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晚上的距離?
第一百一十八章:晚上的距離?
「怎麼?不願意回宮?」
秦言落靠在軟枕上,清麗的眉間緊蹙,整張臉皺起來,滿臉的不情願,但卻不得不回宮。
北宮陌不理會她的不情願,懷中取出一瓶藥膏,語調彷彿輕哄著:「把腳伸出來。」
秦言落緊緊抓著絲被,終究還是在北宮陌寸寸變冷的目光中,鬆開了手,把圓潤如玉的雙腳露出錦被之外。
北宮陌輕嘆一聲,將她的雙腳枕到自己大腿上,無奈道:
「上藥!又不是上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北宮陌低頭,一頭青絲如墨般散落在絲被之上,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氣。
秦言落陷入沉思……回宮,意味著她要面對皇后這個位置,這個需要700勢力值的高位。
後宮嬪妃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按照系統大數據分析,根據瞎幾把胡亂演算法。
自己這個勢力值,最好能……掩其鋒芒。
一切都是熟悉的套路,除了一個不穩定因素——北宮陌。
秦言落小手焦躁地抓著被角,指尖在被角上揉搓著絲綢質地的被褥,輕咳幾聲,腔調變得意外正經起來。
「北宮陌,我能不能給你提個小小的要求?」
秦言落冷不丁這麼一問,北宮陌倒是愣了半晌,看她比出來的小小指頭,心裡輕笑,不置可否。
秦言落看他不言語,便直接道:「你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平日里,你能不能和我保持一些距離,青天白日的,不要太過分,免得引起旁觀者的不適,這個小小的……小小的……要求不過分吧?」
北宮陌這個人有個毛病,譬如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自己動手動腳。
搞得好像多麼如膠似漆,琴瑟和鳴,夫妻情深似的。
上一次在行宮,堂而皇之地在周可悅面前秀恩愛,將她對自己的仇恨值拔得老高。
看吧,差點小命嗚呼。
秦言落還是吸取了一些教訓的。
她才剛說完,北宮陌給她擦藥的力道就已經加重了一分,她絲毫沒有察覺。
他沉吟一番,似乎當真是與她探討,認真問道:「那晚上的距離呢?」
「晚上的距離?額……」
秦言落被他這問話噎住了,認真想了想,倒是想出個所以然來,道:
「我住皇后的寢宮上闕宮,你住你的盛安宮,自然是相距甚遠的。」
「不行!」
北宮陌很乾脆地回絕他,不帶有一絲的猶豫。
北宮陌低下頭,又繼續給她擦藥,冷然道:「還有,你住盛安宮。」
「……」
北宮陌抬眼,再一次在她清澈見底的雙眸里,看到了那日清寧殿里憂心忡忡的眼神。
那日她主動向自己懇請降低位份,自己拒絕之後,她便是這個神色。
好像自己加諸在她身上的身份,於她而言,是不可承受的束縛一般。
北宮陌雙眸暗了暗,扯過綿軟的絲綢被,將她上好葯的雙腳嚴嚴實實蓋起來。
「你擔心什麼?你可是皇后,後宮諸人以你為尊,無人敢動你分毫。」
「哦!」
秦言落很敷衍的應承了一聲,屈膝,抱著雙腿,下顎抵在膝蓋之上,垂下眼瞼,若有所思。
心裡琢磨著,怎麼琢磨來,琢磨去,心裡越來越喪,總是栽在北宮陌身上,她的挫敗感越來越深了。
北宮陌捏起她抵在膝蓋的下巴,逼近她,溫熱的氣息,傾吐在她墨發之間。
「我知道皇后難為,但是,我就是忍不住,要把你拉進這個人間地獄里,和我一起受苦!」
沙啞的長音撓在耳中,一如朝堂之上,決定眾臣生死的的隱喻。
秦言落嚇出一出冷汗,抬頭看見北宮陌玩味有探究的目光。
她嚶嚶地,小聲嗤鼻道:「誰要和你一起受苦!」
最多不過五年光陰,她完成任務,就拍屁股走了人,讓他一個人受苦去!
馬車咕嚕咕嚕地碾壓在回宮的青石板上,將車廂內兩人的心事全都淹沒在車鈴之中,叮叮鐺鐺脆響。
車外秋風捲起殘葉,秋霜漸漸染成冬雪。
冬日快要來臨了,北宮陌坐在秦言落一旁,細數著日子。
打算冬日讓她懷上孩子,這樣便能在秋日生下來,她的身子也好受一些。
秦言落歪著腦袋,望著窗外蕭瑟晚秋景色,偶爾看到北宮陌嘴角勾起,好像再想這些什麼事情,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警惕的往角落縮去,她身子移動,被子落了一些,露出她肩膀來。
北宮陌俯身,將被子一角往她身上蓋好,包裹得嚴實,不讓冷風灌進她被褥里。
他的青絲垂落綉著海棠花的錦綢之上,側臉和緩了不少。
頸脖間散發出淡淡的雪松香味,經脈若隱若現,俊挺的鼻尖,一點點細碎的陽光在上面跳躍。
自然而然地將她的手握在掌心,順勢給她的手背抹上一些藥膏,擦傷不重,但還是不要留疤痕的好。
望著那張她熟悉得再也熟悉不過的臉,秦言落歪著腦袋,喚他道:「北宮陌?」
「嗯?」
北宮陌認真給她擦藥,低聲應著。
「剛剛你在想什麼呢?」
他脫下身上的外袍,抖開薄被,十分淡然道:「想你。」
「……」
猝不及防的話,讓秦言落面紅耳赤,將她心裡某處東西打得破碎。
雖然知道這是北宮陌隨口說的,故意讓她臉紅,看她窘迫的模樣。
但她的心扉好像有個什麼東西在牽動她,因為這句短暫的話,微微亂跳了一下下。
為了避免尷尬,她只能撇過臉去,不再看他。
北宮陌似乎很喜歡她這個窘迫之中帶著羞怯的小臉,很好欺負的樣子,正要俯身上去捏她的微紅的小臉。
又轉念一想,自己興許無法剋制,九尾已經去了一半,若是再……且行且珍惜。
於是,想要捏著她白嫩小臉的手,頓時停了下來,只是坐在一旁,氣氛詭異得有些暖流在其中。
秦言落只當是被褥太過厚實,內心早就沒有一絲波動,花瓣落水盪出的漣漪一般,很快恢復了平靜。
回宮。
帝后大婚毀了,皇后腹中皇嗣,著實是沒了,震動天下。
因此,周天世與周可悅被貶為庶人,趕回原籍,可謂是罪有應得,朝中也不敢有人出來替這父女兩人說話。
況且,周府也不算真的倒了,周以端並沒有受到牽連,依舊官在其職。
所以,那些周府原本的幕僚都決定不在這個時候出頭,韜光養晦,依附周以端,再做打算。
前朝風雲巨變,後宮也同樣,周嬪沒了,這位皇后一出手,就給後宮諸人一個警示:她不是個好惹的主。
而且,她居然與皇上同住盛安宮,可見盛寵優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