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燈滅
第十九章燈滅
說實話我有點看呆了，一隻大公雞，竟然那麼聽鬼語的話，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鬼語在這時候竟然表現的悠閑了起來，他還遞了一支煙給我，自己也點上一支，悠哉悠哉的抽了起來。
我是有點疑惑了，本來招魂這種事，在我的印象中那應該是非常緊張的一件事，可是現在鬼語表現的這麼悠閑淡定，這讓我不由得起了疑心，這傢伙可別是丟只大公雞到水裡，然後就忽悠我說這是招魂？
當然這話我沒有說出來，畢竟之前鬼語搞的那一套，還是有模有樣的。
就這樣，我們足足等了一支煙的工夫，然後我就看到那隻大公雞，忽然從那個漩渦裡面鑽了出來。
那一瞬間我幾乎傻掉了，因為此時的大公雞，不知道變大了多少倍？看起來就跟一頭牛那麼大，而且在大公雞的背上，還有一個人影，竟然是小雪。
或者確切地說，那是小雪的鬼魂。
大公雞拖著小雪的鬼魂一下子就從水裡鑽了出來，隨即瞬間變小，成了之前那麼大，而大公雞背上的小雪，也不見了。
我連忙揉了揉眼睛，感覺剛才就好像看眼花了一樣，只是一眨眼，大公雞怎麼就變回原樣了？而且它背上的小雪，也不見了。
等我再一次看清楚的時候，那隻大公雞已經趴在地上不動了，嘴裡還有鮮血流出來，可是小雪的鬼魂，我依然沒有再看到。
這時候鬼語的臉色終於凝重了起來，他吩咐了我一句，「你去那個小丫頭身邊叫她。」
「怎麼叫？」我緊張的問道。
「你就叫她的名字，說讓她回來。」鬼語有些不耐煩地說，說完他就再一次搖晃起了手中的鈴鐺，嘴裡也開始念一些奇怪的咒語。
我不敢耽擱，連忙跑過去趴在小雪身邊，不停地叫她，「小雪，你快回來吧！小雪，你快回來.……。」
隨著我不停地召喚，漸漸地，我就聽到四周隱隱約約傳來了那種輕輕地哭泣聲，而且這種聲音越來越近，到了最後，彷彿就在我的身邊有人哭泣一樣。
同時我感覺一股子陰冷的氣息侵襲到了我身上，搞得我止不住的哆嗦。
我知道這肯定是小雪的鬼魂，但心裡還是感覺怕得要死，最主要的是我看不見啊！正所謂恐懼來源於未知，我現在都看不到小雪的鬼魂，只能聽到哭泣聲和感受到這種陰冷的氣息，不害怕才怪呢。
「林小雪還不速速歸位。」鬼語忽然大喝一聲，然後用手中的燈籠在小雪身上輕輕一一拂，那一瞬間，我似乎看到有一個人影撲在了小雪的身上。
緊接著，小雪的身體就有了反應，她一下子吐出一大口的黑水，可是人卻沒有醒過來，依舊昏迷著。
鬼語這時候也不去管小雪了，又一次掏出一把冥幣，撒進進了河裡的那個漩渦之中，然後他搖著手裡的鈴鐺，再次念叨了起來。
「錢財已散盡，魂魄也渡來，小鬼聽我令，速速關鬼門……。」
鬼語一邊念叨一邊不停地搖晃著手中的那個鈴鐺，可是河裡的那個漩渦，依舊沒有消失，而且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甚至還有一些眼睛透著綠光的人影，已經從那個漩渦裡面爬了出來。
我看到鬼語額頭已經全都是汗了，就連額頭上的青筋，也都凸了起來，可想而知，他這時候也非常的緊張。
「你還不出手？」鬼語忽然大喝了一聲，把我和南湘都給嚇了一跳。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南山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從後邊閃了出來，只見他手中拿著一面畫滿符咒的旗子，走過去就對著河裡的那個漩渦揮舞了起來，左手還捏著一個訣竅，嘴裡念著咒語。
那些從漩渦裡面爬出來的人影，被南山手中的旗子一揮舞，就彷彿被大風颳倒了一樣，一個個又跌進了漩渦之中。
