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是我的女人
司徒雅從容的態度任誰也看不出在撒謊,卻無法令面前的兩個女人信服,然而,司徒長風卻是相信了,不是一個父親對一個女兒的信任,而是因為他也不相信她能有這個能耐,將他們玩弄於股掌之中。
所以,他選擇了相信她的話。
將妻子和女兒拉進書房,關了門沉聲說:「我知道你們生氣,但我比你們更生氣,可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更不是跟她生氣的時候,只要她一天是上官家的媳婦,就一天對我們有用,所以,揉揉心口,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吧。」
司徒長風說的無奈之極,莫名其秒丟了一千萬,他能不心疼嗎?他比誰都心疼,然而心疼有什麼用?死無對證,打落了的牙就只能往肚裡吞。
安撫好妻女,他走出去:「小雅,你妹妹也是受了委屈無處發泄,你別往心裡去,她……」
「沒事,習慣了。」
司徒雅漠然打斷父親的話,看了看牆上的掛鐘:「不早了,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
「吃了飯再走吧?」
司徒長風說的是客套話,司徒雅自是清楚,她才不會那麼沒眼力見,這個家向來不歡迎她,今天,更是不歡迎。
出了小洋樓,心情格外的好,一直到白雲公館,心情持續好。
今天真是個非比尋常的日子,平時鮮少能在客廳里見到的人,竟然也在客廳里遇見了,司徒雅愉悅的招呼:「爸,媽,我回來了。」
上官夫婦迴轉頭,見到媳婦都挺高興,婆婆關切的問:「晚飯吃了嗎?」
她睨向一旁對她視而不見的某人,微笑點頭:「恩,吃過了,在我娘家吃的。」
「你爸媽身體都好吧?」公公接著問。
「恩,都好,他們也讓我問候二位來著。」
這時,不姑子冷不丁來一句:「嫂子,你妹今天咋回事?下午拎著行李發了瘋似的跑出去了,我拉都沒拉住,好像在咱家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司徒雅怔了怔,視線再次移向某人,他好像不打算說什麼,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沒什麼,她就那樣,從小被我爸媽寵壞了,興許是我昨晚說了她兩句,她不高興所以就回家了。」
「第一眼就覺得她任性,跟嫂子真不像是一個爹媽生出來的。」
上官汝陽聞言沒好氣的笑笑:「別五十步笑百步,我跟你媽寵你寵得還少?」
「哎喲,說著說著她,幹嗎要說到我身上,我跟她那壓根就不是一路人,我哥才跟她是一路人。」
躺著也能中槍?上官馳頗為不悅的抬起頭,質問妹妹:「我怎麼跟她一路了?」
「你們都是寵一寵,脾氣就很壞的人,是吧,嫂子?」
這小姑子真會拉人下水,自個這麼認為就算了,還要問她。司徒雅皮笑肉不笑的點頭,又搖頭,說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索性手一指:「我還有試卷要批閱,先去忙了。」
她逃也似的離開了客廳這個是非之地,到了她的小密室,砰一聲躺到床上,嘴角微微上揚,牽出了一抹月牙般的淺笑。
還是一個人的時候好,可以自由自在的呼吸。
「心情似乎不錯。」
驟然間空降的聲音嚇了她一跳,猛得坐起身,驚慌的問:「怎麼進來也不敲門?」
上官馳倚在門邊,雙手環胸,理直氣壯的反問:「你關門了嗎?」
她沒關門嗎?……好像確實沒關。
「找我有事?」
尷尬的轉移話題,正襟危坐地等著他說明來意。
「我覺得你應該會有話想跟我說。」
她果斷搖頭:「NO,我沒話跟你說,我能跟你說什麼,我跟你從來就沒有共同語言。」
「那我可就挑明了,是你做的吧?」
上官馳雖然沒有明確哪件事,司徒雅卻驀然心虛了,她開始困惑,在他英俊冷酷的外表下,藏著的到底是一顆怎樣明察秋毫的心?為什麼她可以騙得了父親,卻騙不了面前這個男人。
雖然,她連否認都沒有否認,就知道,騙不了他。
「恩。」
不想做無畏的掙扎,於是,泰然自若的點了頭。
