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就這樣消失了
尷尬的毅惜夢伸手遞給司機，道歉著說著下次再給，司機也沒多說什麽，安慰毅惜夢“算了”的話。
毅惜夢像被詛咒了般的傻傻地往自己家店走著。
走到跟前，看到依然圍觀的黑壓壓的的人群，和已經基本澆滅了的大火。眼前已再無以前店麵的景象，獨剩的隻是搖搖欲墜的房屋架子和微微冒著的煙塵。
毅惜夢看到眼前的一切，趔趄著走到一個消防員跟前，拚勁力氣問消防員道：“裏麵還有人嗎？”
消防員看了看麵容憔悴的毅惜夢，就知道是和這家著火的店家有關。
“沒有人了，抬出一個傷者早都送醫院去了。”
“就隻有一個人嗎？
“對呀，我們的人仔細搜索過了，進去的時候店裏四周全是大火，就一個男的嘴上蒙著一個好像是衣服啥的濕的布。應該是防止煙嗆到嘴裏采取的自救措施。但當時火勢實在太大了。我們也是好不用意才把那個人就出來。”
“那就沒發現別的人嗎？”
“沒有呀，之後火勢小了些，我們的消防員又進去檢查了兩邊，什麽人都沒看見。”
毅惜夢聽著消防員的回話，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隻剩下黑壓壓的一片的店麵。激動地上前想自己親自尋找。
被消防員及時攔住的毅惜夢用著沙啞的聲音喊著黃一華的名字。可毫無回應。
隔壁也跟著遭殃的店家看到哭喊的毅惜夢，跟著過來趕緊攙扶。
“惜夢呀，你爸爸情況怎麽樣了呀？”
痛苦的毅惜夢看到隔壁的店家王大嬸在跟自己詢問爸爸的情況，哭著趴在王大嬸的肩上說著爸爸已經不在了的話。
王大嬸聽到這個噩耗也不免紅了眼。都是幾十年的交情了，聽到毅爸爸這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自然也跟著難過了起來。
“對了，王大嬸，今天跟我爸爸一起的那個男孩子你看到了嗎？”毅惜夢帶著哭腔趕緊問黃一華的情況。
“奧，就是你爸爸老誇的那個做事勤快認真的帥帥的紮著馬尾的男孩子嗎？
“對對對，就是他，王大嬸，你看見他了沒有？”
“沒有呀，之前不是都送到醫院去了嗎？”
“醫院裏隻送了我爸爸一人呀！”毅惜夢帶著哭腔般的說著。
王大嬸聽到毅惜夢找不到人聲音顫抖地變了腔。
“對了，之前救護車還沒來得時候，我在旁邊聽到有幾個人說看見在店麵著火的時候來了一輛好像看著很貴的什麽車，從車裏下來了幾個穿著很古怪的人，衝進了店裏。也沒看見在裏麵幹嘛，反正後來消防車來了，那個車就開走了。”
王大嬸邊回憶邊朝毅惜夢訴說著，毅惜夢聽到王大嬸的話，也想有了一絲希望般的拉著王大嬸好好回憶是誰說的。
而因為當時事態嚴重，天又太黑，王大嬸也沒太留意。毅惜夢知道的可能有關黃一華的消息到此為止。
詢問了很多人都不知道黃一華的下落，無奈的毅惜夢隻好先回醫院處理毅爸爸的身後事。
回到醫院的毅惜夢，徑直先去毅媽媽的病房看看毅媽媽。
來到病房時，外麵的天已經蒙蒙亮。毅媽媽躺在自己的病床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正看著天花板。
毅惜夢躡手躡腳地來到毅媽媽的病床前，雙手輕輕地扣住毅媽媽冰涼的手，默默地流著眼淚。
溫熱的淚水一滴一滴地滴到毅媽媽冰冷的手上。毅媽媽好似感覺到了眼淚的溫度，緩緩地轉過毫無血色的臉，看向毅惜夢。
“惜夢呀，你說你爸爸一個人呆在那房間冷不冷呀，以前都是他給我熱好了床，我才睡得，現在我的床好冷呀，你爸爸應該更冷吧！”
毅惜夢聽著毅媽媽說著話，毫無回應，隻是默默地趴在媽媽的床前流著眼淚。
不知過了多久，趴在媽媽床邊沉沉睡著了的毅惜夢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
抬頭揉了揉腫脹的眼睛，毅惜夢多想昨晚的一切隻是自己的一個糟糕的噩夢而已。可事實擺在眼前。清晰地病床冰冷的房間，這裏的一切都告訴眼前的毅惜夢昨晚上發生的並不是夢。
毅惜夢抬眼尋找著本應躺在病床上的毅媽媽。床上的毅媽媽早已不見了蹤影。隻剩下單薄的白色被褥隨便的堆放著。自己身上還披著早點毅媽媽穿的外套。
毅惜夢趕緊起身走出病房到處尋找毅媽媽的蹤跡。
