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孫玉樹導師的家鄉,並不在雀城。
而是在雀城下麵的一個縣級市,驅車要開差不多一百公裏,一路走高速也差不多要走兩個小時才能到地方。
上河村。
大拴,是上河村裏一名遊手好閑的無業遊民。
因為其為人好吃懶做,又有爛賭的惡習,所以平日裏沒少在村裏幹些偷雞摸狗的事,就連附近幾個村也沒少遭他禍害。
他沒少被抓,但每次都是派出所拘留十五天,出來後又賊心不改。
數次抓數次放,屢教不改,就連派出所都有些不待見大拴這種人。
今天,在外麵賭博又輸光錢的大拴,回村有些晚了,此時已是快要接近深夜,夜路上隻有他一個人。
一路上,他都在罵罵咧咧,今天他也不知道走了什麽黴運,逢賭必輸,賭牌輸,賭麻將輸麻將。
隻要坐在賭桌上就輸。
大拴不僅爛賭,還是個酗酒的酒鬼,走路搖搖晃晃,開始耍酒瘋。
忽然!
“猜猜看,是字還是圖?”
一名站在陰影下,全身都裹在黑色風衣下的怪人,拋出一枚銅幣,然後右手手掌蓋在左手手背上,那是一雙滿布疤痕的傷痕累累手掌……
上河村。
當把車開到陶文光家門口,孫玉樹敲響門,不久後,一位麵有愁容的老婦人出來開門。
這位老婦人便是陶文光的妻子。
當遊一凡在二樓臥室,看到戴著便攜呼吸機,躺在床上昏迷的陶文光時,他終於有些明白過來,為什麽這位老教授會這麽受到曾經的學生愛戴。
陶文光並不如一般老人般的瘦弱,體弱多病,氣血枯敗。相反,身體硬朗,身上有著育人子弟的濃濃文人氣息,體內陽氣就跟年輕人一樣旺盛,說明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心裏沒有鬼。
這類人放在古代形容,就是剛正不阿教書人。
由孫玉樹負責溝通,很快,便簡單了解到情況。
村民衛生室的醫生已經檢查過陶文光的身體,老人家的身體並無大礙,隻是被掩埋的時候缺氧導致昏迷,還好人救出來及時,可以通過吸氧和藥物治療,很快就能康複。而這便攜呼吸機,便是從衛生室那裏借來的。
隨後,遊一凡把孫玉樹和秦隊,留在陶文光家,他則出去尋找線索。
沒有錯,這次秦隊出現了!
有秦隊留下,起碼能有份保障。
而他,則去尋找線索。
雖然已經十有**猜測又是起靈異事件,但他還是得要親自驗證下。
在離開陶文光家時,遊一凡從吉他背包,取出了刀匣。
“怎麽背的是隻木頭盒子……這好像是隻刀匣吧?”
“我說你怎麽帶了個吉他……”
秦隊目光狐疑。
“我最近發現靈感爆棚,音樂細胞充斥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遊一凡確定道。
“唔,老神棍你留下負責照看他們,我先出去尋找點音樂素材和音樂靈感。”
秦隊一臉懵逼。
神特麽的音樂細胞。
神特麽的尋找音樂素材,音樂靈感。
“你不就是不想當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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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遊一凡出了陶文光住址後,他先是去了趟村裏祠堂。
此刻的祠堂,早已被村民們簡單攔起來,遊一凡乘著村民不注意,輕易就進入了祠堂廢墟裏。
並沒有發現到異常情況。
他還特地在附近檢查一圈,都未發現到鬼物停留過的痕跡。
似乎是經過兩天的太陽炙烤,即便還有陰氣殘留,也已經消散不見.……
隨後,遊一凡準備前去檢查那塊滾落大石,然而,寂靜夜色下,突然響起驚慌聲音:“死人了!”
“大拴死了!大拴死了!”
遊一凡目光一凝,直接奔赴聲音傳來方向。
結果還未靠近,遊一凡便在死者附近,感受到了殘留陰氣。而他是第一名趕到的人,附近並未發現其他村民,似乎發現屍體的那名村民,驚慌失措跑去找人幫忙了。
遊一凡發現到死者的死法有些邪門。
屍體附近倒著一棵枯萎古樹,人正巧被倒下的枯樹砸中,胸口被幾根人臂粗的樹枝紮穿出幾個血窟窿,流了一地血。
屍體還沒有僵硬,地上血液看著還是新鮮血紅色,還沒失去水分,屍體附近也沒有蒼蠅出現,死亡時間應該不久。遊一凡拿出手機查詢資料,根據這死亡特征,死亡時間大概不超過半小時到一個小時。
按照時間推理,也就是前腳剛遇害,他們後腳就到了上河村。
“嗯?”
