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新婚之夜
沈墨昀回到房間時,蘇玲琅已經吃飽喝足,躺在床上睡大覺了。
看著她大喇喇,以一個極其舒服的姿勢躺在床上,沈墨昀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還能再沒有形象一點嗎?
見沈墨昀推門進來,正在一旁收拾碗筷的秋竹連忙朝他行禮道:「奴婢見過姑爺。」
等了許久卻沒有等到沈墨昀的回答,秋竹不禁悄悄抬頭看了一眼,卻發現姑爺正十分無語地看著熟睡的自家小姐,秋竹忍不住開口解釋道:「姑、姑爺,小姐她今天起得很早,方才見小姐很累,奴婢便先伺候小姐睡下了。」
沈墨昀也回過神來,輕咳了一聲后說道:「那你先下去吧。」
秋竹連連稱是,將桌子上的碗筷盡數收拾起來,隨後腳步匆忙地離開了房間。
沈墨昀緩步走到床前坐下,看著熟睡中蘇玲琅的臉,心下劃過了一絲無奈。
試問哪個女子會在新婚之夜自顧自地睡覺,將夫君丟在了一旁置之不理?
他是真的,娶了一個極品娘子……
懷疑了許久的人生之後,見天色已經不早,沈墨昀也只好起身換了件衣裳,而後又將蘇玲琅往床的裡面移了移,雖然她的姿勢還是挺醉人的,但好在這床夠大,沈墨昀也勉勉強強能睡上去。
這天晚上,沈墨昀睡得極其不適,不知是頭一次與人同床共枕,亦或是因為緊張的緣故,他一個晚上都在做噩夢,最可怕的是,他竟夢見自己被壓在了一塊巨石之下,讓他無法動彈半分。
當他從睡夢中驚醒時,已是第二天早晨,而自己的額頭上竟也沁出了一層細細的汗水,更讓他感到無奈的是,身旁多出了一個幾乎全部掛在他身上的人。
她的手腳和頭部全都壓在自己身上,手臂也已被她壓得麻木,顯然是被壓了很長時間,她所有的重量都在自己身上,也難怪他會做出被巨石壓著這種怪夢了……
聽著她仍舊熟睡的鼾聲,沈墨昀極其無奈地嘆了口氣,微微揚起身,小心翼翼將蘇玲琅從自己身上移開,而後又拉過被蘇玲琅踢到床角的被子,輕輕地蓋在了她的身上。
「唔……」興許是被他的動作所驚醒,她竟輕輕嬰寧了一聲,整個人都縮進了被子里。
沈墨昀哭笑不得,伸手將遮住她的臉的長發捋到耳後,靜靜地凝望著她的側臉,頭一次醒了之後卻捨不得起身。
或許是察覺到頭頂上那火熱的視線,蘇玲琅也微微動了動身子,長睫輕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睛的一瞬間,正好對上沈墨昀的視線,見她醒來,沈墨昀唇角微勾,輕笑道:「醒了?」
蘇玲琅先是愣了愣,而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跟沈墨昀成親了,看著沈墨昀滿臉笑意的模樣,她一時竟覺得臉上熱辣辣的,趕忙拉過被子將頭捂住。
見狀,沈墨昀哭笑不得地伸手去拉她的被子,輕斥道:「做什麼把頭都捂住?呼吸不過來怎麼辦?」
「你別動我的被子!」蘇玲琅更是將被子拽得死死的,悶悶的聲音從被子里傳了出來。
「好好好,我不動你的被子。」沈墨昀無奈地收回手,柔聲說道:「你打算一直這麼跟我說話嗎?」
「我……你先讓我緩一緩。」
她的聲音隔了良久后才重新響起,沈墨昀也知她是害羞,便也不再多言,起身說道:「好,等你緩過了再來找我吧,我先出去了。」
聽見門打開又合上的聲音,蘇玲琅這才從被子里探出腦袋,鬆了一口氣后又自言自語地嘟囔道:「天吶,我昨晚居然跟沈墨昀睡在一起了!不知道我有沒有打鼾?有沒有說夢話?有沒有流口水?要是都有怎麼辦?可要丟死人了!」
就在蘇玲琅後悔不已的時候,房門再次被推開,嚇得她又趕緊躲進了被子里,不會是沈墨昀又回來了吧?
