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對不起我愛你
「還好了。」
上官馳笑笑,確實是辛苦,只是辛苦的不是身體,而是心中壓抑的對她的思念。
「爸媽身體都好吧?」
「恩,都好,媽已經接受了晴晴離家的事實,這些天心情好轉了許多。」
「你呢?也好吧?」
司徒雅點頭:「當然了,我也很好。」
上官馳的歸來,令原本沉悶的家裡活躍了很多,上官老夫人吩咐傭人準備了一大桌子的菜,一個勁兒的往兒子碗里夾:「多吃點,怎麼瘦成這樣……」
「沙特那邊的合作一切都順利吧?」
父親跟兒子談論的永遠都是工作的話題比較多,儘管心裡其實也很關心兒子在那邊的生活。
「恩,很順利。」
上官馳點頭,把碗里堆的像山一樣的菜分撥到司徒雅碗里:「你也多吃點。」
老夫人沖老公笑笑:「咱兒子怎麼一點也不像你,多會疼老婆。」
「你的意思我對你不好嗎?」
「你就會顧著自己吃,什麼時候替我夾過菜?」
「他們那是生分,咱倆老夫老妻幾十年了,還需要做那些表面工作嗎?」
呵呵,一家人不約而同的笑了,似乎又回到了上官晴晴在的時候。那種輕鬆的氣氛。
吃了晚飯上了樓,司徒雅替上官馳整理行李,指著浴室說:「去洗個熱水澡吧,乘飛機最累人了。」
「好。」
上官馳進了浴室,站在花灑下,任冷水從頭淋到腳,一個月的冷靜已經讓他心裡不再那麼沉重,再機場看到司徒雅的瞬間,他的心裡除了對她滿滿的思念外,再也沒有其它的想法,負罪感,自責感,內疚感,隨著時間的流逝,都被遺忘在了沙特那個遙遠的國家。
他暗暗決定,要把那個秘密永遠藏在心底,以後加倍對司徒雅好,來彌補那一夜的虧欠。
出了浴室,司徒雅已經把行李整理好,拿了一條幹毛巾說:「我幫你擦頭髮上的水吧。」
上官馳坐在凳子上,司徒雅站在他面前,很溫柔的,很盡心的,替他從擦拭著每一根髮絲,她已經換上了一件性感的睡衣,知道今晚一定會是個浪漫的夜晚,分別了一個月,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都是多麼的想念對方。
她擦了很久,上官馳卻都按兵不動,她不禁有些奇怪,索性坐到他腿上,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慢慢的,慢慢的,想要主動親吻他。
上官馳的腦中出現了短暫的錯覺,他的眼前十分模糊,好像看到了那一晚,唐萱慢慢向他靠近的樣子,突然反彈似的跳起來,將司徒雅推到了一邊。
「馳……」
司徒雅驚詫的望著他,不明白他突然為什麼會對她這樣。
上官馳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控了,一把抱緊她,抱歉的說:「對不起,我可能太累了。」
「沒關係。」看到他眼中的疲憊,司徒雅並沒有過多計較,而是指著床說:「快休息吧,黑眼圈這麼重,我都懷疑這一個月你是不是沒睡過覺。」
事實上,這一個月上官馳睡得確實很少,因為心中太過煩悶,他每每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司徒雅指責他的眼神,那是怎樣的眼神,憤怒而絕望。
「小雅,我最近好像有點失眠,你給我唱首歌吧……」
司徒雅抱住他的頭,一邊撫摸他的頭髮,一邊唱著小時候媽媽經常唱給她聽的《搖籃曲》在她輕柔的撫摸和溫潤的嗓音催眠下,上官馳終於好好的睡上了一覺。
這一晚,他沒有半途醒來,已經整整一個月,他沒有這樣踏實的睡過,他果然,是不能沒有司徒雅的。
同一片夜空下,佇立在落地窗前的一抹窈窕身影,聽著身後的人的跟她說:「上官馳回來了。」
女人迴轉頭,月色下,是天使的面孔魔鬼的笑容,「那麼,好戲就要開場了。」
一清早,上官馳精神特別好,或許是睡了一覺的原因,颳了鬍子后與昨天判若兩人,似乎又回到了從前那個英俊瀟洒的男人。