鬼語連忙再次搖晃手中的鈴鐺，嘴裡也飛快地念著咒語，片刻之後，河裡的那個漩渦終於消失了，河水也再一次歸於平靜。
我們幾個人全都鬆了口氣，鬼語和南山對視了一眼，兩人誰也沒有說話，然後鬼語就離開了。
我連忙沖著鬼語的背影喊了一聲，「多謝了前輩，」他卻只是擺擺手，沒有回頭。
「南叔，現在怎麼辦？」我問南山。
「先回去吧！現在小雪的魂已經招回來了，她明天就能醒過來。」南山長出了一口氣說。
我聽完連忙抱起了小雪，然後我們幾個人一起向著大伯家裡走去。
出於好奇我就問了一下南山，「為什麼剛才鬼語關不上鬼門了？」
「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腳。」南山緊鎖著眉頭說。
看南山不想多說，我也就識趣的沒有再問，不過我大概猜到了，在暗中做手腳的，肯定是布局的人，就算不是，那也一定跟布局之人有關。
回到大伯家裡之後，南山就再一次去堂屋裡看著那盞青銅古燈了，與其說是看著青銅古燈，倒不如說是看著那口棺材。
我跟南湘只好在屋子裡守著小雪，這種情況下，我們兩個人幾乎都沒有睡意，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不知不覺，我們聊到了彼此小的時候，從南湘的話里，不難聽出她小時候似乎過得並不開心，原因是她家裡人都希望她是男孩，可惜她偏偏是個女孩。
本來現在這個社會，重男輕女的那種風氣人們已經看淡了，幾乎只有在偏僻農村地區的人才會抱著這樣的思想，但是想想南家是風水世家，我也就釋然了，畢竟這樣的家族，不同於普通人家，他們內心對於傳宗接代這樣的事情，那是根深蒂固的。
我自作聰明的這樣認為著，直到以後才發現，原來我大錯特錯了。
也許我做夢都想不到，上次鬼語說過的，竟然是真的，古有韓信活埋母，今有南城埋老爹。
當然，這些都是我以後才知道的。
後半夜的時候，南湘靠在沙發上睡著了，我給她披了件衣服，然後獨自走出了房間。
站在院子里獨自面對著漆黑的夜空，我有種恍如隔世般的感覺，這一切，是我以前做夢都不會想到的情景，而現在，我正在親身經歷著。
我點了一支煙，心情有些許沉重，就想去堂屋跟南山聊聊天。
走進堂屋的時候，我看到南山盤膝坐在地上，他的雙眼睛緊閉著，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那盞青銅古燈依舊搖曳著金黃色的火苗，映照著南山的臉，顯得有些暗黃。
我沒有去打擾南山，而是學著他的樣子在地上盤膝坐了下來。
就這功夫，那盞青銅古燈忽然滅了，非常的突然，而且屋子裡絕對沒有風，我連一絲風都沒有感覺到，可是那盞青銅古燈，確實滅了。
屋子裡一下子就陷入了漆黑，本來黑暗就能給人帶來恐懼，加上我清楚地知道這盞青銅古燈的重要性，也知道燈滅了意味著什麼？所以那一瞬間，我完全僵在了黑暗之中，沒有了任何反應。
「嘎……吱吱吱.……。」黑暗中忽然傳來了這樣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我大概能分辨出來，似乎是那口黑色的大鐵棺材，正在被人打開。
我幾乎要嚇尿了，只能一個勁的看向盤膝坐在我旁邊的南山，可是他到了現在仍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應該啊？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伸手推了推南山，誰知我這一推，他直接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