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東方冥
第402章 東方冥
鳳千絕微微挑了挑眉，點頭應下。
鳳卿和梨花自然也都樂意赴約。
而西門闕卻是一副苦大仇深臉。
梨花正想問他是不是不願意去，就聽這貨仰天長嘯：「還有三天就是接風宴了，那我三天之後就得閉關啊？啊！這閉關太難啦！」
眾人：「……」
……
至尊王朝主城街道上。
人群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到處都是喧鬧嬉笑的聲音，少年少女們穿梭在各個商鋪之間，歡騰的氛圍感染著每一個人。
然而……
在這一片熱鬧歡騰之下。
卻有那麼一道身影，分外的格格不入。
他手中提著個酒壺，一身青衣有些髒亂，走路的姿態有些踉蹌，雙眼沒有焦距，帶著幾分行屍走肉一般的無神，臉雖然上鬍子拉碴，卻不難看出，鬍子之下掩蓋的那張臉，昔日是何等的俊朗非凡。
他時而提起酒壺，仰起頭來大喝一口。
時而走著走著，不知為何就笑出了聲。
可雖說是笑著，臉上的表情卻是無比痛苦，眼角泛紅。
周圍些許人，都難免蹙著眉頭盯著這男人看了起來，其中，自然也有不少人認出來了，此人，正是東方家的公子，東方冥。
三年前的東方冥，還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英才。
可是卻在一夕之間隱沒，再一次出現，就變得無比頹廢，像是被人剛從地獄裡面拉出來的一般，若行屍走肉。
只有少許人猜測。
或許，正是因為當初南宮沫死訊，才讓他變得如此。
今日看到這本該意氣風發的少年，再一次出現在眾人的眼底，不少人都忍不住看著他，抬頭嘆息了一番。
「唉，情之一字……傷人太深啊。」
「可是，那南宮沫不是都已經活著回來了嗎？他為何還是這幅樣子？」
「嘖，誰知道呢？可能是他整天悶在房裡不問世事，所以不知道，也可能是三年的時間，改變了什麼吧……」
東方冥感知不到周圍的人和目光和話語。
耳邊一陣嘈雜，像是什麼都融合在了一起，卻又什麼都聽不到。
他仰起頭喝下一口酒，冰冷的酒液順著下巴滑落脖頸，沒入衣領之中，剛剛有些發乾的衣領，再一次徹底濕透。
他無所謂的苦笑了一下，抬起頭。
目光中毫無生機的往前方飄忽了過去。
哪怕他雙眼沒有焦距的看著前面，視線仍然還是被一支亮眼的隊伍吸引到了，他幾乎是一眼，就在那支隊伍中看到了一道朝思暮想的身影。
東方冥渾身一震。
覺得身上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迷離的眸子不自覺的清明了起來，直起腰往前面看去，然而那一道身影卻已經鑽入到了旁邊的商鋪之中。
東方冥在原地靜止住了，愣了半天。
隨後苦笑了一聲。
這是又出現幻覺了吧。
她已經死了。
怎麼可能還會出現？
他自嘲了一番，抬頭往前走去，仰起頭來喝酒的那一刻，卻猛然間清晰地聽到，前方一名女子高喊了一聲：「南宮沫！」
南宮沫急匆匆跑出來，回應道：「我在這！」
熟悉的聲音鑽入耳畔。
心頭好像被人重重敲了一下。
「咳咳咳咳……」
東方冥被酒嗆到了，強忍住隨著劇烈咳嗽湧上來的眼淚，瞪大猩紅的眼睛往前面看去，那熟悉的身影已經小跑著和她的朋友匯合在一起，說說笑笑的進入到了一個酒樓中。
東方冥愣住了。
手中的酒壺，一瞬間脫手，墜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看著消失的背影，久久無法回神。
她沒死……
沒死，太好了！
東方冥微微笑了笑，雙眼被淚水覆蓋住，模糊了一片，就這樣目光毫無焦距的往前走，嘴裡，不停的呢喃這兩句話。
他僵硬的，漫無目的的走，但是那雙死灰一般的眼睛里，卻漸漸復甦起來。
走了半天后，他忽然一愣。
想起三年前她的絕情，心中狠狠揪痛了一下。
三年前……
他們本約好了相見，她會給他一個答案。
他欣喜若狂過來赴約，還沒走到赴約的地點，得到的卻是她貼身丫鬟絕情的一番話。
說，你別來了，我家小姐不打算見你。
那一句話他不相信。
他問：「為什麼？」
丫鬟說：「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我家小姐心裡根本沒有你，不過是看你一副傻小子的氣質，逗逗你罷了。」
他還是不信，可是丫鬟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在說謊。
他情緒激動的衝過去，仍然去了赴約地點，發現南宮沫真的沒有來。
他渾身的血液，都好像凍結住了似的。
還想去南宮家問個清楚，結果一路跑到南宮家以後，正好看到一個人站在門口，說：「我是來找沫兒的，她今天約我來的。」
然後家丁真的放他進去了！
那個人不像至尊王朝的人，而且正巧當時有下界開放的名額，他不認識也正常，但是想要自由出入南宮家，卻需要南宮家人的認可……
這人說了一句就讓進去了，還需證明什麼？
他心如刀割，眼睜睜看著那個人被家丁帶進去了，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然後才心灰意冷的走了。
當時他自嘲又痛恨。
痛恨自己怎麼輕易相信了南宮沫真的心悅自己，嘲諷自己居然被一個女人把玩在手心之中！
可是如今……
三年過去了。
三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事，也能沖淡很多事，那種恨，甚至在南宮沫死的消息傳來那一刻，就被痛衝散了。
他不恨她，只想她活著。
而現在，他也現在不恨她。
只是想要過去親口問一句，為什麼，為什麼要那樣做！
東方冥這般想著，心中湧現出一股衝動，如同一個推手一般，推著他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往酒樓的方向走去。
然而才走了幾步，猛然停住。
他低下頭。
看著自己這一身髒亂的衣服，以及身上那帶著幾分腐朽的氣味，再加上臉上不修邊幅的鬍鬚還要亂糟糟的頭髮。
這樣的形象，如何去見她？
東方冥駐足原地，看著那座酒樓，望眼欲穿。
這麼看著看著，卻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