「小姐,你怎麼躲在被子里啊?」
秋竹疑惑的聲音緊接著響起,這讓神經極其緊張的蘇玲琅一瞬間放鬆了下來,伸手將被子翻開,從床上坐了起來,「秋竹,原來是你啊,你怎麼來了?」
「姑爺叫我進來的,說是小姐醒了,正在找奴婢呢。」秋竹走上前,將蘇玲琅從床上扶了起來,「小姐,你怎麼了?怎麼一副慌慌張張的模樣?」
「秋竹,沈墨昀昨晚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姑爺是子時左右回來的,那時候小姐都睡著了,自然不知道了。」
蘇玲琅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臨睡前換上的那套白色衣褲,如此看來,那她昨晚跟沈墨昀是沒發生什麼了,不知為何,她竟有种放下心來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太緊張的緣故,一個早上蘇玲琅都覺得渾身不自在,而沈墨昀也十分體貼地沒有主動來找她,但是,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琅兒。」林夙滿臉笑意地朝蘇玲琅走來,舉手投足間一如既往地瀟洒俊逸。
蘇玲琅突然有些後悔來到花園了,只是在這之前,她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沈墨昀居然會讓林夙留宿在王府里。
「這幅表情,是不想見到我么?」林夙走至蘇玲琅身邊停下,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王子殿下。」既然碰見了,蘇玲琅也不好不打招呼,只得強撐著笑意朝林夙微微頷首。
「大半年不見,你好像跟我生疏了很多。」
「男女終有別,何況如今我已成了親,王子殿下身份尊貴,我自是要恭敬一些。」
「琅兒,我這次前來,並無其他目的,只是想來見你一面而已,你真的沒有必要跟我保持這麼遠的距離。」林夙眼眸里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略微有些無奈地說道。
「王子殿下,你若真的只是想來見我一面的話,為何偏偏選在我與沈墨昀成親的日子?你難道不知道這樣會攪亂我們的婚禮么?」蘇玲琅語氣有些急沖,蹙著眉頭質問道。
「這,並不是我的本意。」林夙嘆了口氣說道:「我真的只是想來見見你而已,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是墨昀,所以我並不會強求於你,只是沒想到我的出現會引起這樣的事端,真是對不起。」
對於他的出現,蘇玲琅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其實,她是打心裡把林夙當成好朋友,但也僅止於此,見到他她也很高興,只是昨天他在婚禮上那麼一鬧,也不知道今天京城裡會傳成什麼樣子。
「算了,過都過去了,再追究也無用。」
「你不生我的氣了?」
「我本來就沒生氣。」
「那你還板著張臉做什麼?」
「……」蘇玲琅無奈,只好扯著嘴巴露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行了行了,你還是別笑了。」林夙萬分嫌棄地看著她。
蘇玲琅撇了撇嘴,「還不是你叫我笑的,還敢嫌棄我!」
「琅兒,陪我聊聊天可以嗎?就像以前在立魘族的時候。」林夙凝望著蘇玲琅,目光有些長遠。
蘇玲琅聳了聳肩,「看在你千里迢迢趕來的份兒上,我就勉強答應你吧。」
林夙挑了挑眉,「跟本王子聊天可是天大的榮幸,別人求都求不來,你還敢勉強!?」
「那你可以選擇不要啊。」蘇玲琅也不屑地斜睨了他一眼。
林夙搖頭輕笑,走到亭子內的椅子坐下,「快過來,我們倆敘敘舊。」
「敘舊怎好少了美酒?秋竹。」蘇玲琅打了個響指,對著身旁的秋竹說道:「你去拿兩壺美酒過來。」
「小姐……」秋竹有些為難地說道:「奴婢,去哪兒找美酒啊?」
對啊,她現在可是在睿王府,不是在丞相府!蘇玲琅低頭沉思了片刻,說道:「你去找夜樺吧,他肯定知道哪裡有酒。」
秋竹看了一眼端坐在椅子上的林夙,終究是不敢再多言,只好應聲著退了下去。
半個時辰過後,秋竹總算是將酒給找來了,氣喘吁吁地跑進了亭子內,將兩壺酒放在了桌子上,「小、小姐,酒來了。」
蘇玲琅點了點頭,朝秋竹揮了揮手,「秋竹,你先下去吧。」
支走了秋竹,蘇玲琅拿過酒壺,朝林夙和自己的酒杯里倒滿了酒,而後端起酒杯朝林夙說道:「在立魘族的時候可承蒙你的照顧。」
「無礙,反正你也付出了同等代價。」
「話說你是怎麼跑出來的?你父親同意的?」蘇玲琅將酒一飲而盡,而後似是無意間問起一般。
聞言,林夙長眉微挑,淡淡道:「自然是我瞞天過海,跑出來的。」
「那你出來這麼多天,族長定是早就發現了,你回去之後不怕受罰?」
「這事兒啊,就等我回去之後再說吧。」林夙哈哈一笑,飲了一口酒後說道:「為了美人兒,區區受罰不足掛齒。」
「那就祝你長命百歲。」蘇玲琅皮笑肉不笑,手中的酒杯跟林夙的酒杯碰了碰,而後仰頭喝盡。
林夙也不生氣,清澈的眸子里閃過一抹笑意,「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