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分娩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師姐你一見著我哥哥就一直低著頭不敢看他，又怎會知道他對你是抱有怎樣的情緒呢？」蘇玲琅挑了挑眉說道，「也就只有我們這些旁觀者才看得出來，我哥哥啊，他八成對你有意思！」
蕭子晴渾身一怔，臉上的表情有些許複雜，說不清是喜悅還是懷疑，也許都有吧，「師、師妹，你你說的可是真的？瑾一師兄，瑾一師兄他真的喜歡我？」
蘇玲琅莞爾一笑，斜睨了蕭子晴一眼說道：「反正我是這樣覺得，到底是不是，你自個兒去問問他不就成了？」
蕭子晴走後，蘇玲琅的心情也極其愉悅，扶著軟榻邊緣費力地站起了身，一手扶著腰一手扶著肚子，極其緩慢地走到房間門口。
「小姐，你怎麼起來了？」秋竹正在院子里打掃落葉，看見蘇玲琅圓潤的身形出現在房間門口，她心下一驚，忙走上前扶住蘇玲琅問道。
「我起來走走，總是躺著也不是那麼回事兒啊。」蘇玲琅笑了笑，「沈墨昀呢？」
「姑爺方才說有事要出去一趟，很快就會回來。」秋竹輕聲答道，「小姐，您還是回房歇息吧，您這樣行動不便的，我們可是很擔心的。」
「沒事的，我自己有分寸，你看我都好久沒出來走動了，都快憋壞了，這會兒沈墨昀正巧不在府里，你就讓我在這走一圈吧。」蘇玲琅語氣里似乎帶了一絲撒嬌，秋竹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那小姐，您就只能出來一小會兒，之後就要回房裡不能再出來了，你瞧姑爺這幾個月是多麼悉心地照顧著你啊，要是你有一點兒差池，豈不是要辜負了姑爺這幾個月以來的心血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只是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瞧你說得好像要去打仗一樣。」蘇玲琅略微有些無奈地說道，由秋竹扶著在院子里轉了一圈后，秋竹便吩咐小廝將房裡的軟榻搬到院子里，而後又輕手輕腳地將蘇玲琅扶著躺在了軟榻上。
和煦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心裡也不由地升起了一股暖意，鼻間聞得一陣陣的花香，這日子過得可真是愜意啊！蘇玲琅雙目微闔，唇角帶笑地輕哼著歌，一手摸著圓滾滾的肚子，一手撐在額頭上，享受著這片刻的安寧。
「小姐，您餓嗎？我去廚房給您端點吃的。」秋竹在身旁問道，自從懷孕之後，蘇玲琅的食量明顯增大了許多，雖是吃得多，但餓得也極其快，所以廚房裡的廚娘便要一直在那候著，以免王妃餓的時候沒有東西可以吃。
蘇玲琅也覺著有些餓了，便點頭讓秋竹去備點吃的上來。
就在蘇玲琅曬著溫暖的陽光，幾乎昏昏欲睡的時候，腹部忽地傳來一陣劇痛，蘇玲琅臉色一變，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這、這是怎麼回事兒？
一陣接一陣的腹痛襲來，蘇玲琅臉色早已變得蒼白，雙手因為劇痛而有些控制不住地發抖，她該不會是，要生了吧？可是仔細算來，她懷孕到現在，不過才九個月左右，按理說，這是應該下個月才會生的啊。
蘇玲琅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肚子，沈墨昀不在府里，秋竹又去了廚房，現在她的身邊是一個人都沒有，這下該怎麼辦？
汗水打濕了她清秀的臉，一雙秀眉緊緊地蹙起，清澈的大眼睛里溢出水氣，秀挺的鼻子皺起，用力地咬著下嘴唇，似乎這樣就能緩解腹部所傳來的劇痛一般。
終於，蘇玲琅忍受不住，本想嘗試著從軟榻上下來，可她卻高估了自己此刻的力氣，一個不穩就從軟榻上跌了下來，抓著軟榻邊緣的手指因為過於用力而變得發白，蘇玲琅顫抖著聲音，低聲喊道：「沈、沈、墨……」
沈墨昀手上拿著包袱，從院子外走了進來，滿臉笑意的他在看見痛苦地趴在軟榻邊的蘇玲琅時，他的瞳孔倏地睜大，手中的包袱掉落在地，他臉色大變，飛快衝到蘇玲琅身邊將她抱起，「琅兒！琅兒你怎麼了！？」
蘇玲琅緊緊地抓著沈墨昀的衣服，嘴唇顫抖著說道：「孩、孩子，孩子……」
