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不能沒有你
司徒雅迴轉頭,凝望著江佑南,心裡很抱歉,可是卻什麼也說不出。
「對於我來說,看著司徒雅幸福,就是生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兩人相互凝望了許久,最後司徒雅默默的走了,江佑南對她的感情是怎樣,她一直都很清楚,遺憾的是,她不能用一顆同樣的心來對待他。
婚宴廳並沒有多少客人,江佑南或許和當初的上官馳是同樣心態,不想讓太多人來參加一樁無愛的婚姻儀式。
司徒雅找到上官馳的時候,他正一個人喝著紅酒。
「想什麼呢?」
她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目光閃爍的搖頭:「沒什麼。」
「不問我剛才去哪了嗎?」
「應該去看新娘了吧。」
司徒雅笑笑:「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蟲了。」
她也倒了杯紅酒,舉起來與上官馳碰杯,然後小啜了一口,婚禮已經正式開始,看著挽著新郎胳膊努力笑得幸福的林愛,司徒雅感概的說:「看到今天的林愛,就好像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明明心裡七上八下,卻還要努力裝出幸福的樣子。」
上官馳聞言視線睨向她:「江佑南也一樣吧,明明不幸福,卻要裝作幸福的樣子?」
司徒雅沒反應過來,上官馳繼續:「跟你說了嗎?他娶林愛的原因?」
她這才反應過來,怔怔的眨了幾下眼:「你看到了?我們剛才在一起說話?」
「恩。」
上官馳垂眸喝一口紅酒,表情很不自然:「我看到了你們相互凝望了許久……」
司徒雅撲哧一笑,不可思議的問:「你在嫉妒嗎?」
「什麼話啊,嫉妒,我幹嘛要那樣?」
「所以才要問你啊,你幹嗎要那樣?嫉妒,是不能在一起的人才有的,你又不符合這條件,不是嗎?」
上官馳愣了愣,突然咧嘴笑了。
這是她新婚的第一個晚上,林愛坐在江佑南公寓的沙發上,整個人都在顫抖,是的,她在害怕,她非常害怕,不知道該怎麼對面江佑南,也不知道要如何適應這個新的陌生的環境。
她的腳邊放著她的行李箱,沒有多少東西,其實大多數的物品都被她留在了自己的房子里,因為她不知道這段沒有建立在愛情基礎上的婚姻到底能維持多久,所以,她不會把自己所有的東西全部搬進來,是為了將來省得麻煩全部搬出去。
「那邊是卧室,把你衣服掛進去吧。」
江佑南拿了瓶紅酒,坐到她對面,表情淡然的倒了一杯喝起來。
他一杯紅酒喝完,林愛還坐在原地沒動,他眉一挑:「怎麼了?」
林愛局促的搖頭:「沒事,就是還有點不太適應。」
「那就儘快適應吧,從現在開始,你要儘快適應兩個人的生活。」
聽他這樣說,林愛才鼓起勇氣,把她的行李箱拎進了卧室,寬敞而乾淨的卧室,充滿了男性的氣息,她撇見卧室中央他睡過的床,心忽然像小鹿一樣跳個不停,對於新婚之夜她其實也有一點點期待,雖然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整理完之後,她走出卧室,來到江佑南面前,窘迫的問:「還要喝多久,不去休息嗎?」
江佑南抬眸看她一眼,似乎已經有了醉意,招招手:「過來陪我喝一杯。」
林愛有些猶豫,但還是邁動了步伐走到他面前坐下,接過他倒的紅酒,牙一咬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她本不勝酒量,一杯酒喝下肚腦子就有些暈乎乎,痴痴的看著江佑南,突然借著一股酒力,伸手勾住他的頸項,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江佑南震驚的瞪大眼,下一秒,就用力甩開了她。
林愛被甩到了地上,心狠狠的鷙了一下,她咬了咬唇,默默的起身進了卧室。
她什麼也沒說,江佑南不會知道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怎樣的挫折,一直以來,連我喜歡你這四個字都不敢說出口的她,要主動親吻她喜歡的男人,那到底需要多少的勇氣,就只有她自己心裡最清楚。
像個傻子一樣坐在床邊,不知做了多久,突然卧室的門被砰一聲推開,江佑南沖了進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已經被他推倒在床上,然後,他的吻落了下來,很不溫柔,甚至可以說,很粗魯。
他吻她的脖子,吻她的下巴,吻她的臉頰,吻她的額頭,獨獨的,不吻她的嘴唇。
林愛怎會不明白,只有相愛的兩個人,才會忘情的親吻對方的唇,而她和江佑南,離吃口水的關係似乎還很遙遠。
「你喝醉了。」
她伸手想要推開他,卻被他反手制止:「我沒醉,不要再說話了,這是我們的新婚夜。」
既然知道是新婚夜,卻又為什麼說出這話的時候,充滿了深深的悲哀。
江佑南開始動手脫林愛的衣服,林愛用力掙扎,可是慢慢的,她不再掙扎了,緩緩閉上眼接受了現實,是的,這是她們的新婚夜,不管會不會覺得委屈,都要度過的。