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毅媽媽，焦急的毅惜夢看到眼前有個醫生朝這邊走來。趕緊上前拉著路過的醫生詢問402號房的病人哪裏去了。
“你是問昨晚暈倒的那個女病人嗎？”
“是的，就是她，她是我媽媽。下午我醒來的時候就沒看見她，你知道她去哪裏了嗎？”
“奧，今早我就看到她出了病房，至於去了哪裏我就不知道了。”
毅惜夢聽到連醫生也不知道毅媽媽去了哪裏，焦急的毅惜夢四處尋找著。
伴著焦急的心情，毅惜夢越來越害怕，害怕剛剛失去了兩個最親最愛的人，如果再失去自己的媽媽，毅惜夢連以後怎麽活下去都不知道。
越想越害怕的毅惜夢像發了瘋吧一直喊著毅媽媽。周圍很多人都好奇的打量著這個精神失常了的女孩子。醫生上前阻止大聲吼叫的毅惜夢，毅惜夢也像完全沒有聽到般隻顧到處尋找著毅媽媽在哪裏。
“惜夢，我在這裏喃！”毅惜夢聽到有個熟悉的聲音輕輕地從自己身後傳來，趕緊扭回頭的毅惜夢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抱著一大包東西的毅媽媽。
看到毅媽媽沒事，激動地毅惜夢趕緊衝到毅媽媽跟前緊緊地擁抱著毅媽媽嚎啕大哭著。
毅媽媽看到哭得很傷心的毅惜夢。摸了摸毅惜夢柔順的發髻，說著乖乖不怕的話。
回到病房的毅媽媽邊坐到床前邊翻騰著拿來的包。
毅惜夢看到毅媽媽手裏的包，揉著眼睛問道：“媽媽，這個是什麽呀，你從哪裏拿來的？”
“這個呀，這個是你爸爸的壽衣壽鞋，之前我跟你爸爸早早地看好的，說是以後百年以後也要穿的漂漂亮亮的走······”毅媽媽邊說著邊哽咽著指著眼前的棕黃色壽衣壽鞋對毅惜夢道。
毅惜夢看到毅爸爸的壽衣壽鞋，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葬禮就在毅媽媽出院後的第二天舉行，是不是每次人間有人去世老天爺都會憐惜。毅惜夢越來越討厭這樣的天氣。
因為這樣的天氣完全暴露了自己此刻脆弱的內心。除了黃一華外婆去世的那次，這是毅惜夢第二次參加葬禮，並且是自己最親的人的葬禮。
可自己最愛的人現在在何方喃？毅惜夢曾經找過處理這件案子的警察詢問當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警察最終給的結論是：線路老化，引起失火。
這場意外導致毅爸爸去世和黃一華的失蹤是毅惜夢不能接受的。毅惜夢曾詢問過很多當時待在現場的人，詢問有沒有看見從火裏救出過一個年輕男子，可別人都隻是搖搖頭。
唯一聽說的被一輛高檔轎車下來的幾個人救走了，可那隻是傳言。沒有人親眼看見親自對自己講過。
毅惜夢如當時黃一華送外婆站的位置般和毅媽媽站在靈堂的最前方。依次向前來祭拜的人鞠著躬。
哀鳴的奏樂響徹著整個靈堂。越來越多的靈堂內已經擺不下，隻得擺到門外去。
站在最前方的毅惜夢身穿一身漆黑的裙衣，蒼白的臉上毫無一點血色。這個時候的毅惜夢多希望有黃一華能陪在自己身邊，也許自己會更有依靠一些，心會更脆弱一點。
可空蕩蕩的旁邊隻站了一直抹眼淚的毅媽媽，毅惜夢都不知道，虛弱的毅媽媽能不能堅持到葬禮結束。
毅惜夢扭頭看了看消瘦了很多的媽媽，內心逼迫著自己不得不堅強起來，以為從此以後，所有的重擔都會壓在自己的身上。想到這，毅惜夢不由提了提有些彎曲的搖杆。
團團和很多同學都來參見了毅惜夢爸爸的葬禮。毅惜夢很感謝他們的到來。
黃老師也特意請假來到了現場，毅惜夢看到也是滿臉憔悴的黃老師，忍不住上前追問知不知道黃一華的下落。
“黃老師，你又看見過黃一華嗎？”
“華華······沒有呀，我沒有見過。”黃老師聽到毅惜夢在問自己關於黃一華的事，眼睛雖情不自禁地有些稍許躲閃，但立馬又正視毅惜夢很很定般的表示不知情。
毅惜夢看到連黃一華僅剩的寥寥無幾的親人都不知道黃一華的下落，不免又傷心了起來。
黃老師看到麵色憔悴的毅惜夢，說了些安慰毅惜夢和毅媽媽的話後慢慢的退了下去。
外麵漂泊的大雨不知何時才能停，來祭拜的所有人都堵在房間裏根本出不去。
直到下午看雨勢小了很多的毅家人才跟著靈車緩緩來到靈場安葬毅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