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跪下
起初，還是有一些淡淡聞到，當發現到不對之時，建築內的三人，幾乎同時屏住呼吸。
兩人目光冷冽，陰沉，在破舊，荒敗的諾大宮殿裏尋找起來，很快便發現到異象的來源之處。
是從四麵漏風的其中一堵漏風的牆外飄散進來的。
而他們也看到，在牆外的一個不起眼角落裏，不知道是誰插了一把香在那裏。
香。
要嗎是用來祭拜死人，要嗎是用來請神祈福的。
但目光環視一圈四周，並無發現人的蹤跡。
“香？這是特地燒給我們兩個死人，在詛咒我們嗎？屍王君，我的左眼又在狂跳了，我感應到.……我的眼球在那個方向，正在快速遠離.……”老人臉上帶著笑容。
那是戲虐和殘忍的笑容。
他望向一個方向。
“我真恨不得現在就馬上拍死了裏麵的女人，拿走龍珠去抓那隻活躍的老鼠。”
“蠢貨！你懂什麽！”屍王看到幻的那一刻，麵色一變。
老人麵色不善，額頭青筋跳跳，差點就要忍不住殺人。
“這好像是……幻！”
屍王根本就未去理會獨耳老人，表情凝重，但又有些遲疑說道：“不過，又好像不對。隨著靈氣複蘇不複上古的繁盛，許多天材地寶都已枯萎，幻已有數百年未出現了。”
“這幻與我年輕時候，在天下第一山，封禪之地泰山上有幸見到的一炷幻，這可是個好東西。”
老人心中一驚，雖不知這一炷名為幻的香具體效果，但能從屍王的口中聽到好東西三字，可是了不得。
難怪人人都垂涎這片廣闊的土地，五千年古文明所沉澱的深厚底蘊，足以令全世界垂涎。
此時，屍王和老人，還在研究著幻。
很快，眼前的運勢香已經燃燒至一半左右。
地上落了一小層的香灰。
空氣中煙氣嫋嫋，似是讓人存於仙境之地。
這時的老人，似忍受不了煙味，也不見其有什麽動作，手掌一抬，氣流攪動，原地刮起一陣惡風，將一直繚繞不散的煙氣吹散了大半。
這一陣突如其來的惡風，就連地上的幻，都忽明忽暗了下，似是要跟隨這股惡風熄滅了般。
“幻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裏，肯定是有原因。”
這位少了隻血琳琳左眼的老人，麵目醜陋，帶著陰霾和殘忍之色的環顧周圍。
可惜，這周圍除了霧氣，依舊還是霧氣。
超過一定距離後，霧氣之外什麽也看不到，他也沒有發現到有第三個人的身影。
“知道。”屍王二字。
獨耳老人一笑，那張血琳琳的左眼眶，看上去是那麽的凶惡與醜陋。
“既然如此，我們不如繼續回宮殿裏，靜觀其變。”
“他出現在這裏，無非就兩個目的，偶然路過，發現到我們，或者是跟我們一樣的目的，裏麵的女人和龍珠同樣是他的目標。不管如何，最終，他都會出現在我們麵前，該著急的不是我們，而是他，我們隻用在宮殿裏靜觀其變。”
屍王沉吟了下，點頭：“也好。”
“正合我意。”
至於這幻……
二人誰也沒有提起要如何處理，這兩人各個都是老奸巨猾之輩，在不知道對方為什麽要把幻插在門口前，他們誰都不想輕舉妄動，去嚐試這幻有什麽特別之處。
簡單的說，就是誰都不願意趟雷。
兩人正打算退走，任憑那香燃燒，可突然，哢嚓一聲，像是骨頭扭到的聲音，屍王的動作一僵。
沉默了數秒。
“我閃到腰了。”屍王這位中年男子麵孔，沉默了下後，看了眼正疑惑看過來的獨耳老人。
獨耳老人：“.……”
獨耳老人看著閃到腰的屍王，兩眼微微一眯，眼底裏有一抹寒芒閃過。他心中在揣測，這句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前後不過一兩秒，獨耳老人心頭百轉，然後換上虛假的笑容，靠近向屍王，關心屍王，結果，噗通！
獨耳老人才剛邁開一隻腳，像是兩腿突然抽筋，雙膝重重跪地，砸得腳下地板都龜裂開數十公分之寬的土坑，可想而知這一跪，有多麽驚天動地。
屍王也是被眼前一幕嚇一跳。
“我隻是閃到腰，山田兄要關心我，也不用行如此大禮吧。”
別人都是不跪天不跪地隻跪父母，可眼前獨耳老人的這一跪，立馬讓他心生感動了。
如此大禮，他有些心裏過意不去。
別人以誠待他，可他卻在一開始就隻想著殺人奪重寶。
“屍王君，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說我也像屍王君一樣，閃到了膝蓋，膝蓋不由自主的就自己跪了下來，屍王君信不信？”閃到膝蓋的獨耳老人，一時間還無法站起來。
屍王：“.……”
