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晚上九點
拍攝場景是在客廳裏，拍攝的時間是在白天。
掛鍾掛在了牆壁上，沒有什麽出奇的點。
“視頻2倍速。”宋隊吩咐道。
等到了晚上九點的時候，掛鍾便開始逐漸走的異常，像是變慢了，等到了12點，掛鍾又直接走向了9點。
遊一凡幾人有些沉默。
“陰器。”
“掛鍾像是變成了陰器。”
王小丫沉吟道。
就在這時，
“隊長，剛找到了十名失蹤者的在學校的監控錄像。”一位坐在電腦前的工作人員說道。
“播放第一個。”宋隊說道。
“張佳佳，你快下來吧，爬那麽高太危險了。”
“就是，掛個掛鍾不要掛那麽高，沒必要的。”
“你這樣被老班抓住就慘了。”
視頻裏，出現了一間教室，亮了8盞燈，有一盞燈歇了，然後，天花板上懸著一個吊扇。
教室的講台邊，一張課桌上正踮起腳尖站著名身穿著高中校服的學生，身子微微前傾，一隻手掌按在黑板上，向要借助平衡，另一隻手在鉤掛著牆壁上的方形掛鍾。
此時，正有幾名學生在旁邊幫扶著，生怕張佳佳掉了下來。
“又到了九點了。”
“到了就到了唄。”
“你們幾個別說話了，我在夠著東西呢。”
張佳佳踮著腳尖，手好幾次夠到牆壁上的掛鍾，都因為卡的太牢固沒能拿下來掛鍾，費勁辛苦終於取下了掛鍾，累的已經氣喘籲籲。
像素並不清晰的視頻中，隻見張佳佳調好了掛鍾，又將它放了回去。
“第二個。”宋隊說道。
黑板上的大屏幕的畫麵一換，這次是學校的食堂，可以看見有很多的員工，正在打掃衛生，準備下班。
白熾燈閃亮著，看窗外已經天黑，可以知道這個時候是晚上。
這是拍攝在食堂內，一張張椅子，長桌，整齊排列，正有著幾名穿著紅色衣服的食堂臨時工，或拖地，或擦桌子，或在收拾著用過的餐具。
忽然，有一位細心的臨時工，發現牆壁上的掛鍾已經積了不少灰塵，在這煙火氣濃重的食堂裏已經沾滿了一層厚厚的油漬，於是他搬來一張桌子，人踩在桌子上將掛鍾拿了下來，清理掛鍾。
視頻結束。
“繼續下一段。”宋隊長說道。
黑板上的屏幕畫麵再次一換，這次是在一個班級，學生之間互相打鬧，不小心有礦泉水的瓶子砸在了掛鍾上。
接下來，又將其他的視頻逐漸依次播放。
無一例外，這些失蹤者在失蹤前，都有一個共同點。
都間接或直接觸碰過掛鍾，以及在掛鍾麵前念出時間的人。
“隊長，找到了一號失蹤者李悅的監控視頻。”還是那名工作人員。
“播放。”
視頻的一開頭，是在一間教室內，幾名學生將李悅堵在了角落裏，揪頭發，扇巴掌，麵對著幾人的校園暴力，李悅不敢反抗。
接著，幾名打完人的學生有說有笑的離開這間教室，毫無負罪感，隻剩下了身軀瘦小的李悅摸摸的打掃著衛生。
遊一凡看著這個視屏，看向了一旁呆愣的魏筱蝶。
似乎這個事情讓魏筱蝶想起了什麽。
遊一凡拿了杯熱水走了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回回神，“喝點水吧。”
魏筱蝶接過了水，沒有說話。
遊一凡心裏歎了口氣。
這個事情，他經曆過，
高中時期，他記得是高二，那次剛分班。
隻不過，真正的經曆者不是他，而是魏筱蝶，當時的魏筱蝶瘦瘦弱弱，聲如蚊鳴，一直低著頭。
直到有一次，遊一凡看見幾個其他班裏的姑娘帶著男朋友在晚上放學後，將魏筱蝶堵在了當時已經沒有一個人的班級教學樓。
當時的遊一凡和糾才將籃球落在了教室內，回去拿見到了這場校園霸淩。
然後，他倆一腳一個將這幾個校園霸淩的“同學”揍了一頓。
將這個小女孩子送了回家。
那個時候，才算是認識了她。
後來，正義感爆棚的兩人，打聽了這幾個人，是屬於學校的混子，經常欺負其他學生，帶著這群混子的人是當時的一個家裏有點顏色的暴發戶。
行事乖張，深得他老爹的精髓。
不過，遊一凡和糾才兩人堵了這群霸淩者幾次，將他們一頓好揍。
這群人的頭頭就轉學了，剩下的，因為某些事情，退學了。
畢竟，若是論背景，無論是當時父母健在的遊一凡，還是糾才的父親，都比那個帶顏色的暴發戶的父親要厲害。
後來，聽說退學的那幾人，在一個磚窯搬磚，至於那個“頭頭”，也被抓了。
再後來，遊一凡和糾才的屁股後麵就多了條叫魏筱蝶的小尾巴。
