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打算借酒行「凶」的某人
第八十四章:打算借酒行「凶」的某人
周以端退下,承牧緊隨其後,隨著行宮的侍衛,一起往聽水閣去。
聽水閣是離無虛小院最近的地方,周以端心中暗暗歡喜,若是能見到她,也不枉來這一遭了。
秦言落在無虛別院里待了好一段日子了,也不知道父母怎麼樣,外面發生了什麼。
北宮陌也從來不出現,秦言落手裡晃晃蕩盪搖著團扇,百無聊賴。
手指纏繞著長發青絲,心中鬱悶,居然不讓她出去?北宮陌到底要幹什麼?
難不成他真的是打算把她留在這裡十個月,好好養著,十個月後,把孩子生下來,然後……
秦言落的腦子裡腦補了一場八十集宮斗大戲。
意外懷孕的秦言落被北宮陌這廝好吃好住的藏起來,不見人,一直到把腹中的孩子生下來。
北宮陌再把孩子交給那位他中意的女子撫養,謊稱是那個女子生下來的,那位女子母憑子貴,順利登上后位。
從此以後,孩子成為了皇子,而她秦言落,雖然是皇子的生母,北宮陌卻萬般嫌棄,找人把她給殺了滅口。
秦言落僥倖存活,卻也只能背井離鄉,走上逃亡之路,慘死在逃亡路上。
後來,皇子終於知道真相,要為生母復仇……
好一出大戲!秦言落都要為自己的想象力啪啪啪啪鼓掌了。
此時,小布手提食盒,走了進來,將手上的碗筷一一擺放在秦言落面前,道:
「今日廚房新送來了甜蝦,可鮮美了,你嘗嘗!」
別院的伙食倒是一日好過一日,秦言落想吃的,都能吃到,沒有一絲怠慢的。
看來北宮陌確實是把她當做孕婦養著,只等著她生下孩子……
小布一起坐下與秦言落共進晚餐,這些日子都是如此。
原本秦言落還以為小布不好相處,經過這些日子,兩人還算融洽。
「小布,今早和你一起進小院的那個老人家,是你的爺爺嗎?」
秦言落今日一大早起床,就聽到小布和別人爭吵。
遠遠的看到她站在院門口,對面是一位鶴髮童顏的老人,兩人言語激烈,不知道在吵些什麼。
提到這事,小布臉色沉了下來,手上夾了一小段豆角,放入口中,點頭道:「嗯!」
「你為何與他吵得這麼凶?」
畢竟小布是照顧自己起居的人,秦言落總得略表關心一下,打好人際關係。
小布筷子一撂,氣鼓鼓地灌了一大口茶水,袖子摸一把嘴角,道:
「他不讓我學醫!小時候說我太小,認識一些字再學,如今我想要學,他居然還不給!」
「為什麼呀?」
秦言落問這句話是無心的,只是想和小布聊聊天,要不然整日憋著這個小院子里,不得憋出病來!
說起理由來,小布更是氣憤,拳頭都不自覺的握了起來,忿忿道:
「他說,學醫辛苦,容易禿頭,怕我嫁不出!」
秦言落的飯差點從嘴裡噴了出來,捂著嘴直咳嗽,望著小布的頭髮,確實不算多的,要是學醫,興許雪上加霜。
「你爺爺說得甚是有道理!」
小布聽到秦言落在排揎她,氣得往秦言落臉上捏去,嘴裡生氣道:「就你頭髮多!哼!」
小布說完,也不是很生氣,拿起飯碗,猛地把小碗里的白飯給扒拉個精光,小臉塞滿,道:
「不過也沒關係,我悄悄地學,不讓他知道!」
她往一案桌上努努嘴,笑道:「我在我爺爺隨身攜帶的醫藥箱里,偷偷拿了一本醫書來,你可別告訴我爺爺啊!」
「放心!我會幫你保密的!」
吃過飯,小布往她爺爺那裡去送夜宵去了。
秦言落用了晚飯,揉揉肩膀,去浴室洗個澡。
浴室中,燭光搖曳,秦言落快步繞到屏風后將隨身衣物解開。
搭在旁邊的衣架上,一頭青絲軟軟的披散在背後,走到木桶邊,用手試試了水溫,修長的玉腿才慢慢跨了進去。
秦言落整個身子都沒入水中,熱意綿綿湧入她的四肢百骸,讓她舒服的喟嘆。
如瀑青絲打濕,灑落在水中,與那些嫩紅花瓣一起懸浮在水中,宛若流雲。
纖細蔥白的手指滑至優雅的頸項與鎖骨,手掌上掬一捧清水,輕盈的灑落在白嫩的手臂上,水聲潺潺,霧氣裊裊,水中曼妙的身姿愈發顯得動人。
她將頭向後仰著,雙目微闔,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
不知道哪裡傳來羌笛之聲,聽著很是悅耳,想來是北宮陌請了教坊司的人來行宮,供他取樂的吧!
他倒是取樂了,秦言落都快抑鬱了!
臨月閣上,一陣清風來過,一隻灰白的鴿子踏著月色,往窗欞上來,最後穩穩的落下,腳踝上系著一枚小小的紙卷。
紙卷落入一隻蒼白有力的大掌之中,灰白鴿子送了信,撲棱撲棱地往月色中去。
混合在月色之中,沒人能注意到,它到底帶來了什麼。
北宮陌黑眸深邃,攤開那一張小小的捲紙,上面寫著:「兩成」。
他的臉色不是很好,月影在他的眼帘下投下黯淡的黑影,這是從北疆來的信。
他派泠小西駐紮北疆這麼多年,這才能稍稍控制住沈國公兩成的兵力。
如此看來,沈國公這一次進京,自己不把他女兒沈桑微立為皇后,他的反叛之心,肯定一年重似一年。
天虞歷經四年前那一場兵變,正是需要休養生息的時候,此時,不該大動干戈。
到時候,秦覺宗為首的舊臣肯定逼北宮陌妥協,立沈桑微為後。
北宮陌認真的權衡利弊,最後,目光還是落在了無虛小院處,唇角勾笑。
他北宮陌從來都不會妥協!
一位濕著頭髮,站在廊下吹風的某個人——她的身子才好了一些,就敢站在風口吹風了?當真是嫌她自己命長?
他正打算找個借口往無虛小院去,忽然想起,自己作為她腹中「孩子」的父親。
好像去看看她,沒有什麼不妥吧?
正要走出臨月閣時候,遠遠地就看到周以端站在聽水閣三樓廊下,吹笛子?
曲子時而悠揚,時而豪邁萬丈,其中一曲《思別》最是清悅動聽。
周以端還真的是「用情至深」啊!
北宮陌抄起案桌上的酒,就往自己的喉嚨之中灌去。
盡量做出醉意十足的模樣,周以端,朕只能這樣讓你死心了。
借酒行兇……這倒是個好法子。
北宮陌往自己肚子里灌了醇厚白酒,醉到七八分,這才放任了自己,往她院子里來。
他心有怨念,秦言落肯定對周以端承諾了什麼或是做了什麼,才能讓原本內斂、不外露的周以端如此放不下!
他咬牙切齒,心中暗暗道:這個秦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