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回到熟悉的地方
上官馳背對著他,很久後點了點頭,卻沒有回頭,徑直走出了房間。
看到兒子點頭的剎那間,上官汝陽流下了兩顆混濁的老淚,同時也揚起了一抹如釋重負的微笑。
有時候跟自己的孩子認錯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既然贏不了他們,又何必要一直固執下去。
上官馳正式搬回了白雲公館,也重新接管了上官集團,他開始變得忙碌,掌管著兩家大企業,是一件非常勞心費力的事,更何況,這兩年上官集團已經負債纍纍,公司內部更是人心不穩,他需要花很多的時間和精力來好好的整頓,在適當的時候,將兩個公司統一合併。
命運曾經不小心分開了一段姻緣,當時間的流逝,以為彼此再也不會有交集時,一場靜默的邂逅卻在不知不覺中降臨……
「呂青沫,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已經榮升為總經理特助的司徒雅,每天都要被這樣傳喚到總經理室不下十次,而那個總經理不是別人,正是對司徒雅愛慕已久的沈清歌。
「總經理,又有什麼事?」
她看了看腕上的表,十五分鐘之前,她才從這裡出去過。
去年冬天,沈清歌父親退了下來,他正式接管公司,就在同一天,司徒雅也從營銷部調職到了總經理室,羨煞了一幫人,沈清歌走到哪裡都把她帶著,公司里的人基本上都已經把司徒雅當成了未來的總經理夫人,以為早晚兩人會走到一起。
別人這樣認為司徒雅可不這樣認為,她心裡十分清楚,她和沈清歌是不可能的,不是因為上官馳的緣故,而是因為已經走過的路,她不想再走。
「今晚回去收拾一下,明天跟我出差。」
「又出差?去哪呀?」
「B市。」
司徒雅的心咯噔一聲,突然說不出話了。
彷彿久遠的記憶突然被喚回,一些人,一些事,一些物,統統在她腦海里像電影片斷一樣閃過,兩年了,當這樣毫無預兆的聽到B市兩個字,她的胸腔竟沉悶的有種不能呼吸的感覺。
「怎麼了?臉色這樣難看?」
沈清歌詫異的問。
她回過了神,局促的搖頭:「沒什麼,我可不可以不去?」
「為什麼?你的身份是特助,老闆去哪就得跟到哪,這是職場規則懂不懂?」
「我舅媽最近身體不是很好,舅舅在碼頭工作太忙,我想留在F市方便晚上回去照顧她。」
「就這個原因嗎?沒關係,我給你舅媽請個F市最好的保姆,保證把她照顧的無微不至,少一根頭髮你拿我是問。如何?」
司徒雅面露難色:「謝謝你的好意,可我舅媽不習慣除了我以外的人照顧。」
「那不然把你舅媽帶著好了。」
「沈總,別開玩笑了行嗎?公司那麼多高層,你隨便帶一個去都可以,為什麼非要為難我呢?」
沈清歌見她眼圈有點紅,突然一本正經的問:「你這麼排斥去B市,該不是B市有什麼你不想見的人吧?」
「沒有。」
她想都沒想搖頭否認。
「那不就行了,既然沒有你不想見的人,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排斥去B市?以前哪次出差也沒見你這樣過。」
司徒雅見沈清歌執意要她同行,實在是沒辦法了,氣鼓鼓地問:「哪家公司?」
「什麼哪家公司?」
「這次要跟哪家公司合作?」
「愛雅集團。」
司徒雅一聽不是上官集團,懸著的心才稍稍落下,她點頭:「那好吧,不過我們要儘快回來,我舅媽不能沒人照顧。」
「知道了。」
沈清歌沒好氣的白她一眼:「有時候我真懷疑到底誰是秘書誰是老總,還有秘書規定老總要儘快回來的,真是沒天理。」
「還不是因為某人總是借出差之名,對我進行性騷擾。」
