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靳遠的算盤

  「嘭,嘭,嘭。」


  陳學友戴著降噪耳機和眼罩,半眯著眼眸,手中三槍子彈離膛而出。


  摘下降噪耳機和眼罩,卻聽得身後響起了鼓掌的聲音:「陳總槍法不錯。」


  三槍,一槍十環,兩槍八環。


  於普通人而言,這槍法算得了上乘了。


  陳學友放下槍,回頭看著不遠處那抹頎長的身影,笑道:「讓靳總見效了,我一個業餘的,在你面前玩槍,就是班門弄斧,希望靳總不要介意,這只是我的一點小興趣。」


  靳喬衍可是退伍士兵,他的槍法在靳喬衍面前,那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靳喬衍同樣笑道:「陳總自謙了,這槍法趕得上我們在軍營里的訓練了。」


  誰都沒有百分之百中十環的把握,就算是老首丨長,那也不敢說絕對能槍槍中十環,所以陳學友的槍法,算是非常不錯的了。


  聽著靳喬衍的誇讚,陳學友也沒再謙虛,而是把槍遞給他:「靳總,不介意讓我領略一下軍人的風采?先說好,可不能讓我,今天叫你來,是專門偷師的,你要是不盡全力,我可就偷不成了。」


  知道靳喬衍為人圓滑,陳學友怕他故意讓著不用心打,便把話說在前頭。


  靳喬衍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接過槍,戴上降噪耳機和眼罩,右手大拇指一劃槍膛,見裡面還有三枚子彈,便動作利落地將槍膛安回去,右手捏槍,左手托著右手下方,略微歪著腦袋,盯著遠處的靶子。


  眼眸一眯,隨著槍聲響起,三枚子彈接二連三地朝靶子飛去。


  「嘭,嘭,嘭。」


  三槍,正中十環。


  「好!」


  陳學友由衷地發出感嘆,鼓掌叫好。


  不愧是軍人,就連開槍的風範都格外不一樣,真帥。


  薄唇微勾,盯著靶子上連在一起的三個槍孔,靳喬衍摘下降噪耳機:「讓陳總見笑了。」


  放下槍,摘下眼罩,靳喬衍回過身來,直戳主題道:「陳總今晚刻意把我叫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對於陳學友,他是非常友好的,若不是陳學友屢屢幫忙,博盾也不會能夠這般順利。


  是恩是怨,他素來分得十分清楚。


  聞言陳學友走到練槍室門邊,左右環顧了一圈,旋即關上門,回到靳喬衍面前。


  音量明顯壓低了幾分,怕隔牆有耳:「今晚叫你來,是想告訴你,靳遠最近聯合你們博盾好幾個大客戶要整垮你。」


  這一點靳喬衍白天就知道了,對此表現得非常淡定:「這件事,我也知道了。」


  雖然靳喬衍已經知道了,但陳學友還是要把話說完:「你先聽我把話說完,今天一大早,就有一個你們的客戶找上門,和我商量一起拖著博盾的月結款不付,能拖多久拖多久,拖到博盾入不敷出了,靳遠就會讓你認錯求他幫忙,到那個時候他就會以低價併購博盾,並且利用你之前打出來的人氣,將博盾和鼎安融合,用新技術重占安保業的鰲頭。」


  聽及此處,丹鳳眼睜大了些許。


  原來靳遠打的是這樣的算盤。


  靳遠是認準了他絕不會任由博盾倒閉,害了一群兄弟,才用這種方法逼他低頭認錯,乖乖回靳家。


  但靳遠是不是太看輕他了?沒有了這些收入,難道他就只能坐著等死嗎?


  看靳喬衍不說話,陳學友揣測博盾是不是已經開始面臨經濟危機了,便主動提出自己的想法:「靳總?怎麼,是不是博盾有難題了?若是有什麼麻煩,可以告訴我,我能幫的,一定會幫你。」


  聞言丹鳳眼略微抬起,平視著陳學友。


  在商言商,翟思思的恩情陳家也算還乾淨了,現在主動提出幫忙,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恐怕,他話只說了一半。


  能夠讓那麼多客戶同時壓著博盾的月結款不付,靳遠自然提出了誘人的條件。


  事關博盾,如今博盾能夠讓外人覬覦的也就只有股份了。


  看來是和靳遠在將來的股份上沒有商量好,這才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想借著過往的關係,在博盾面臨經濟危機的時候,反踩一腳,用低價購入博盾的股份?


  不得不說陳學友的目光比顧總要遠大許多,在博盾和鼎安之間,陳學友想也不想就選了博盾,這是看準了博盾安保和博盾附屬醫院背後還有無限發展的空間,想佔大頭。


  但靳喬衍從創辦博盾開始,就沒有過要讓任何人合資的想法。


  一代君王一代江山,博盾裡面都是曾經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決不能讓第二個人左右博盾。


  因此他很決然地拒絕了陳學友的提議:「謝謝陳總的好意,博盾沒有那麼脆弱,我也沒有那麼無用,若是往後有需要的地方,喬衍一定不會和陳總客氣。」


  直接的拒絕,倒也顯得婉轉了許多。


  凡事都留條後路絕不會錯,陳學友這個老狐狸,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但往後如果真的有需要的地方,還是得求他出手幫忙,現在鬧僵了總歸不好。


  見靳喬衍沒有絲毫的動搖之意,陳學友深知言多必失這個理,和靳喬衍想法一樣,他們談不上情誼,但都是睿智之人,先留著說不定日後能派上用場。


  多一個朋友,到底是比多一個敵人要好,他且和業界蠢蠢欲動的人一樣,靜觀博盾和鼎安的戰爭,看看能不能撈上一丁點的好處。


  兩人表面看上去風平浪靜,實則在暗地裡已經頭腦風暴了一回,暗暗較著勁,誰也不讓誰,誰也別想在自己身上占著好。


  談不攏,陳學友便轉移話題道:「對了,我聽說前陣子靳太太還有牢獄之災?剛好那陣子比較忙,現在都解決了嗎?還有昨天還出了車禍?是不是靳太太犯了本命年?在這方面我妻子了解得比較多,需要帶她去廟裡拜拜嗎?」


  靳喬衍怎麼會聽不懂那陣子比較忙背地裡的含義?不過是明哲保身,不願意趟翟思思這趟渾水罷了。


  到底是君子之交,到了危急關頭,還是以自身為主。


  說不上嘲諷,只是保持著疏遠的態度,靳喬衍客氣地說:「都解決了,不過是一點意外,陳總有心了。」


  看他態度疏離,陳學友也不顯得過分刻意:「哦,解決了就好,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靳喬衍回答道:「好,謝謝陳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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