他與司徒雅並肩下了樓,替她拉開凳子,兩人坐下來,美好的早晨就從美好的早餐開始。
「哇,兒子與媳婦的待遇就是不同,兒子一回來,無論是晚餐還是早餐都豐盛的過分。」
上官老夫人笑笑:「瞎說,哪頓餓著了你不成?」
「餓著倒不至於,但至少不會這麼豐盛吧……」
司徒雅拿起一塊三明治,夾了塊五分熟的牛排一起吃,不知是味道確實不錯,還是上官馳回來的緣故,她竟吃得特別香。
「喝點牛奶。」
上官馳撇她一眼,怕她吃的急噎著了。
「恩。」
司徒雅端起牛奶剛送進口中,就聽到門外傳來了喧囂聲:「小姐,我還沒有通報,你不可以進去。」
「我有急事要見上官馳。」
「你先等我通報一聲,若我們少爺讓你進來你再進來。」
「走開。」
唐萱面色陰沉的瞪一眼面前的警衛員,氣勢洶洶的衝進了客廳。
「你來幹什麼?」
一行人已經從餐桌上出來,齊唰唰的站到唐萱面前。
唐萱目光凌厲地掃一眼人群,冷笑:「很好、都在,那我們就可以把話一次性說清楚了。」
上官馳疾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切齒的說:「跟我出來。」
「我不出去,我要說的話他們有必要知道。」
唐萱甩開他的手,視線睨向前方,淡淡的說:「我懷孕了。」
氣氛在瞬間被凝結,所有的人都震驚的望向她,司徒雅只覺得心跳好像漏了一拍,臉色唰一下慘白。
「你懷孕管我們家什麼事?」
上官汝陽最先冷靜過來,憤憤的質問。
「上官馳的孩子。」
砰一聲,司徒雅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小雅!!」
上官馳驚慌的衝到她面前,一把將她抱進懷裡:「你不要聽她瞎說,她已經瘋了。」
「是不是我瞎說,你心裡比誰都清楚,需要我把證據拿出來嗎?!」
唐萱歇斯底里的咆哮。
她無法忍受她曾經的戀人當著她的面把別的女人當寶。
「你給我滾出去!」
上官馳憤怒的吼道,沖著一旁呆若木雞的警衛員說:「把那個瘋女人給我拖出去!」
兩個警衛員這才反應過來,一手拉一個胳膊將唐萱往外拖,唐萱奮力掙扎,切齒的吶喊:「你以為這件事是逃避就能逃避的了的嗎?你不承認我就向媒體曝光,讓所有的人都看看你們上官家有多麼冷血無情不負責任,你們不要臉面我也就豁出去了!」
「放開她!」
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的老夫人,一步一步走到唐萱面前,冷冷的問:「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懷的是我們上官家的骨肉。」
「這是B超檢查單,我已經懷孕一個月,我跟你兒子是六月十八號晚上同的房,你們可以算算日子對不對的上。」
「呵,僅憑一張B超單就想證明你懷的是我們上官家的骨肉?難不成你不知道二十年前,你母親也曾經這樣威脅過我?」
唐萱甩開警衛員攙在她胳膊上的手,仰起下巴理直氣壯的說:「沒關係啊,那就等孩子三個月後抽羊水做DNA鑒定吧。」
她的鎮定令上官夫婦頗為疑惑,上官汝陽走到兒子面前,輕聲問:「你們真的發生關係了嗎?」
他只是一時迫切的想知道真相,卻忽略了媳婦的感受,司徒雅的心在滴血。
「讓她滾出去。」
上官馳血紅著雙眼瞪著唐萱,抱著司徒雅的手在顫抖,他最怕的,終於還是來了。
「這個問題他不回答你們可以問我。」
唐萱低頭從背包里拿出幾張照片:「這個就是最好的答案。」
上官夫婦面面相覷,視線從照片上移向兒子,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司徒雅木然的從地上站起來,再木然的走向公婆,奪過他們手裡的照片,顫抖的看完后,砰一聲再次癱軟到地上。
上官馳比誰都能感受到司徒雅此刻的心痛,他若不是清楚她的感受,他怎麼會沉受著巨大的壓力卻不跟她坦白……