她已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但瞧她這幅模樣，沈墨昀自也猜到是怎麼回事，他臉色陰沉，朝著外面怒吼道：「夜樺！夜樺！」
正在門口安排事情的夜樺聽見沈墨昀的怒吼聲，忙從外面跑了進來，彎腰問道：「王爺，有何……」
「快去把穩婆給本王叫來！」沈墨昀瞪紅了雙眼，朝夜樺怒道。
夜樺一怔，看見沈墨昀懷中痛苦的蘇玲琅時，他心下一驚，忙應聲著往外跑。
「琅兒，你再撐會兒，穩婆馬上就到了。」沈墨昀側頭擔憂地看著蘇玲琅，努力保持著溫柔的語氣，但那顫抖的聲線還是出賣了他此刻的情緒。
蘇玲琅被沈墨昀抱回房間的床上，秋竹也正端著點心走進了房間，看見沈墨昀時趕忙朝他行禮：「奴婢參見……」
「本王讓你照顧好王妃，你滾哪兒去了|！？」還未等秋竹行完禮，沈墨昀便轉過身朝她怒罵道。
秋竹渾身一怔，嚇得手中的點心也都掉落在了地上，看見蘇玲琅的樣子她大概也猜想到了什麼，顫顫巍巍地哭道：「王爺請息怒，是奴婢該死，奴婢沒有想到這個，求王爺責罰……」
沈墨昀氣得胸口上下起伏，知道此刻不宜追究這個，他努力平息怒火，冷冷道：「下去吩咐幾個丫鬟，備些熱水上來！」
「是是是，奴、奴婢遵命……」秋竹渾身發抖，趕忙退出了房間。
沈墨昀走到床邊，握起蘇玲琅的手在唇邊印下一吻，暗自祈禱她不要發生任何事情。
蘇玲琅已經痛得說不出話，只能緊緊地握著沈墨昀的手。
「王爺，穩婆來了！」門口傳來夜樺急促的聲音，沈墨昀猛地回頭，瞪著穩婆吼道：「快滾過來！」
穩婆是個年約五十歲的老婦人，本就身為平明百姓，但因其接生的經驗較多，各家高門官員也都常常找她接生，雖也見過許多市面，但也從未被人這般吼過，尤其是沈墨昀那似乎要殺人的目光，更是讓她膽戰心驚了起來，忙兩步並做三步走，走到床邊探起蘇玲琅的情況來。
秋竹等人也都備好熱水與擦拭的帕子，站在一旁等候。
「王妃這是要分娩了。」穩婆說道。
「廢話！如若不是要分娩，找你來做什麼！？」沈墨昀怒道。
穩婆被他嚇了一跳，吞了吞口水道：「王、王爺，既然王妃要分娩了，那還請王爺先行迴避一下吧。」
「為什麼？本王就要在這裡陪著琅兒！你少廢話，做你的事！」沈墨昀不依，反倒極其有理地說道。
穩婆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蘇玲琅，這女子生孩子，哪有男子在旁邊看著的？就算是夫妻，也該迴避一下的，這睿王爺真是太不通情達理了！
蘇玲琅雖是無力說話，但他們的對話她也都聽見了，她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沈墨昀的手臂，示意他出去。
沈墨昀蹙了蹙眉，「琅兒……」
「墨、墨昀，你、你出去……」蘇玲琅極其費力地說了一句，因為她知道，她若不開口，沈墨昀是不會出去的，這才剛開口，她的表情又更加痛苦起來。
夜樺在身後勸道：「王爺，您還是先隨屬下出去吧，這個穩婆有著二十幾年的接生經驗，更何況這裡還有這麼多丫鬟，您大可放心，不會出事兒的，相反的，王爺若是在此，反倒會影響他們的辦事速度。」
沈墨昀沉默，夜樺這樣說倒也對，只是琅兒此刻正承受著這般巨大的痛苦，他又如何能離開她的身邊？
「出……去……」蘇玲琅喘著氣，看著沈墨昀再次開口。
「王爺，走吧。」夜樺也在身後催促道。
沈墨昀緊抿著唇，終是站起身，正欲出去時，又轉過頭看著穩婆說道：「務必保證她的安全！」
「王爺請放心，我李婆接生這二十幾年來，還從來沒出過意外呢，何況我見王妃如此圓潤，這孩子定是很快便能生出來。」穩婆得意地揚了揚下巴說道。
沈墨昀瞪了她一眼，轉身跟著夜樺離開了房間。
他們一走，穩婆便鬆了口氣，擼起袖子走到穿後面，開始動起手來。
蘇玲琅明顯感覺到自己下身的衣服被撕開，而後只知道穩婆在她身下一直忙活，出於肚子上劇烈的痛意，蘇玲琅也感覺不到其他。
「啊——」
穩婆在蘇玲琅的肚子上輕輕壓了一下，蘇玲琅立即痛得大呼起來，也是在這一刻，更加猛烈的痛意盡數襲來。
「王妃，請用些力氣！」穩婆的聲音響起。
「啊——」蘇玲琅聲嘶力竭地喊著，濕漉漉的頭髮胡亂貼在她的額頭上，眉毛擰作一團，鼻翼一張一翕，她急促地喘息著，嗓音早已沙啞，雙手緊緊抓著早已被汗水浸濕的床單，手臂上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