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絕望地靜穆
於靜好拿了好久,都沒有把陸老爺子的手機給拿出來。陸老爺子在飯廳裏等到都不耐煩了,他的心裏一直掛念著陸行簡的安危,然而這個於靜好偏在這個時候,給他鬧亂子。
陸老爺子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找不到,還是不願意拿出來,她是有什麽私心嗎?
陸老爺子強撐著站起來,然後扶著牆麵,一點點往臥室移去。
於靜好聽到外麵的聲音,知道陸老爺子要進來了,趕緊的把手機拿出來。
看到陸老爺子過來的時候,她很是震驚地問道:“你怎麽出來了?”
陸老爺子剜她一眼,冷哼一聲,不理會她。
“我……剛才找了好久,才把手機找到。”於靜好知道他這是在生氣自己沒有把手機快速地拿給他,於是趕緊解釋。
陸老爺子一把就奪過了手機,然後狠狠地瞪她一眼,拿著手機,直接就蹲在了地上,開始給陸行簡打電話。
可是,電話一直都是打不通的。老爺子的心都揪起來了,難道說,那都不是夢?
不可能,他的兒子,也許是陸家唯一的繼承人了,怎麽可能會出事呢?不可能,絕對不允許!
腦袋更加混亂了,此時他隻想要趕緊的到郊外的那一間小屋子去,親自把陸行簡給帶回來。
“管家,管家……”陸老爺子大聲叫起來。
老管家這時候也剛好看到了陸行簡的事情,腦袋也是亂亂的,聽到他叫,趕緊跑出來,問道:“老爺子,怎麽啦?”
其實他不想告訴陸老爺子,不想讓他擔心,隻是他並不知道陸老爺子已經知曉了事情的一切了。
當他走過來,看到陸老爺子蹲在地上的時候,他的心都揪起來了。
“老爺,你起來……”他想要扶起陸老爺子,但是奈何兩人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根本就不夠力氣了。
老管家看向於靜好,希望她能幫扶一把,然而,於靜好突然發瘋似的,叫著跑開了。
“去,快去備車,我要去郊外。”陸老爺子顫抖著手臂,指了指門外。
老管家知道自己是扶不起他了,於是趕緊往外麵走去,尋找司機進來,一同將陸老爺子給扶起來,然後往門外帶去。
老管家之所以這麽快就帶他出去,其實因為他也想要去看看陸行簡,想要知道他們的小少爺到底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他怎麽也不會相信這麽好的少爺,竟然落到這種地步的。
司機和老管家扶著陸老爺子一起上車以後,就出發了。他們跟著導航,一路向著那裏出發。
路漫長,等待的心一直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仿佛過了半個世紀,他們終於到達了事發地點,接著夜色,遠遠望去,一片黑漆漆的廢墟呈現在他們的眼前。
這裏,就是新聞上麵所說的地方了。
老管家第一個下車,看著那堆灰燼,老管家的心都冰冷下來了。
“行簡……”陸老爺子強撐著身體,慢慢下了車,顫抖著聲音,叫喚著這個他已經很久沒有叫喚過的名字,心在滴血啊。
他還沒有來得及告訴陸行簡,其實,他的心一直都是很在乎他的,隻是對他愛之越深,期待越高,恨鐵不成鋼,倒成了一種嚴厲了。
“老爺,我去看看。”司機跳下來,往廢墟走去。
那裏的火已經熄滅了,還有有的地方冒著煙,被燒掉的屍骸,露出了黑色的骨碳。可以明顯的辨別出來。
司機眼睛都直了,因為借助他的手機電筒,他看到滿地都是骨碳。
怎麽可能,這是一個令人多麽不想相信的事實啊。
陸老爺子默默看著眼前的一切,絕望地靜穆著,沒有了任何的動作和聲音,腦袋已經是一片的昏沉了。
夜微涼,冷風撲打在他們的身上,一個激靈,老爺子從木納中回過神來,他的全身都顫抖起來。腦子裏開始浮現出自己和陸行簡的種種回憶。從小時候到長大。
後來,陸老爺子才發現,當陸行簡長大以後,自己竟然再沒有好好的跟他相處過,這是他最大的遺憾,如果有機會,他想要跟陸行簡好好的聊一聊,其實他的心裏,一直最在乎的,還是陸行簡。
可是今天,已經沒有機會了,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麽真是的存在著。
“給我查,到底是誰幹的。”陸老爺子終於想到一個最重要的問題,要為自己的兒子報仇雪恨。
雖然他已經老了,可是在他那裏還養有一些人,專門替他辦事情。
“我給他們打電話。”老管家拖著沉重的身子,靠在身車上,顫抖著手指,拿出了手機,然後又全程顫抖著搜尋到了他該打的號碼,打了過去……
很快電話就通了,老管家顫顫巍巍地把事情給交代清楚了,掛掉電話,看到陸老爺子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他趕緊扶住陸老爺子,兩個老人在黑夜裏依偎在一切,形成一番別樣的情景。
也不知道道站了多久,三個人的腿都發麻了。老管家開始勸陸老爺子:“我們還是先回去吧,這裏冷。”
此時已經是冬季,即使是身上穿著大棉襖,風依然無情的從他們的袖子或者褲筒裏灌進來。就像沒有穿衣服一樣,從身體一直冷到心裏去。
老管家生怕凍壞了陸老爺子,他倒是沒有什麽,賤命一天,所以他的身體硬朗。
陸老爺子也沒有出聲,隻是帶著充血浮腫的眼睛,默默轉身,然後爬上了車子。一言不發的坐進去了。
老管家也傷心,可是陸行簡畢竟不是他的孩子,就算傷心,程度也是比陸老爺子少的。
他鎮定下來,也爬上了車子,然後嚷司機開車回去。
“明天,讓人把這裏的灰碳都收拾一下,厚葬了。”陸老爺子上車以後,說了這麽一句話以後,就再也沒有說話了。
“好,我會去處理的。”老管家默默答應著。神情有些呆滯地看著窗外的一切,這是一個多麽可怕的夜晚啊。就跟當年老夫人去世一樣,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