「為什麼?」
兩人的對話多數都是這樣言簡意賅,上官馳想聽的只是重點,所以她不需要解釋太多不著邊的理由。
「不甘心自己被這麼無意義的賣掉,所以想把賣身的錢轉贈給慈善機構。」
「很有說服力的理由,但在我看來,多少都有些報復的心理。」
「為什麼這樣說?」
「難道不是嗎?第三者生的孩子,從來都會恨那個拋棄了她母親的男人。」
司徒雅心無旁騖的笑了:「分析的很有道理,可惜事實並非如此,第三者生的孩子,沒有理由去記恨別人。介入別人的婚姻,本身錯的就是自己。」
前提是,如果他們不是對她母親犯下那麼不可原諒的罪過。
「很好,希望真的如你所說,雖然已經離過六次婚,但這並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一個借我上位的女人在身邊。」
他的立場,在知道他受過傷害的那一天起,就已然預料到。
所以,她就只能這麼無奈的,活在說一個謊去圓另一個謊的混沌生活中。
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身影,她突然張口問:「是怎麼知道的?怎麼就那麼確定是我做的?」
「除了你,我還有第二個可以懷疑的對象嗎?」
上官馳回首,她默然。
「司徒嬌應該也跟你說了吧,說是我暗示她進的書房?」
「說了。」
他意味深長的瞥她一眼:「她要去找你算帳,被我攔下來了。」
「為什麼要幫我?」
這句話,司徒雅問的很唯諾。
「在法律上,你是我的女人,別人懷疑你的時候,我理應站出來維護。」
「……謝謝。」
她誠惶誠恐的道謝,一句你是我的女人,多麼的讓人遐想萬分啊忐忑不安。
半夜,司徒雅被一陣飢餓感折磨醒,她揉揉乾癟癟的肚子,這才想起,晚飯還沒有吃。
本來胃就不好,三餐再不規律,離死期就不遠了。
摸索著爬起來,把門拉開一條縫,四周靜謐一片,只有男人沉穩均勻的呼吸聲。
她躡手躡腳的邁出密室,匍匐前進,準備到樓下廚房找些東西吃,怕驚醒了上官馳,於是壓抑著動作,幽靈一樣飄了出去。
到了樓下廚房,打開冰箱一看,都是些生冷的食物,她吃不了這些涼的東西,視線環顧一圈,撇見一盒泡麵,如獲珍寶似的拿到手中,倒了熱水便耐心等候。
人在最飢荒之時,感到最幸福的事,莫過於能吃上一碗熱騰騰的面,此刻,泡麵散發出的香味,讓她覺得幸福極了。
在等待面熟的過程中,她趴在桌上假寐,渾然不知前方什麼時候已經站了個人,正好整以暇的望著她。
約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她拿起叉子勾起一團面就往嘴裡塞,脖子微微仰起的時候,終於發現了前方的異常,頓時,一口面卡在嗓子眼,咽也咽不下,吐也吐不出,窘得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上官馳似笑非笑的走過來,撇了眼她手中冒著熱氣的泡麵,戲謔的問:「不錯吧?味道。」
她嚼臘似的把那一口面吞下去,尷尬的點頭:「還好,你要不要嘗嘗?」
「你認為我會吃這種東西嗎?」
她認為他不會吃這種東西,所以,她只是象徵性的問一問。
「你是來喝水的吧?」
司徒雅站起來想幫他倒杯水,他意味深長道:「我來看你幹什麼。」
「我啊。」僵硬的笑笑:「我來吃點夜宵。」
「晚飯沒吃嗎?」
「吃了呀。」話剛落音,肚皮很不爭氣的響了幾下,忙不迭解釋:「吃的少。」
「想不想出去吃點好的?」
司徒雅以為她聽錯了,沒敢應答,也不敢讓他再說一次,就那麼傻愣愣的站著。
上官馳等的不耐煩了,挑一眉:「去是不去?」
「啊?哦,好啊。」
把泡麵簡單收拾一下,追著他的步伐出了去,外面的夜,沒有黑到伸手不見五指,他走在前頭,她跟在後面,月光灑在兩人身上,迤邐出二條寂寞的影子。
或許是因為時間的緣故,上官馳並不打算走遠,挑了間離家很近的餐廳。
餐廳不大,但環境很好,乾淨清雅,暖黃色的吊燈散發著柔柔的光,北美的裝修風格,配上涓涓流水般的音樂,讓人恍然間有種錯覺,走進的不是一間餐廳,而是一處溫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