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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兩麵

  肖家鎮,別墅。


  眾人隨著吳慎行的指示,到了客廳裏麵。


  大家都皺著眉頭,思考著生路。


  所以人都被白非玉的猜想說動了,因為這部列車確實很喜歡給一些誤導性的信息,像白非玉這樣的,跳出當前框架之外的猜想是很有可能的,但閻尋總覺得就算一切都像白非玉說的那樣,也不應該忽視這個世界的線索,比如日記。


  直到現在閻尋都不能確定自己到底為什麽會喪失所有記憶,他再次清醒過來時,就已經到了肖家姐妹的家裏。


  但他有一點是能肯定的,那就是……附在他身上的那顆女人頭顱沒有惡意。


  不然他早已經死了。


  閻尋看了那邊一眼,大家聊得熱火朝天,做出了各種各樣的假設,他沒有參與進去,而是坐在沙發上,再次翻開了日記。


  “我能一起看嗎?”秦念冰的聲音在閻尋身前響起。


  閻尋抬頭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秦小姐不參與生路的討論?”


  秦念冰搖了搖頭:“比起猜測,我更相信實在的證據。”


  這句話讓閻尋眼眸一顫,他下意識地看向秦念冰,越看……越覺得她像一個人。


  秦念冰眉頭微皺,她不喜歡這樣的眼神,便直說到:“閻尋先生,我有哪裏不對嗎?”


  閻尋這才反映過來是自己冒失了,他尷尬地搖搖頭,低聲說道:“不,是我失禮了,實在是因為……剛才秦小姐說的那句話,一位故人曾經也這樣對我說過。”


  “不好意思,秦小姐。”


  說著,閻尋將日記本翻開,擺放在了沙發前的茶幾上。


  秦念冰見他態度端正,便也沒做多想,看向了筆記本。


  “今天,媽媽帶回來了很多東西!


  有新衣服,新鞋子,各種亮晶晶的飾品,她說,今天要把我和姐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我很開心!


  媽媽給我穿上了新裙子,給我擦了粉,畫了口紅,然後,媽媽對我說,今天我能出門了!

  太多快樂的事在今天發生了,可是……沒過多久,那個女人就來了。


  我的好心情因為她的到來而消失。


  我討厭她!


  她看著我的眼神,和媽媽看著錢的眼神是一樣的。


  我很想對媽媽說,讓這個三角眼的女人離開我們的家。


  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從她進屋後媽媽的態度就能看出來。


  媽媽是很激動地去迎接她的。


  我想回到臥室,不想再看見她,但她卻先一步叫住了我。


  ‘今天是你們的生日,我們在牧子廠為你準備了一場生日宴會,今晚一定要來。’


  她突然的開口讓我很意外,因為她幾乎從不對我說話。


  而更意外的,是她話裏的內容。


  生日宴會?


  她竟然為我準備了一場生日宴會?

  我為自己對她無端的討厭感到羞愧。


  難怪媽媽今天會買回來這麽多東西,原來……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竟然忘了。


  接著,她走了,臨走之前又和媽媽說了一些話,還交給媽媽一個口袋。


  媽媽很慎重地把口袋放進了臥室的抽屜裏,然後對我說,她要出去一趟。


  媽媽也離開了。


  我又是一個人鎖在家裏。


  但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裏如同貓撓一樣的癢,我總是不自覺地望向媽媽的臥室。


  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去打開抽屜,去看看那是什麽……


  我忍耐了很久,還是沒有忍住。

  我輕手輕腳地走向媽媽的臥室,雖然我知道家裏已經沒有人了,但還是非常心虛。


  是這個抽屜嗎?


  我拉開了它。


  裏麵放著一張紙,上麵畫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小人。


  又是那種兩個腦袋的黑色小人。


  我看著看著,忽然感覺很惡心。


  當我把那張紙拿起來時,發現抽屜下麵還有其他的東西。


  厚厚的一遝,好像是照片?

  我把它翻了過來。


  立刻被嚇了一大跳!


  真的是照片!

  而且……是我和姐姐的照片。


  這是怎麽回事?


  我一張張地翻看著,我和姐姐的每時每刻都被拍在了照片裏,吃飯的時候,看電視的時候,學習的時候,換衣服的時候,洗澡的時候……


  那些照片讓我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我們沒有一點隱私……我們一直活在監視下麵。


  照片的時間一直延續不斷,從我們小時候直到現在,起碼已經十年了。


  我絕望了。


  我翻到了最近的照片……


  我終於絕望了。


  為什麽?

  為什麽最近的照片上,全都是死字……


  是媽媽寫的嗎?


  她為什麽要在我和姐姐的臉上寫滿死字……


  為什麽……”


  閻尋和秦念冰終於看完了日記。


  兩人長舒一口氣,從這短短的日記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


  那種恐怖,不是來自厲鬼,而是來自人類。


  來自人類的惡意。


  “結合段續的電話,肖家姐妹當晚應該去了牧子廠,然後被那一男一女綁住,當著所有人的麵燒死了。”


  “我本以為那一男一女隻是騙一筆錢就跑的惡徒,現在看來,他們的儀式至少已經持續了十年。這對姐妹一直被當成聖物一般的存在看管著,隻為了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獻祭。”


  閻尋的聲音有些低沉。


  他不明白,為什麽人會對同類產生那麽恐怖的惡意?做出那樣可怕的行為?


  它們比鬼更令閻尋毛骨悚然。


  至少……鬼的邪惡與恐怖是不加掩飾的。


  而就在身邊的人,誰也不知道下一秒對方的臉會變成什麽模樣。


  “你發現了嗎?這本日記通篇都是以妹妹的視角記述的,如果她的姐姐和她在一個身體上,不會看不見自己妹妹寫下的這篇日記,而且這本日記的敘述方式也很奇怪,它不像是一天,或者一段時間結束後一記,更像是事情在發展的過程中,就被完整地描述下來了,你不覺得很詭異嗎?”秦念冰目露疑色地說。


  閻尋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拿起了筆記本,說到:“每一篇日記都沒有明確的時間,也沒有其他事件的描寫,就像……寫下日記的人隻在那個時間段清醒一樣。”


  閻尋這樣一說,秦念冰忽然眼前一亮:“會不會這對姐妹雖然在一個身體上,但每天清醒的時間是錯開的?姐姐清醒時掌控身體,妹妹沉睡,妹妹蘇醒時姐姐又會陷入沉睡?”


  “很有可能。”閻尋點了點頭,但又下意識地皺起了眉,“可是,這個發現有什麽意義?”


  “有意義。”舒文安忽然走了出來,對兩人說到:“如果今晚回魂的厲鬼和兩姐妹生前的狀態一樣,那就說明這隻厲鬼有兩麵,就像秦小姐下午的遭遇一樣,隻要我們躲開惡意的一麵,尋找善良的一麵去尋求幫助,說不定就能安穩地度過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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