司徒雅和沈清歌認識的時間久了,加之他總是到她舅媽家蹭飯吃,兩人的關係自然不像是上下屬,更像是朋友。
「我騷擾成功了嗎?」
「那是我自衛能力強,不然早就被你得手了。」
「那拜託你下次自衛能力弱一點好不好?就讓我得手一次又怎樣?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跟我好,都被我毫不猶豫的甩了嗎?」
「所以為了避免被甩的下場,還是從一開始就保持警惕比較好。」
「誰被甩?你嗎?開什麼玩笑,我做夢都想跟你好,你要跟我好了我一定把你當姑奶奶伺候,怎麼樣?跟我好吧?」
「好你個大頭鬼。」
司徒雅哭笑不得,轉身出了辦公室。
相處的時間越久,她越覺得沈清歌像個無賴,有時候也不免心動,可她總是能理智的把自己擺正位置。
愛雅集團……
她坐在辦公桌邊,才覺得這個名字有些怪怪的,但到底怪在哪裡,她卻也說不清楚。只是這一刻,她的心莫名跳的很厲害。
第二天一早,沈清歌開車接她去機場,司徒雅拎著行李從屋裡出來,著實把他嚇一跳。
他疾步上前,驚悚的問:「你這是幹嗎呢?做特務還是當間諜?」
看看她的打扮,臉上戴一副黑色墨鏡,頭上戴著一頂米色遮臉帽,脖子上圍一條白色的圍巾,要不是清楚她的身段,他壓根就認不出面前站著的人是誰。
「我舅媽說B市那邊廢氣比較嚴重,非要讓我包得嚴嚴實實,我也沒辦法。」
「瞎說。」
沈清歌接過她的行李:「B市是自然環境最好的城市了,我這次就打算在那邊辦個工廠呢。」
啊?司徒雅心一驚:「為什麼要在B市辦工廠?環境好的城市多的是,B市離F市這麼遠,要視察工作的話根本不方便!」
其實她哪裡關心把工廠建在哪,她關心的是,沈清歌會不會三天兩頭借著去視察新工廠而把她往B市帶。
「遠近不是問題,賺錢才是硬道理。」
二人乘飛機在傍晚時分趕到了B市,到達下榻酒店,司徒雅趁沈清歌不注意,偷偷的溜了出去。
看著熟悉的城市,她有股流淚的衝動,心一直疼一直疼,她曾經和上官馳一起吃過飯的餐廳,一起和上官馳走過的路,一起和上官馳看過的風景,都歷歷在目迎入了她的眼帘。
她果然是不能回來的,站在這片充滿回憶的土地上,她好不容易痊癒的心又開始滴出血來。
他和她,一定過得很好吧,他和她的孩子,應該兩歲了。
那個孩子會像誰?雖然很不甘心,可她還是希望像上官馳。像他的話那個孩子才不至於像她母親一樣無藥可救。
渾渾噩噩的來到了一家花店,她對老闆說:「給我一束百合。」
百合,是她母親生前最喜歡的花,兩年不曾踏足B市,兩年也不曾來看過母親,母親不會埋怨她,母親一定會理解她不回來的苦衷。
天空颳起了一陣大風,她拉了拉頭上被吹歪的帽子,墨鏡和圍巾在酒店時已經摘下,走的時候忘了帶出來,只能依靠這個帽子遮住自己的臉龐,風越刮越大,眼看一陣暴雨即將來臨,司徒雅加快了步伐,想要在落雨前趕上山。
街上有些混亂,她走的匆忙又低著頭,結果不小心與一個路人撞到了一起,帽子被撞掉在地上,她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彎腰撿起地上的帽子,在直起身的剎那間,一輛車從她身旁緩緩駛過,車裡坐著的人是上官老夫人,視線不經意的相交,趙夕藺夢幻似的喊道:「小雅……」
「停車!停車!快停車!」
老夫人急忙對司機吶喊,哧一聲,車子剎了下來,她推開車門跳下去,定眼一看,剛才那個地方,哪有司徒雅,根本連個鬼影都沒有……
「是我眼花了嗎……」
趙夕藺愣在原地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