遊一凡忽然一聲驚咦,似發現到了什麽。
他發現死者死亡時間不久,可屍體卻非常的冰冷,一般來說,在正常環境下,人死後體溫維持四五個小時後,才會變涼。
血氣陽剛,血氣陽剛,氣血便是陽氣。
屍體需要四五個小時,才會陽氣徹底消散。這也就是為什麽古人特別迷信,人死後還能還陽,還能死而複生。
就是因為此,人死後還會有一段時間的陽氣彌留之際。
最好的例子,便是家中如果老人病死,已經沒有了呼吸,在剛死幾個小時期間,卻有人聲稱自己聽到老人還在發出很輕微的痛苦呻-吟聲。一般人認為沒了呼吸,就是已經人死如燈滅了,一般隻會認為自己出現了幻聽或是被周圍人嗬斥說大話,是對死者不敬。
可如果細心去找,老人事後重新搶救過來的例子雖然不多,但總能發現到幾例。
而現在地上死者的情況是,剛死沒多久的屍體,沒有經曆過陽氣彌留的過程,屍體直接就發冷了……
這像是在死之前,就已經被借光了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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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文光家。
秦隊看到離開才不到二十分鍾,就又很快回來的遊一凡,人一愣:“大音樂家,這麽快就尋找到音樂素材了?”
原本急得團團轉的孫玉樹,在避開陶文光妻子後,臉色有些蒼白的悄悄問遊一凡:“我剛才聽到有村民喊,村裏死人了?”
遊一凡沒有隱瞞:“我現在已經可以百分百確認,在你老師身上,確實是發生了靈異事件。”
孫玉樹被嚇到:“難道這次死的村民,和我老師遇到的是同起靈異事件嗎?”
“不應該是按照順序殺人嗎?”
“為什麽這次會直接跳過了我老師?”
秦隊押了口茶,悠悠說道:“有聽說過農村一句話嗎?吃了帶血生肉的狗,再也喂不熟。意思就是,一旦開了渾,激發了狼性,連主人都敢咬。”
“這鬼物也一樣,一開始或許真是有什麽冤屈,死不瞑目,死後成煞出來尋仇。可從古至今,嘿嘿,你們有聽說過哪個鬼物大仇得報後,會自行消失的嗎?不管是民間傳聞還是狐鬼誌怪小說,最後的結局,全都是因為殺業太重,不是被正道給滅了就是被雷公給劈了。”
“鬼就是鬼,人死如燈滅,死後還出來幹擾陽間秩序,出來害人的,本身就已經是為惡的惡鬼。狗吃帶血生肉還能上癮,殺人犯殺一個人是殺,殺兩個人也是殺,這鬼物也一樣,見了血就再也不會老老實實。”
“我估計,自從殺人順序錯亂後,這鬼物就已經開始失控了.……”
遊一凡搬了個小凳子,坐在大廳中央。
“今天晚上,我留在一樓守夜。”
“秦隊,孫玉樹,你們留在二樓照顧好裏麵的兩位老人。”
砰!
遊一凡手中的半人高刀匣,落地發出沉重聲,還有金鐵的鏗鏘,看得秦隊和孫玉樹齊齊眉角一跳。
怎麽聽上去.……像是實心鐵塊一樣沉?
“遊兄弟謝謝……不過,你這樣熬夜留守,會不會太辛苦了?要不遊兄弟先休息,我來守上半夜。”孫玉樹倒是有心了,主動提出為方正分擔。
但他哪知道,已遊一凡他們的體質,熬夜一兩夜,也並無太大影響。
秦隊替遊一凡說道:“他比較保險。”
說的時候意有所指。
“那個鬼物不是地縛靈,如果一直像隻蟑螂一樣在陰暗世界裏東躲西藏,我們誰都揪不出它。”
“現在隻能等,等它主動自投羅網。如果祠堂的倒塌,就是它為了逼迫出你老師,那它現在已經得逞,就一定還會再來找你老師。”
隨後,秦隊拍了幾下孫玉樹的肩膀,笑著道:“沒事,就讓他在這吧。咱們去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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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夜色越來越深。
就如秦隊所說,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株待兔。
農村裏的晚上休息得早,雖然今晚發生了祠堂倒塌事件,村民們熱議了一段時間,可大夥還是扛不住濃濃夜色帶來的困倦,村裏人很快休息下。
李高康半夜被尿憋醒,感覺膀胱越來越脹痛,急急忙忙跑出來對著門口大樹放水。
今天家裏也不知道怎麽的,下水道突然堵塞,用不了抽水馬桶,所以隻能就地解決了。
李高康一邊放水,一邊轉頭看一眼就在他家對門的陶文光家。
結果看到陶文光家裏燈火通明,一樓和二樓都一直亮著燈。李高康對此倒是能理解,畢竟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估計陶文光一家人也很難入眠吧?
李高康想到了最近的雞狗狂叫,又想到了今晚泥石流滑坡前,村裏的雞狗同樣發瘋般叫喚,這接連怪事的出現,難道是有什麽邪門東西進了村?
農村人一直深信黑狗與雄雞,能辟邪,可以看到人看不到的東西。
比如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