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別把人弄哭了
文勝楠被挖角來陸氏的那一天就把長發全剪了,黑西裝黑西褲,做事雷厲風行,說一不二,坐上CFO這個位子,十年間被她罵走的男男女女數不勝數。
從沒見過她像今天這樣狼狽。
陸行簡沒開口,而是盯著文勝楠身後做賊心虛的秋筠。
“陸總我直說吧,是我自己的原因,工作我不能繼續進行了。”
臨近午飯,秋筠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一進門就悄悄坐在了沙發上,抱著奶茶縮到角落裏猛吸,不敢抬頭,心裏沒鬼就怪了。
“陸總,我盡快辦理工作交接,請您批準!”文勝楠擦了擦眼淚,眼影眼線暈成了兩大團,叫陸行簡看了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大概是瘋了,怎麽會擔心秋筠被罵哭呢。
“暫停你手裏的工作,休假。”陸行簡冷聲吩咐她。
“我來到陸氏已經十年了,自問工作照章辦事,作為CFO我應當過問秋氏上周發生的決策失誤!可您知道秋總是怎麽說的嗎?”
陸行簡沉聲道:“我知道,你先休假。”
“您知道秋氏的決策失誤對於集團股價有怎樣的影響嗎?我——”
終於文勝楠的不理智還是惹怒了男人,他緩緩開口:“休假,或現在離開。你說的話不合身份。”
此刻連角落裏的秋筠也察覺到了空氣中的微妙變化,她吐出吸管,不敢再喝了。
文勝楠雙目含淚,一言未發摔門而去。
當那道怒意未散的眸子落在秋筠頭頂的時候,她脖子後麵一陣陣發涼,急忙站了起來。
“那什麽,我和文姐就是鬧了個誤會,時間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把桌上的東西吃了。”
“是是是。”秋筠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她把人家的得力助手給氣走了,可不得表現出內疚和順從?
陸行簡隻覺得眼皮直跳,滑動鼠標關閉網頁,決定放棄懷柔攻勢這種愚蠢的辦法。
秋筠既沒哭,也沒柔弱到需要安慰,天知道他準備這些有什麽用?
想到這裏,陸行簡抬眸看她,視線中帶著一貫迫人的氣勢,“我從前不知道,你還有這種能耐。”
“咱倆已經合作三年了,你現在才了解我?”
男人一愣,一字一句糾正她說:“是結婚三年。”
這話像石沉大海一樣沒得到任何回應,他狠狠皺眉,轉而又說,“黃珂的事我已經聯絡了警方,下午會有人到秋氏。她背後是黃鼎耀,這人有問題,你不要招惹。”
“下午啊?好,那我安排人等著。”
陸行簡聽出了一絲不對勁,問她:“你下午去哪?”
陌生牌照的路虎緩緩行駛在快速路上,尾隨著秋筠的車駛入了一座高爾夫會所,車上的陸行簡有意多看了幾眼會所名字。
這地方是出了名的烏煙瘴氣。
秋筠鬼鬼祟祟就為了來這裏?
午後的陽光毒辣,客人們都躲在球場兩側的遮陽亭裏,黃珂擠上了黃鼎耀的沙灘椅,肉挨著肉,兩人擠在一起卿卿我我,男人的手時不時在她身上揩油,兩人活把這裏當成了風化場所。
當提起秋氏,黃珂更是一臉自豪。
“要不是我幫幹爹,興許秋筠那賤人還在興風作浪呢!”
“多虧了你啊,我的小寶貝——”
黃鼎耀正要對她上下其手,突然一道冰冷的女聲從頭頂響起,秋筠拎著球杆,球杆上還閃爍著紅點,是內置錄音筆。
“我覺得證據錄得差不多了,你們實在讓我惡心,我聽不下去了!”
黃珂登時記起了那晚挨打的事情,身上的肉顫了顫,一下子從沙灘椅上滾了下去。
“幹,幹爹,她好可怕,她好可怕!”
秋筠冷笑一聲,眸光掃向黃珂,“我說你一個父母雙亡,戶口本上都死絕了的人,怎麽突然有了個爹呢?原來是幹爹啊?幹爹還死不死了?”
“秋總,你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仗著有陸總做靠山,就能無法無天了?”
秋筠把球杆“當啷”一聲砸在沙灘椅上,黃鼎耀嚇得一顫,守在四周的保鏢頓時圍了上來。
“我什麽意思你心裏清楚!錄音反正我已經同步給警方了,你們看著辦。”
秋筠拿球杆撥弄著身旁的保鏢們,沒半點害怕的意思,半長的百褶裙跟著細瘦的小腰左右搖晃,臉上得意極了。
黃鼎耀兩隻眼睛卻盯在她那雙又白又直的長腿上,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你們要想動我呢,這一片的攝像頭是高清的,誰也跑不了——”說著,秋筠輕輕挑起了黃珂的下巴,“你抖什麽啊?你幹爹不是在嗎?我不打你。”
黃鼎耀舔了舔下唇,這是一個暗號,站在秋筠身後的保鏢從懷中掏出一張白帕子,猛地按住秋筠蒙在了她的臉上。
三秒,秋筠甚至都來不及反應,身子軟綿綿地倒進了保鏢的懷裏。
黃鼎耀放肆地笑了,讓保鏢把秋筠抱進休息室,難耐地搓了搓臉頰,“口氣不小,老子早看你眼饞了!既然送上門就別怪我!”
黃珂想爬進黃鼎耀懷裏,卻被男人一腳踹開。
“有藥嗎?”黃鼎耀向保鏢伸出手,後者將一個白瓶子放進了他手裏。
遮陽傘離休息室不到一百米,黃鼎耀沒讓任何人跟著,僅僅摸上被空調吹得冰涼的門把手,他已經開始心猿意馬,想象著陸行簡的女人該是什麽滋味。
而當他推開門的一刹那,裏麵的情景讓他石化在原地。
陸行簡坐在沙發上,支著手肘側頭看他,身旁是蜷縮成一團的秋筠,身上蓋著陸行簡的黑外套,連胳膊都遮得嚴嚴實實。
“什麽藥啊?我也想看看。”男人的聲透著一絲慵懶,眸光卻如獵鷹一般淩厲,落在黃鼎耀身上時,他狠狠打了個冷顫。
藥瓶從他手中滑落,咕嚕嚕滾到了陸行簡的腳下,男人拾在手裏把玩,薄唇勾起一個輕蔑的弧度,“這種藥國外才有,看來黃總的癖好難以啟齒啊。”
一波波恐懼在黃鼎耀的血液中蔓延,他隻覺得頭皮發麻,不知道該如何收拾這個局麵。
這時候,陸行簡忽然開口,“橫豎黃總今天也逃不開幹係了,您打算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