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浮霜館背後的主人
「哈?」
秦言落越想越不明白。
周以端看她這個反應,她當真不知什麼賊人之事,越發確定昨晚與自己雲雨之人是她,連心尖都在顫抖。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湊近她耳畔,道:「這事關秦姑娘的名聲,所以我未曾大肆宣揚,只是還得認真查清楚,以免污了秦姑娘的清譽。」
對於他的忽然親近,秦言落皺皺眉頭,微微偏頭,離他遠一些。
聽他說了這麼一番話,便大概明白了。
原來如此,幸好北宮陌沒有在背後放冷箭。
安全。
相比周以端的小聲絮語,白露就顯得公事公辦很多,她拉起跪在祠堂前的秦言落,冷聲道:
「秦言落,本案與你有些牽扯,有些細節需要問你,所以,跟我們走一趟吧!」
說著便要上前反剪她手腕,卻被周以端給打住了。
「白露,她不是犯人!」頓了頓,又輕咳幾聲,道:「也不一定與本案有牽扯。」
白露懸在空中的手尷尬地收回,鬆開反剪在秦言落手腕上的手,板著臉,道:「卑職明白。」
秦言落隨著大理寺的人出府門的時候,家裡的人臉色各異。
父親是一臉慍怒與焦慮,母親是滿臉擔心,老夫人白氏是老臉疑惑,二夫人自不用多說,除了幸災樂禍,就沒別的了。
而秦言艾的表情微妙,不安與惶恐,還有濃郁的恨意,都從她的眼底泛濫上來。
秦言落才走出秦府不遠,就看到芍藥渾身血跡,兩腿模糊地往秦府慢慢爬來……
腦袋「轟」的一陣迴響,覺得今日之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芍藥?」
秦言落甩開白露的貼身跟隨,急促地趕上前去,扶起渾身是血的芍藥。
「芍藥,誰?是誰打你的?」
「秦……言……艾!小姐,我看到了秦言艾……被……」
芍藥話未說完,整個人支撐不住,渾身無力,癱軟在秦言落懷中,不省人事,昏厥過去。
秦府的小廝全都出府門趕過來搭把手。
望著昏厥躺在藤床上的芍藥被人抬了進去,秦言落的心一直懸著。
跟著周以端去往大理寺的路上,沉默不言,昨晚到今日發生的一切,一個細節一個細節的拼湊起來。
總感覺好像少了些什麼?少了的東西,去了大理寺,應該能略知一二吧。
淮王府。
紫檀木的長桌上,攤著一張上好的宣紙,鎮紙壓著宣紙半形,紙上寥寥幾筆,已生動的勾勒出一副山中煙雨圖。
淮王著一襲淡青色長袍,袖子捲起,手指纖長白皙,骨節分明,正提筆在畫上補兩句應景的詩。
一支青玉發簪將他的墨發半束起來,光華流轉,眉目清淺淡雅,眉心一點淺色硃砂,眸中波光瀲灧,唇邊蘊一抹薄薄笑意。
「殿下!」楚風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道:「秦言落出事了。」
淮王忙丟下筆,墨汁打在紙上,蒙蒙煙雨變成了雷點一般,四散。
他扯了扯袖口,便奪門而出,一邊疾步走著,一邊急切地問道:「出了什麼事?」
楚風緊跟其後。
「昨晚她去了浮霜館,然後……一群賊人玷污了她……」
楚風看淮王臉色瞬變陰沉,立刻換了一個措辭,道:「是疑似……好像是玷污了她,大理寺正著手調查這個案子,如果這個案子確實牽扯秦言落的話,殿下,她可就不配做你的淮王妃了!」
「哪有什麼配不配的?她就是我的王妃!」
淮王少見的情緒激動,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從容氣度,道:「楚風,無論事實是怎樣的,這一次的輿論你都要給我壓死了!」
楚風癟癟嘴,頗為不滿道:「得,我知道了,就算她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你也會娶她的,是吧?」
淮王聽他語氣里暗含酸意,立刻站定,狐疑地看著他,質問道:
「楚風,這件事,和你有沒有關係?」
楚風詫異,「殿下,你懷疑我?」
淮王和緩了氣息,道:「事情發生的浮霜館附近,浮霜館可是你的地界,她去浮霜館,你會不知道?」
浮霜館看起來,只是一個紙醉金迷之所,但是,在這迷亂的表象下,這個地方,更是輿論最好的傳播處。
平日里拘束慣了的官員們,在這種地方才稍稍放下戒備。
官員和高層的世家舊族等,擺不上檯面的,都在這裡出現,這種地方最容易滋生言論風暴。
楚風是浮霜館背後的主人,淮王讓他接管浮霜館以來,一直在暗地裡搜尋情報,酒後胡言也有,吐真言也有,混在在一處,才可依稀分辨。
這麼多年,楚風對淮王忠心耿耿,淮王居然為了秦言落,質疑自己?
楚風很是不滿,道:「是,昨晚她來的時候,我確實嚇了一跳,但她不過是喝喝酒,看看戲,我能怎麼辦?」
「最好不是你!」
淮王腳下走得急,楚風也加快腳步跟了上去,嘴唇動了動,忍不住道:
「昨晚,秦言落和周以端對酌,還招了男伎呢!和那些個男人……如此親近,這樣的人,就算是清白之身,也不配做你的王妃!」
「她年紀還小,心性未定,」淮王轉過身來看他,拿過馬倌遞過來的韁繩,一躍上了馬,道:「到了大理寺,你謹慎言行!不要說出不利於言落的話來!」
「知道了!」
楚風雖然面露不快,但還是聽從了淮王的話,一路不再言語,往大理寺趕去。
早早聽到這個消息沈桑微,早就飛奔到了大理寺,一進大理寺,就指著那群賊人,嚷嚷道:「去你丫的,堵上他們的臭嘴!以免他們說出一些不利於你的話!秦言落,今日這事你不可意氣用事,這是封建社會,清白很重要的!」
這位打算酒後亂性的郡主,居然說清白很重要?
見了鬼了!
都不知道她是怎麼把系統升級到臨尊十二階的,這點把戲她居然看不出來!
「我知道!」秦言落上前拉住她,湊近她耳邊小聲道:「堵上他們的嘴,那不就更加說不清了,他們不就是要毀了我的清白嗎?昨晚他們設局下藥不成,如今來這一招,顯而易見啊!」
沈桑微還要說些什麼,一聽到秦言落這般言語,也就退到一旁坐著,聽候庭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