你這是故意在諷刺我騙你？
但你這諷刺的代價也太大了吧，有必要用一跪來諷刺我嗎？
最關鍵是，我真沒騙你，我是真閃到腰了！
屍王倒是對自己為何突然閃到腰沒有過多疑慮，隻以為是兩具肉身在衝突，他重新鎮壓下去即可。
“屍王君。”
“怎麽？”
“你能攙扶下我嗎，我感覺我膝蓋長在地上了，有些站不起來。”
屍王望一眼還跪在他腳邊，孝順他的老人，眼中有思忖之色，兩個老狐狸都在相互猜疑，對方是否故意耍詐，彼此都信任不了彼此。
“好。”
最終，先恢複恢複過來的屍王，主動伸出手攙扶獨耳老人。
隻是，就當屍王攙扶著老人站起來，他手臂微微一沉時，哢嚓！
屍王：“.……”
他再次閃到腰了。
“咦，屍王君，你為何腰間盤如此突出？”老人一指屍王腰部。
屍王低頭一看，在他腰部續接之處的血肉，的確是突出一大塊包。
“我下半身的肉身已壞死半個月沒有更換，看來這次得必要重新換一具下半身了。”屍王皺眉說道。
自從半個月前的那場驚變，屍王的確是已有半個月沒有換過下半身。
他之所以更換下半身血肉，本身就是為了便於偽裝成活人氣息，好靠近龍須泉。後來龍須泉驚變，人人逃命，他自然也就不用再刻意偽裝了。
隻是，他這一具屍身體內的血毒太強，再強的肉身，都承受不住日日夜夜的侵蝕。
此刻，他下半身的肉身，終於不堪重負，這才有了眼前的腰間盤突出。
“肉身嗎？眼前就有個現成的。”
“屍王君不是有一個後輩帶在身邊嗎？可以借你後輩的下半身一用，她是你後輩，應該會體諒屍王君的。”
老人所指的，自然是還留在宮殿裏看著白衣女子與龍珠，那名冰霧裏的年輕曼妙女子。
老人說完後，一直盯著屍王的麵部表情變化，想要看出些端倪來，眼前這屍王會不會真的借來女子下半身續接？
如果這事成真，那他此前猜測屍王為何想要得到白衣女子肉身的原由，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屍王沒有馬上回答。
而是看向就近在咫尺的老人。
嗬嗬，老人迎上屍王的目光，三目相視，沒有一步退縮。
這一刻的空氣中，有些凝固。
就好像水滴凝固空氣中的突然寂靜。
但這種氣氛凝固，並沒有持續多久，最先開口的是屍王。
屍王平靜開口道：“她？不急。我留著自有其它用處。”
老人目中光芒閃閃，哦了一聲？
果然這屍王並非是真心實意對待那名入殮師後生，此前在殿中看似一陣噓寒問暖，還說要拱手相讓出天藏境的身體，老人一開始就狐疑屍王真會有這麽好心？
此刻聽了屍王的話，他立刻目露恍然，心底冷笑。
看來這屍王的確是打算要續接天藏境的身體，但屍王要續接的，是殿裏那女娃娃與天藏境。
至於為什麽要這麽做，也就隻有屍王才知道了。
既然屍王留著殿中那女娃娃還有用處，那麽眼前的現成肉身，也就隻剩下一個人選了……老人目光閃動。
不過，這次老人倒是猜錯了一點，屍王並未看向他，而是轉頭看向另一個方向。
“山田兄，你剛才說你感應到的血肉組織，是在那個方向嗎？”
屍王似要看穿霧靄，他所望去的方向，正是此前……老人說感應到眼球位置的方向。
老人聞言，先是略感到些意外，然後那張像是被撕去一塊血肉的血琳琳恐怖臉上，露出虐殺氣息的點點頭：“不錯，正是那個方向，我能感覺到，他還沒有離遠。”
“如果屍王君想要代我殺死仇家，我很樂意。”
“屍王君，需不需要我一起跟隨？”
哪知！
老人才剛說完，毫無征兆的，噗通一聲！
再次閃到膝蓋，重重跪地，砰，膝蓋在堅硬的石板上跪出大坑。
老人：“.……”
屍王：“.……”
老人沉默一兩秒，然後嘶啞的聲音略帶尷尬說道：“屍王君，如果我說…我就在剛才，也跟屍王君一樣，再次閃到膝蓋，不知道屍王君信不信我的誠信？”
此時的兩人，臉上神色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這香有古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連續兩個人，都在同個地方連續發生意外，他們都注意到眼前的假運勢香。
兩人開始變色退走。
噗通！
噗通！
老人連續幾連跪，跪得他吐血羞憤欲死。
就連屍王也同樣不好過，走幾步，就閃到腰。
當屍王遠離出十米之外後，他的腰間盤突出才終於治好，然而老人就沒那麽幸運了，他的膝蓋仿佛已經長在地上，長跪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