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京城之亂（2）
這件事情江戈早就有所考慮了。若是真的治不好林蓁蓁這個生育的問題，那麼就只能另請他人來繼承王位了。
他絕不忍心讓林蓁蓁傷心難過一分一毫。
江韶是大長公主，身上流著尊貴的皇族血脈。秦晟也是從祖上就都是忠貞之士。若是他們的孩子繼了王位，師傅也絕對不會放任不顧。必定會幫襯一二。
這些，都是江戈深思熟慮過的。他是一個萬事都會思慮周全的人，才走了一步，就將之後的一百步都想好了。
可是秦晟明顯還是有些吃不消。
江戈說的這可是關乎國家的大事，可是說出來偏偏又像是在閑話家常一般。讓人捉摸不透。
最終，秦晟想了想，道：「王爺你先別打算得那麼久遠。那千年靈芝，屬下聽說雖然難得，可是也不是不好採摘。郡主還那麼年輕，身子必定能調養過來的。」
也的確，林蓁蓁的身子好起來，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江戈只是笑笑，駕馬向前去了。
鄭淵緊隨其後。
身後的秦晟苦笑，這算是什麼事兒啊。哪有這麼把人往火坑裡推的啊。
一路上還算是相安無事，出發也有五日了。這大雪天的，江戈的將士們倒是一點都不懈怠，依舊雄赳赳氣昂昂的，頗給大江國長臉面。
幾個女眷坐在馬車裡，也是十分的有安全感。
林蓁蓁終於學會了打馬吊，就跟這幾個技法純熟的賭起錢來了。
幾個人一開始賭得都不大，也算是為了一個樂子。大長公主不缺錢，贏了輸了的也就一直都淡淡的。
但是林蓁蓁窮啊，雖然也有些錢傍身了，可是這傢伙一直處於經濟被動的狀態，也沒什麼大錢。於是就非常沒出息地盯著這點賭本，輸了一點就心疼得要滴血了似的。
「雪芽，前幾日王爺不是拿了一盒番幫進貢的紅茶來嗎？你燒了水給我們煮點茶喝喝。」
其實那紅茶林蓁蓁在前世早已喝得膩歪，但是現在玩的熱鬧，就拿出來給大家一起品一品。
「郡主，讓我來吧。雪芽姐姐還是在車內好好陪著郡主。這樣的瑣碎事情讓我來做就好。」
馬車門口的小侍女掀開了門帘。
林蓁蓁記得，這丫頭叫小穗，是之前在科爾沁一直照料自己的一個小侍女。因為這一路上林蓁蓁也沒有帶什麼粗使得婢女，筱蘿和雪芽又是要時時刻刻跟著林蓁蓁的。江戈見她還算是妥帖穩重，就給林蓁蓁帶了來。一路上幹些雜活什麼的。
林蓁蓁也沒在意，瞥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那雪芽就跟我們呆著吧。」
「來來來，繼續！」
賭徒上身……
過了幾局，林蓁蓁贏了錢，高興得滿面紅光。
小穗將茶煮好，顫顫巍巍地端了過來。
這馬車比較大，比較寬敞。馬夫和馬匹也都十分穩當。所以並不顛簸。
小小的銅壺放在中間的小炭盆上熱著，看起來溫馨極了。
「我這二弟真是不知道怎麼疼你了，這樣名貴的茶，就是原先皇宮中也只有家宴國宴的時候才拿出來。在你這裡就成了隨意之物了。」
林蓁蓁紅紅臉。
小穗道：「原先郡主剛來的時候，王爺那邊就差人早早將郡主的習性都給我們說了。讓我們安排妥當。一切都隨著郡主的喜好來。本來我們是覺得很驚奇，之前見王爺的時候，他就一直是冷冷的樣子，不管對誰都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可是到了郡主這裡可就真真是不一般了呢！」
一句話說得林蓁蓁又要臉紅。
「先前怎麼沒發現你這丫頭嘴巴這樣貧？早知道不應該帶你來就是了！」
林蓁蓁笑罵道。
江韶看著她們熱熱鬧鬧的，自己心裡也挺開心。拿起一杯茶品了品。
「這茶入口真是香極了。怎麼就是有點乾澀？嗓子倒不是很舒服。味道是新奇，可是還是咱們自己的茶葉好。」
紅茶的確喝多了干嗓子。
「公主，您.……您的脖子上怎麼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江韶身邊的貼身侍女突然尖叫了起來！
江韶摸了摸脖子，感覺到了有一絲絲的異樣。
林蓁蓁連忙道：「快拿鏡子來！雪芽，去叫王爺和大將軍來！」
她趕緊趴近了，去看江韶雪白的頸子。
上面起了一層紅紅的小疹子！
「公主，癢不癢？」林蓁蓁感覺她有可能是過敏了。
江韶遇事不驚不慌，感覺了一下，道：「沒什麼感覺。就是有點熱熱的。」
熱熱的.……
林蓁蓁一下頭大了起來。這路上生了病，可怎麼好！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
