桌子上的燙傷膏拿到手上,將她埋在被褥里的小手掏了出來。
她虎口處有一道淡淡的燙傷痕迹,是昨日她提著滾燙茶壺,被熾熱的茶壺提手給灼傷的。
她的手,軟軟的一方,自然地放在他腿上。
粗糙的指腹將藥膏搓熱,再往她手上覆去,細細塗抹。
見她此時也毫無反應,臉色一路剛才那般,莫名露出一股子小孩子的天真,宛若嬰兒熟睡,氣息均勻。
擦完葯之後,剛才燥熱的身體終於有些冷靜下來,滿腦子不再是床上之事!
然而,在蓋被子躺下之後,北宮陌發現自己功虧一簣。
身邊是秦言落,自己卻蓋著另一床被子,自己是她名正言順的男人,名副其實的夫君,怎麼就因為她一聲「夫君」就讓步的?
憋屈得很!
北宮陌越想越生氣,在不停的誰說服自己。
同蓋一床被子不礙事的,他能剋制。
於是,他身上的被子被他狠狠踹下床,蓋上秦言落蓋的被褥。
同蓋一床被子,兩人的體溫在被子之中交換,糾纏,她的氣息也灌入北宮陌心裡。
他翻一個身子,十分順手地將秦言攬入懷中。
抱一下就好。
她的身體玲瓏有致,自己的懷抱恰好容得下,抱起來很舒服,兩人之間容不下別人。
特別是那個什麼「夫君」!
就在北宮陌打算再進一步的時候,秦言落猛地睜開眼睛,沒有了媚眼如絲般的情意綿綿,只有疏離。
秦言落嫌惡地撇開他的手臂,從他懷中使勁掙扎出來,側臉向里,道:「你來做什麼?」
北宮陌知道她此刻不自在,也不強求,手墊在後腦勺,道:「給你送換洗的貼身衣物。」
「哦,放下吧!」
草草幾個字打發他走,哪裡像是那個嫵媚含情之人?
「我已經給你換上了。」
「哦。」
秦言落把被子全都扯到她那一邊,抱著被子,閉眼繼續睡。
「就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北宮陌的手捏了捏她肩膀,想要把她掰正,正視自己。
沒想到秦言落一手打落他的手,冷冷道:「別碰我,你臟!」
臟?
炸了!
北宮陌胸中那一股怒氣,從她喚著不明身份的人為「夫君」開始,就已經火種深埋,此刻,不過是熔漿噴發而已。
「我臟?」北宮陌直接將她的身體壓在身下,懲罰地咬住她下唇,眼底都是火。
「你之前不是一直要把我推給別的女人嘛?現在你後悔了?嫌我髒了?」
秦言落卻想要別開這個咬吻,兩人的眼睛都直勾勾且赤裸的盯著彼此。
似乎要將對方看透,眼神里的刀鋒相錯,要將對方刨碎,揉進骨子裡。
秦言落自知理虧,卻倔得很,也要維持內心的自尊。
「我不後悔,且,我就是嫌你臟!」
窗外,原本雪霽初晴,忽的一陣風,風雪大作,屋裡暗沉如黑夜。
「我臟?我還嫌你臟!」
北宮陌將她整個人壓得更為徹底,似乎想要把她深深烙印在自己身體之中,眼底是積攢的怒火,發狂的野獸般,咬著她柔軟的唇……精緻肩膀……優美的鎖骨……
每一處都是烙印,是他的烙印,獨屬於他的。
就像秦言落本人一樣,是獨屬於他的。
不滿、壓抑、憤怒,全化為一個又一個深切而帶著懲罰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