校園暴力這個東西.……
《未成年保護法》，到底保護的是誰？！
王小丫見遊一凡正在想著什麽，觸碰了幾下他的胳膊肘，“想到了什麽線索了嗎？”
遊一凡咧了咧嘴，說道：“掛鍾有問題啊，今晚我去一趟，查清楚那個掛鍾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秦隊搓了搓手，“陰器啊，好長時間沒見過了，爭取回收了。”
“走吧，咱倆一起去。”
接著，秦隊轉頭對著宋隊邀請道：“一起？”
“算了，不拖你們後腿，我有自知之明。”
“那行，小丫你和宋隊他們繼續找著線索。”秦隊指了指已經放在耳朵裏的耳麥，“隨時告訴我們線索。”
遊一凡在一旁說道：“小丫，盯著魏筱蝶，這次事件她也被卷入了。”
王小丫點了點頭。
……
這個時候，太陽被黑夜擠走，此時已經是黑暗的天下。
此時的世界，如同上個世紀的老片子一樣，視頻裏盡是模糊，隻能隱隱約約看出遠方模糊的建築物。
散發著異味的街道，路燈下昏暗不明的老舊小區，裏麵時不時有著什麽東西滾動的聲音，樓道裏早已經沒有燈罩的燈泡像是接觸不良，一閃一閃，牆壁上的白灰，已經缺少了一塊又一塊，此時的景象像極了從腐朽的活人身上，一點一點的將皮剝盡。
頭頂上，總有著高跟鞋還是什麽東西走路的聲音，聲音驚慌失措，其中還夾雜著嗚咽聲。
此時遊一凡和秦隊所在的小區，正是李悅家裏所在的小區。
這是一棟業主自治失敗，還沒有物業願意進駐的老舊小區。
此時的晚上八點四十分，兩人站在了李悅家裏的門口。
“感覺到了沒有，這裏好像和其他地方隔絕了。”遊一凡說道。
“大概率是陰器無疑。”秦隊道。
“現在進？還是等到九點進？”
“現在進，感覺沒有什麽區別。”
樓道裏，兩人談話的聲音，似乎是驚擾到了隔壁的鄰居，防盜門朝外推開，門後露出一位年齡約有個五六十歲，看起來異常疲憊的中年女鄰居。
“你們是？”這位鄰居問道。
“專業疏通下水道的，我們接到了這家業主的聯係電話，家裏的馬桶漏了需要維修。”
秦隊說完，還從包裏掏出了疏通下水道的工具，以示自己沒有說謊。
遊一凡的眉毛挑了下，心裏感歎道：不愧是鈔能力患者，這包就是不一樣，什麽奇葩東西都有。
哪知，這位鄰居大媽臉上瞬間露出了驚恐之色：“你們趕緊走，離這個屋子遠點，這裏沒有需要修馬桶的業主，千萬別進入這個屋子。”
“嗯？這位女士，您知道些什麽？”秦隊長覺得眼前這位看起來異常疲憊的鄰居，可能知道些什麽?
這位大媽的雙眼睜大，眸子裏遍布著血絲，偷偷地瞄了眼李悅家的房門，帶著恐懼，聲音壓低有著顫抖的道：“這家裏..鬧.……鬧鬼。”
“每到晚上，從這家裏的屋子，總會傳出咚咚咚的怪聲，像……像是什麽東西在……滾動，又……像是什麽東西在跳動……真的……他們家，他們家……鬧鬼，在鬧鬼！真的有鬼，我不騙你們！趕緊離開這個屋子，離這個屋子遠點，千萬不要相信不要在晚上進入這裏。”
秦隊還想問些什麽，可就在這個時候.……
咚.……咚.……咚.……
明明已經沒有一個人的李悅家裏，突然傳出來一個奇怪的聲音。
就像是那位大媽描述的那樣……
隔壁的鄰居大媽在聽到這個聲音的一瞬間，雙眼睜大，血絲瞬間擠滿了雙眼，雙眸之中沾滿了恐懼。
砰！
重重的關上了防盜門，聲音在樓道內回響，門後再也沒有了聲音。
此時，已經到了晚上八點四十五分，距離九點還剩下十五分鍾。
秦隊掏出鑰匙，
哢嚓……
鑰匙插入這有些鏽蝕的防盜門的門鎖空，輕輕旋轉，屋裏的聲音像是被驚動到，在刹那間，消失不見。
打開門，門後的世界一片漆黑，秦隊摸了摸牆壁上的開關，結果不知道是保險絲壞了還是沒有裝燈泡，
哢嚓，哢嚓，哢嚓
連按了三次都沒有任何反應。
呼！
砰！
身後的大門忽然自己關上，原來是客廳陽台上的玻璃門，在開著，不知道是不是李悅的母親在離走之前是否是走的太匆忙的緣故，忘了將窗戶關上，布簾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在黑暗之中，如同詭魅。
此時，時間是晚上八點五十，距離九點，還剩下十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