「公主以前可有過過敏的情況？這茶是不是喝不得啊！」
以前也沒聽說過喝茶會過敏的啊。
江韶身邊的侍女一臉要哭的表情：「回郡主，我們公主殿下身子骨一向強健。從小就沒怎麼生過病。番幫進貢的紅茶，先前公主在家宴上也是喝過的，並無大礙。也沒有過這樣的情況啊。」
林蓁蓁蹙緊了眉頭。
也就是說，這次的問題出現在這僅僅一壺茶上了？
林蓁蓁的視線轉移到了那個銅壺上。
「這茶，剛才就只有公主一個人喝了？其餘人是一滴都沒沾？」
大家均點點頭。
「茶剛沏好還有些燙。公主是口渴了許久，才先拿起來喝的。」侍女回答道。
林蓁蓁當機立斷道：「這馬車內的人，一個都不許走！碰過這茶壺和茶葉的人也都給我一一找到！若是有想要逃走的，當場就給我打！」
林蓁蓁這個時候倒是主意正了。
「王爺和將軍來了！」
林蓁蓁明顯感覺到馬車已經停止了。軍隊應該也開始紮營休息了。
幾個侍女都畏畏縮縮地躲在馬車上不敢說話。
秦晟熊一樣的身軀先鑽了進來。頓時這馬車就小了一半.……
「韶兒，怎麼回事！」
說來也是奇怪，原本淡定冷靜地江韶，突然就控住不住自己的情緒了，癟了癟嘴就撲進了大熊的懷中。
「嗚嗚嗚嗚.……身上起了小紅疹子，我好害怕啊……」
眾人：.……
江戈隨後而來，先是把林蓁蓁舉起來抱出了馬車。隨後舉起來上下左右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你沒事？」
林蓁蓁汗顏。突然覺得自己剛才英明神武的樣子全被他給毀了。
「好像是紅茶出的問題。我們都沒有來得及喝，就公主一個人喝了。喝下去以後不到一刻鐘就出了問題。那小紅疹據說也不癢，就是熱熱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軍中的軍醫可還在？王爺快叫軍醫來。」
秦大熊在門口一堵，裡面的人還真是一點都看不見外面了。
「王爺，屬下這就去叫軍醫來！」
江戈一揮大手，道：「哎，我已經叫鄭淵去了。先讓本王看看罷。」
對了，江戈是程青予的弟子，也是有醫術在身上的。
「長姐，你看看這紅疹可還蔓延到了別處？」
江戈非常專業。
回答他的是秦大熊：「沒有，就在脖子上那一塊，最遠只蔓延到了胸口上面的一點點。也不多。只是零星的幾個。」
女眷們都紅了臉。
但是江戈很淡定。
「那茶，長姐你喝了多少？」
這回是江韶的聲音了：「我就抿了一小口。左右也就是沾濕了嘴唇。因為這茶太燙了。」
眾人大驚。
只沾濕了嘴唇就這樣嚴重，若是全部喝進去了，那豈不是要死人了啊！
江戈將手搭上了江韶的脈搏。
竟然是難得的認真。
半晌。
「科爾沁的奇門異術最是邪門。這是一種很特別的蠱。叫來軍醫也沒有用，根本診斷不出來。」
江戈是習武之人，用內力探，才能探到那輕微的不同。
林蓁蓁有些花容失色。
毒蠱是最駭人的了！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蠱這樣厲害，竟然只沾染了這麼一點就能夠起反應？」
江戈安撫地摸了摸林蓁蓁的頭髮。
「放心吧，這樣的毒蠱也就是初級而已。看起來駭人。但是沒什麼大害處。只不過會讓人昏迷罷了。若是喝下了整整一杯茶，就會昏睡過去，甚至沒有生命體征，簡稱假死。還好長姐喝得不多。沒有大礙的，最多過一會兒你會覺得有些困意。打個盹也就好了。」
江戈言簡意賅。
這下子緊張的秦大熊才深吸了一口氣。
但是瞬間就被血紅的眼睛給替代了。
「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
武將發威，自然是嚇人。身上背負著那麼多條性命，若是氣場全開，那是十分有震懾力的。
頓時，一個車廂的人都低了頭，瑟瑟發抖。
江戈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一定會查出來的。來之前，沒有給士兵們說是因為公主生病了，而是叫他們紮營休息。這樣就不會擾亂軍心了。現在咱們就利用這一天的時間，好好查個水落石出！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花樣，我看.……這人是不想活了罷！」
林蓁蓁頭皮一麻，看了眼江戈。
江戈回以她一個「淡定」的眼神。
林蓁蓁就知道，江戈肯定是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