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翟思思提出離婚
被靳喬衍握在掌心裡的手一動,翟思思沒有正眼看他,只是態度冰冷地說:「你不回來也可以。」
他的掌心微涼,手背上還殘留著他唇瓣柔軟的觸感。
多麼親昵溫暖的一個動作,可如今在翟思思心裡,卻是無比的嘲諷。
昨晚還和馮淼淼熱火朝天,今天就柔情似水地坐在她的旁邊,說著虛偽的關懷。
真不愧是靳喬衍,不愧是博盾的靳總,不僅能言善道,還挺會演戲的。
思及此處,她便直接把手抽回,只要想到這雙手昨晚碰過馮淼淼,她就感到噁心。
她冰冷的態度,令靳喬衍誤認為她是生氣了。
他知道女人在生孩子的時候特別脆弱,就算身邊有萬人相陪,都不如丈夫一人陪著,她這是氣他在韓國待的時間太長,氣他在她最脆弱的時候,沒有及時出現。
因此他並沒有不悅,反而往前坐了些:「思思,我知道是我不對,你別生氣了好嗎?韓國那邊的事我都放下了,這次回來,我只陪著你。」
說著抬手就要輕撫她的臉頰,不料翟思思這次並不像過去那般好哄,像變了個人似的,嫌惡地偏過頭去:「別碰我。」
伸出的手僵硬在空中,靳喬衍儘可能地順著她:「好,好,我不碰,不碰。」
收回胳膊,他心中百味雜陳,深長地嘆了口氣。
聽著他的嘆息,翟思思毫無動容。
一時間,夫妻倆的氣氛莫名就陷入了尷尬,除了剛住在同一屋檐下時,兩人已經很久沒有進入這樣的相處模式了。
劍眉微蹙,他總覺得翟思思不對勁,卻又說不準是哪裡不對勁。
真的只是因為他沒能陪在她身邊的原因嗎?
看著她身上條紋相間的病號服,他拉過被褥替她掖好,問道:「傷口疼嗎?」
翟思思的視線仍舊沒有落在他身上,冰冷地說:「不疼。」
再疼,也沒有心裡傷口的千分之一。
靳喬衍久久地凝視著她,那張精緻的小臉,竟染上了一抹熟悉的神色。
他從她的臉上,看到了自己,看到了當初他對她的冷漠,看到了當初他對她的疏遠。
薄唇張了張,他沉聲問道:「思思,你如果不喜歡我在韓國創辦公司,那我現在就終止計劃。」
即便會得罪D集團,即便是以整個博盾為代價,只要能換來她的笑容,就值得。
不料翟思思的態度仍舊陰冷,脖子微轉,盯著他不冷不熱地說:「和我有關係嗎?」
兩人的視線對上,靳喬衍看見了她紅腫的眼,霎時整個心臟都被揪了起來。
而翟思思看見了他漂亮眼睛下沉沉的黑眼圈,看見了他原本剛毅的下巴輪廓處,出現了許許多多青色的胡茬。
看來他在韓國確實忙壞了,至於忙什麼……
呵呵。
翟思思一而再再而三地冷漠相對,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低沉的嗓音挾裹著些微的怒意:「翟思思,你到底怎麼了?不要用這樣陰陽怪氣的調子跟我說話,有什麼事,你就明說!」
他突然提高的音量,令得本就心存芥蒂的翟思思頓時就怒了:「沒什麼事,我能有什麼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沒摔死嗎!」
大眼瞪小眼,誰都不願意挪開視線,好像那樣做,就是認輸了。
到底是寵著翟思思的,在兩人對視了將近一分鐘后,靳喬衍率先移開了視線:「我不想和你吵,如果你覺得委屈了,我可以補償你。」
他口中的委屈,是指獨自面對生死存亡的委屈。
而她聽的委屈,是指他和馮淼淼風雨過後,對正房的補償。
「呵呵……呵呵……」
躺在床上的人兒突然冷笑起來。
這還真是有錢人的一貫作風呢,真以為錢能補償世界上任何事。
笑容說收就收,她抬手拉開床頭櫃下的抽屜,伸手進去想要拿什麼,手夠不著。
靳喬衍起身,一把抓起她的手道:「我來拿。」
抽屜里放著一個文件袋,取出來對著翟思思,翟思思點了點頭:「打開。」
扯開卷了兩圈的繩索,將裡面的文件取出。
拉到一半時,加大加粗的《離婚協議書》將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
拿文件的手驟然頓住,望著那五個字,他整個人如同晴天霹靂一樣,劈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眉頭動了動,眼眶迅速被溫熱爬滿。
翟思思轉過頭,一咬牙,皺著眉說:「既然你想補償我,那就簽字。」
星眸內所有璀璨的星光如數隕落,拿著文件,這一幕似曾相識。
除了在翟思思的小平房內,兩人第一次正式打交道的時候,他就是這麼把一張婚前協議扔到翟思思面前的。
不料兩年後,翟思思用同樣的方式,把離婚協議書扔到了他的面前。
捏著文件的手指骨泛白,丹鳳眼一斜:「翟思思,你這是什麼意思?」
翟思思沒有回頭,被褥下的手緊緊地抓著褲腿,指甲深深地嵌入大腿:「書面上的意思,是我太蠢了,以為結了婚就是一輩子,人本來就是孤獨的,是我對婚姻抱了太大的幻想,也謝謝你為我上了這麼生動的一堂課,其實早在費騰把離婚協議扔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們就該離婚了,這堂課太生動,也太久了,靳老師,該下課了。」
她沒有掩飾話語里的後悔之意,她就是後悔了,後悔當初沒有和靳喬衍離乾淨,後悔還要陪著他走了這麼長一段。
後悔親自把刀遞到他和馮淼淼的手裡,讓他們往自己身上扎刀。
兩側腮幫子鼓起,靳喬衍捏著文件,篤定地說:「我不簽,翟思思,這婚,我不會離!」
這到底是怎麼了?他不過是為了她和孩子出國奮鬥,結果只因為一個早產,因為一個孩子夭折,就要結束這段婚姻?
他承認沒能陪在妻子身邊,他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可再怎麼說,也不至於走到離婚這一步。
水眸閉上,一顆淚珠從眼角滑落,滴在枕頭上:「你不是要補償我嗎?真想補償我,就把字簽了,孩子未滿三歲,必須跟著我,至於你的財產我不會覬覦,我也不需要你給任何贍養費,只要孩子。」
只要孩子,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