她緩緩睜開眼,看到了身上的男人額頭汗水淋漓,身體因為情慾的刺激又紅又亮,可是他的眼中,並沒有情慾的色彩,而是一種近乎冰冷的木然,就好像正在履行一件必須要履行的事。
林愛重又閉上了眼,而且之後,再也不敢睜開。
至少這樣,她能感受的便只是身體的歡愉而不再是心靈的疼痛。
新婚夜,沒有遺憾,他們成了真正意義上有名有實的夫妻。
雖然,少了一樣最重要的東西。
司徒雅跟上官馳參加完婚宴后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帝王山,每個月的十五號,帝王山上都會舉行舞獅會,兩人一直看到深夜十點,才餘興未了的下了山。
車子開到一半突然停下來,司徒雅詫異的問:「怎麼了?」
「好像引擎壞了,我下去看看。」
上官馳下了車,司徒雅坐在車裡沒動,片刻后,他敲響車窗:「下來吧,看樣子我們要走回去了。」
司徒雅下車后頹廢的說:「不是吧,才從那麼高的山上走下來,走回去那不得累死啊。」
「有我在,怎麼會讓你累死。」
上官馳寵溺的笑笑,把後車廂的門關上,然後蹲下身:「上來吧。」
司徒雅愣愣的望著他:「你背我?」
「不然你以後我蹲下來幹嗎?」
她撓撓頭:「還是算了吧,你應該也累了。」
「上來吧,我是男人,累點沒事。」
上官馳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將她拉趴在他的背上,大喝一聲:「豬八戒背媳婦,走嘍!」
司徒雅趴在他背上咯咯的笑,只因為他說自己是豬八戒。
上官馳一路把司徒雅背回了家,中途她提議打車他卻不同意,到了白雲公館門口,司徒雅說:「放我下來吧,到家了,被爸媽看到多難為情。」
「沒關係,這時候他們早睡了。」
「你不累啊,還背上癮了是吧?」
上官馳搖頭:「不累啊,我還打算就這樣背你一輩子呢。」
司徒雅心裡暖暖的,雙手用力纏住上官馳的脖子,他兩眼一翻:「嗷,喘不過氣了,你想謀殺親夫嗎?」
「誰謀殺你了,我只是看你搖搖晃晃的,怕你把我摔下來而已。」
她使勁擰他一把,兩人嘻嘻哈哈的邁進了客廳。
上官汝陽的車子一直跟在兩人身後,他今晚外出回來的晚了,卻不經意看到了兒子媳婦恩愛的畫面。
坐在車裡,他的臉色異常凝重,思緒也陷入了一種凝重的狀態。
隔天下午,司徒雅接到了公公的電話,約她去名揚街的茶館見面。
說實話,司徒雅很困惑,她想不明白,公公怎麼會突然約她到外面見面,不過,她還是準時的赴了約。
坐在茶館的角落邊,她諾諾的問:「爸,你叫我出來是有什麼事嗎?」
上官汝陽嘆口氣,說:「小雅,你不要緊張,三年前發生在唐萱身上的事絕對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言外之意,他約她出來,不是要趕她走。
「那是什麼事呢?」
她心中隱隱覺得不安。
「是關於孩子的事。」
司徒雅手一抖,剛端到手裡的茶水杯掉到了地上,啪一聲,杯子碎了。
「你先冷靜一點,你聽我說,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我和你婆婆也是打心眼裡喜歡你,我兒子就更不用說了,可是傳遞香火的事對我們這樣的家庭來說,真的很重要。」
司徒雅心裡波濤洶湧,表面上卻還是努力保持平靜,「那爸的意思?」
「你先不要問我的意思,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
「我……我……我和馳……」
她剛想說她決定和馳領養一個孩子時,公公打斷了她的話:「如果你想說你們決定領養一個孩子,那就不用說了,我是不會同意的。」
司徒雅的心驀然涼了半截,她顫抖的問:「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讓我父親創下的百年基業,落入一個外人的手裡,我想要一個,身上流淌著我們上官家血液的孩子,小雅,你聽明白了嗎?我想要一個我們上官家真正的血脈。」
公公的話聽在司徒雅耳里,字字誅心,她的眼淚衝出了眼眶,「所以爸的意思,是讓我離開嗎?」
「不是,我一開始就說了,發生在唐萱身上的事絕對不會發生在你身上,我只是……」
上官汝陽有些於心不忍。
司徒雅吸了吸鼻子:「沒關係,爸你直說好了。」
「我只是想讓你委屈一點,讓馳到外面生個孩子,將來這個孩子你可以當自己的孩子撫養,我們不會跟任何人說孩子非你親生,而你在我們家的地位,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那一晚,她在公婆卧室的門前,已經聽到了同樣的話,以為這一天離自己還很遠,卻沒想到,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而且來得這樣快。
殘酷的現實面前,不是她想逃避就可以逃避得了,司徒雅心裡清楚,她必須要直面現實,做出一個兩全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