終於忍到了極致,他起身衝到唐萱面前,一把掐住她脖子,切齒的說:「也許那一天,我就該讓你死!」
唐萱面部扭曲了片刻,顫抖的說:「就算是死了,我也值了,我不是一個人。」
「那就去死吧!!」
上官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唐萱眼前一黑,險些背過氣,卻被上官汝陽及時出現制止了悲劇。
「你冷靜一點,現在事情發生了,你掐死她也沒用。」
「任何傷害我妻子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上官馳想到之前的夢,他視線睨向司徒雅,和夢裡的眼神一模一樣,憤怒而絕望……
他的理智全面崩潰,一把推開父親,再次衝到唐萱面前,卻被母親從身後抱住了腰:「馳,你冷靜一點,她肚子里還懷著孩子啊!」
場面一時間混亂不堪,司徒雅木然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夢一樣不真實,就在十幾分鐘前,她還覺得這是一個美好的早晨,為什麼頃刻間天就塌了,她的眼前,是無邊無境的黑暗……
「小雅——」
上官汝陽看到暈在地上的媳婦,驚慌的吶喊,理智崩潰的上官馳也在看到司徒雅暈倒后,發出一聲凄厲的喊叫。
司徒雅醒來時,分不清自己在什麼地方,也許是天堂,也許是地獄。
應該不會是地獄,地獄里不會有這麼明亮的燈光,可如果在天堂,她的心為什麼會覺得這樣痛?天堂不是會讓人覺得幸福的地方嗎?
心在痛,淚卻流不出,她不在乎別人在她心上劃一刀,因為她的心原本就已經千瘡百孔,她在乎的只是,她做不到的事,別人替她做到了。
她覺得自己,很沒用。
上官馳見她醒來,顫抖的伸手撫摸她的臉龐,她的沉默讓他感到害怕,他多麼希望她能歇斯底里跟他哭跟他鬧,至少要質問他為什麼會這樣,可是她沒有,她像一具被抽幹了靈魂的軀殼,唯一的反應就是眨著空洞的眼神望著他。
「小雅,想哭的話就哭出來,等你心裡舒服了,我再跟你解釋,你哭吧,哭吧……」
上官馳心痛的抵住她的額頭:「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的嗓音哽咽了,睫毛濕潤了,她這個樣子比拿刀捅他的心還要讓他覺得痛,痛的真的快要窒息了。
司徒雅還是木然的望著他,一句話不說,也不掉一滴眼淚,這不是心麻木,而是靈魂麻木,一個人的靈魂若麻木了,她還能有什麼情緒,她只能像個活死人一樣的活著。
「小雅,你不要這個樣子,你哭出來,你哭出來啊!!」
上官馳用力搖晃她的雙肩,心如萬箭穿孔,如果面前有一把刀,他會毫不猶豫的刺進自己的心臟,也好過於看到司徒雅絕望的樣子而心痛的死掉。
「為什麼是她?如果你想要個孩子,你可以去跟外面任何一個女人生,為什麼是她……」
為什麼是那個,一度踐踏她自尊的女人。
司徒雅在上官馳一遍又一遍聲嘶力竭的吶喊后,終於開口說話了,臉上卻還是沒有一絲生動的表情,哪怕是憤怒或傷心。
上官馳怔怔的望著她,因為感受到她強烈的悲傷而說不出話,司徒雅緩緩抬起空洞的雙眸,終於流出了一滴眼淚:「那是我,最後的尊嚴啊……」
「小雅,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那麼愛你,我怎麼可能背叛你……」
上官馳一把將她抱進懷裡,流出了心疼的眼淚,這是他第二次為司徒雅流淚,即使當初唐萱離開他的時候,那麼生不如死他也沒有哭過,可是現在,他卻抑制不住比金子還要珍貴的眼淚。
他想要解釋,可是他知道,在解釋之前他必須要安撫好司徒雅一顆傷透的心,一個有擔當的男人,不是在事情敗露后急著為自己辯解,而是承擔起該承擔的責任,無論那一晚他有多麼的無辜,都不能成為此刻辯解的理由,在說出我很無辜這句話前,他更應該的說的是,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