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今天必須殺了她
說到贖金上,翟思思只覺得自己更可悲了。
不知是笑話強子,還是笑話自己,她帶著嘲諷的口吻,道:「那你不必浪費時間了,現在就可以把我扔進熔爐里,他早就不愛我了,不會為了我拿出一個億。」
強子剛想開口,敏銳地察覺到冶鍊廠大門口出現的身影,改口道:「那可未必。」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翟思思看見兩個男人立在冶鍊廠大門處,逆著光,看不見臉。
但她還是從身形上就認出了,靳喬衍。
靳喬衍腦殼昏昏漲漲的,渾身無力地站在冶鍊廠門口,望著懸在半空的翟思思,心頭髮緊,想要撲上去直接把她救下,卻提不起任何勁。
剛醒過來,就從費騰嘴裡得知了翟思思被強子擄走的事,當即不管身體情況如何,不顧黃玉芬的阻攔,一把扯掉手背上的針頭,命令費騰馬上把他送過來。
要是翟思思死了,他也沒有活下去的理由。
從附屬醫院趕到這,全憑一口氣吊著,此刻站在大門口,卻是抬不動腳步了。
自己撓破的傷口在感受到大熔爐的溫度后,統統活了過來,疼得他額上直冒冷汗。
一個抓痕不疼,但數以千計個抓痕一起散發疼意,那種疼,不亞於用刀一刀一刀地剜著他身上的肉。
費騰站在他的身側,低聲問道:「衍哥,你還好嗎?」
深吸了口氣,他輕輕地搖了搖頭,使出了渾身的勁,邁步朝冶鍊廠走進,直到走到大熔爐前五米的地方,他才停下腳步。
不過短短數十米的距離,他卻走得後背全是冷汗,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強子冷笑了聲,轉身從樓梯走下,站在大熔爐前,盯著靳喬衍道:「衍哥,這就是你不老實了,怎麼不按照遊戲規矩去做,你該給我賬戶上打款的。」
他的手裡捏著一把小匕首,絲毫不在意匕首的鋒芒,放在手裡把玩著。
匕首這武器,也是靳喬衍教會他的。
靳喬衍能站在這,全憑一口氣吊著,這會兒正歇著氣,開不了口。
費騰深知靳喬衍被黃玉芬下藥給害了的事,立馬開口替他說:「強子,你要是現在回頭,衍哥一定不會和你計較,別忘了,衍哥是怎麼對咱們的。」
一提到「咱們」,強子當即就勃然大怒道:「別咱們咱們地說得好聽!他是對你好,不是對我們好!你是博盾總裁的助理,我是什麼?我們是什麼?」
泛著冷光的刀鋒指向翟思思,他說:「是這個女人的保鏢?是那些個富商的一條狗?費騰,你和我不一樣,別站著說話不腰疼!換你來保護她試試?這個助理,給我做啊!」
強子完全扭曲了靳喬衍把他安排在翟思思身邊的用意。
若不是信任這個兄弟,靳喬衍怎麼會把除了母親以外,最重要的女人交給他保護?
然而費騰不能說這些,靳喬衍已經決定在解決靳言之前,和翟思思脫離關係,以保護她和翟家的周全,他不能亂說話。
不等費騰開口,強子又道:「看來我的第六感也挺準的,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
他看著靳喬衍,突然聲嘶力竭地大吼道,吼得脖子和耳根都紅了,喊出來的話語,聲聲洪亮。
費騰道:「衍哥怎麼會不相信你?」
「相信我?」
強子用匕首指向自己,好笑地說:「他要是相信我,你們怎麼會找到這裡?嗯?是找人跟蹤了我吧?是從一開始就不相信我,秘密安排人在背地裡盯著我,是嗎?!」
費騰低下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台手機,一把扔到強子面前。
「啪嗒。」
手機掉在地上,屏幕朝上,強子看見的是一副GPS定位的衛星圖,所定的位置,正是這間冶鍊廠。
蹲下身,咬牙切齒地用匕首刺破了屏幕,他抬眸望著遠處的兩個男人,說:「好,很好,竟然還偷偷往我身上放了定位器!這就是你們對兄弟之間的信任?這就是兄弟?真是好笑!」
這一次行動,他已經做好了和靳喬衍撕破臉的準備,把所有裝有博盾追蹤定位器的東西都扔了出來,不讓公司那邊看見他的行蹤。
卻沒想到,他身上居然還有一個定位器。
很顯然,靳喬衍一直都不相信他。
「兄弟?你好意思說兄弟兩個字嗎!你配提著兩個字嗎?你知不知道,衍哥給了你多少次機會!在養老院的狙擊手是你吧?衍哥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卻沒和你算過賬,是你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回頭!」
費騰替靳喬衍打抱不平地說:「其實衍哥早就看出了你有叛變之心,之所以一直沒有對你下手,是念在過往的兄弟情分上,你倒好,一次又一次地令他失望!現在還綁架翟思思來威脅他,你配提兄弟兩個字嗎?」
「早就?」
一腳踩在手機上,把匕首拔出,站起身來。
看著靳喬衍,他問道:「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他是哪裡沒做好,讓靳喬衍懷疑了?一直以來他都躲在暗處小心謹慎行事,沒有把握的事,他絕不輕易出手。
這是靳言的命令,他秘密蟄伏在翟思思身邊,本該是靳言的最後一張王牌,在無計可施的時候,綁架翟思思,以換取靳言所需要的東西。
殊不知靳喬衍莫名其妙就移情別戀了,喜歡上一個什麼破明星,還把他從翟思思的身邊調走,回到博盾做著無關痛癢的工作。
一而再再而三地和翟家鬧僵、和翟思思鬧掰,甚至前陣子還簽了離婚協議,靳言是徹底信了靳喬衍已經不再愛翟思思的事實,再加上回到博盾后他並沒能進入博盾核心,而是在博盾邊緣徘徊,做著絲毫不能影響博盾大局的工作,他這張王牌,瞬間就變成了廢牌。
眼看靳言那邊很可能無法繼續合作,而這邊又沒有了出頭之日,況且他是親眼見證靳喬衍和翟思思的感情從不溫不火到前陣子的如膠似漆,他怎麼也不相信,靳喬衍能說不愛就不愛了。
於是他只能咬牙一博,不管靳喬衍到底還愛不愛翟思思,今天,他都必須殺了翟思思。
如果靳喬衍不愛她了,那麼一條沒有任何社會地位的性命,沒什麼好顧慮的。
但如果靳喬衍還愛她,把她殺了,無異於把靳喬衍的心給挖了,這樣,倒也不會令靳言失望。
他不似靳言瞻前顧後,到底靳喬衍愛不愛翟思思,馬上就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