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射擊門事件
兩人沉默著。
顏玉處在失去貞-操的痛苦往事回憶中。
柳根緊咬腮幫憋著一口惡氣發泄不出。
「後來他推薦你進國家隊了嗎?」最終是柳根打破了沉默,他感覺身上有些涼,慢慢躺進毛毯里低聲問。
「沒有,幸好我沒進國家隊,不然,這輩子,恐怕都不會遇到根哥了。」顏玉輕聲笑了笑說:「他推薦了我的另一個女隊友。」
「這麼說,那個色教練,也把你的女隊友給睡了!」柳根壓抑著怒火,閉上眼睛。
「在第一次時,教練要我用口為他……我死活不願意,而且整個過程,我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用他的話說,就像在奸-屍,毫無樂趣。」顏玉苦笑一聲說:「後來教練又約了我幾次,但每次,我都找各種理由推脫了,而且,在最終決定推薦誰進國家隊前一周,他還提到了錢,開口要十萬元,我爸媽都是一般工薪階層,哪能拿出那麼多錢,當然,要是我開口和爸媽要,他們會為了我的前途,到處借錢的,但我隻字未向爸媽提過。也許教練從我身上不僅得不到樂趣,也得不到錢,所以後來,我知道被推薦的女隊友,不僅多次給他帶去樂趣,而且還給了他十萬元」
「你就那麼算了?」柳根問。
「我的脾氣你又不是不了解。」顏玉鼻子哼了一聲:「豈能忍氣吞聲饒了他!」稍微停了一下,接著說:「我寫了舉報信,實名舉報到市體育局,局裡為此也派人下來查了,但最終結論,說我沒有團隊意識,有意抹黑射擊隊,要開除我,可笑的是,那個教練卻站出來為我說話,要體育局領導網開一面,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局領導為此,還誇教齡高姿態,呵呵……你說可不可笑嘛?」
「你還笑得出來!才不可笑嘞!是可恨!恨不得把那個色教練和體育局的那幫狗官統統滅了!」柳根此刻,心裡確實這麼想的:「最後呢?你還留在射擊隊繼續跟著那個色教練訓練嗎?」
「你說我還能留在那裡等著教練再次糟蹋嗎?」顏玉冷冰冰的說:「我主動離開了,但並沒放過教練。」
柳根心想:這才是我認識的顏玉。
「你怎麼做?」柳根很想知道顏玉會如何討回公道。
「我暗地裡找了過去的師兄師姐,從他們那裡收集他索賄和要挾引誘女隊員陪睡的資料,但他們害怕,不敢說出實情。」顏玉似乎沒了睡意,坐靠在床頭,朝躺在地鋪的柳根瞅一眼:「我想,要是能當上警察,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調查他,於是在公開向社會招考警員時,我報了名,楊支隊長從我報名填寫的資料中,看到我過去在射擊隊,便親自面試我,最終,我進了特警隊狙擊班。」
「這樣你便可以名正言順的找那個色教練麻煩了,是嗎?」柳根問出心裡所希望的。
「我太天真了,為此,差點被開除。」顏玉自嘲的笑:「有一天,我特意穿了警服,到射擊隊找到教練,還真把他嚇了一跳,在他辦公室里,也就是我被他糟蹋的地方,我動手打了他,當時我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和力量,踹了他命根兩腳,看到他疼得昏倒在地,我頓時心慌了,只好喊射擊隊的人來,把他送到醫院,醫生檢查后,說他的兩個睾-丸碎裂,需要手術摘除,不然會危及生命,呵呵……就那樣,我把他變成了太監。」
柳根卻笑不出來,暗自為顏玉捏把汗:「後來呢?」
「後來……呵呵……楊支隊為此大怒,我便把原委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就在局領導要開除我警籍時,楊支隊長站出來堅決反對,並讓人為這件事展開調查,最終,查實了變成太監的教練,在擔任射擊隊教練期間,先後潛規則了十三個女隊員,包括我在內,一共收取了兩百多萬元的賄款,同時,還牽扯出幾個體育局的領導,最終他們都被判了刑。這便是南海市轟動一時的『射擊門』事件。」顏玉講完,朝柳根這邊邁過頭來問:「根哥,難道你沒聽說過『射擊門』事件嗎?」
柳根還真沒聽說過,要不是顏玉親口講出來,他根本不相信崇尚公平公正健康的體育運動精神的體育界,竟然如此黑暗。
「我過去每天只知道讀書和想法子的填飽肚子,不看報也不看電視,即使同學私下議論什麼新鮮事,我也充耳不聞。」柳根心情低落的回答。
「當時可是全國轟動,報紙電視網路,鋪天蓋地爭相報道,還有很多記者要求採訪我,但都被楊支隊長的那張陰臉給擋回去了。唉……好人不長壽啊,楊支隊長要是還活著……」顏玉話語哽咽,為楊支隊長的死,她用了很長時間才從悲痛中擺脫出來。
這下柳根終於明白為何顏玉對楊支隊長那麼重感情了,原來有這層關係。
「是嘞,這個社會,病入膏肓嘞,快沒藥可救嘞!」這要是在兩年前,柳根絕不會發出如此感概,但此刻,他最有感慨權,儘管年紀不大,但他所遇到的,即便是活了百年的人,一輩子也遇不上他遇到的其中一件。
「根哥,你會在乎我不再是處女了嗎?」顏玉又把話題變回到開頭的問題上。
柳根慎重而不容置疑的說:「顏玉,不管將來怎樣,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純凈潔白的。」
像是聽了柳根這話,讓顏玉感動得哭了,她嚶嚶的哭泣聲,攪得柳根心亂如麻,多希望能到床上去,把她抱在懷裡安慰她,但他現在只能躲在毛毯里,什麼也為她做不了。
「哭,都哭出來,把你內心的委屈和過去的遭遇,用淚洗掉。」柳根柔聲說。
顏玉哇的一聲哭出來的同時,從大床上翻滾下,隔著毛毯,匍匐在柳根的懷裡:「從教練奪走我貞操,到揭露真相,我一直很堅強,即使在爸媽面也沒哭過……嗚嗚……總認為那是我愛慕虛榮,內心貪婪所犯的錯……嗚嗚……可現在,我……嗚嗚……在根哥面前,我卻感到萬分的羞恥……嗚嗚……悔恨當初不該那樣……嗚嗚……要是早點認識根哥……嗚嗚……」
「好嘞,都過去嘞,一切都過去嘞,再怎麼可怕的噩夢,都會有醒來的時候,我們現在,應該為能有如此機會呆在一起感到開心才是嘞。」柳根雙手摟抱住顏玉抽噎的嬌軀,撫慰她,在她那滿是淚珠的臉上,不停的吻著鹹鹹的淚說。
顏玉在隔著毛毯的柳根懷裡,逐漸平息下來,頭靠在柳根裸-露寬廣的胸膛,像是從他那強有力的心跳聲中,獲得了無窮的力量和安慰。
「謝謝你,根哥。」顏玉柔聲說。
「是我該說這句話。」柳根的手,輕撫顏玉穿了浴袍的背說:「你對我如此信任,而我卻不能為你做任何事。」
「不,你已經給了我很多很多,遇到你,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事。」顏玉的手指,在柳根結實的胸肌上輕輕觸摸著:「就在你帶著警察把我從彭老大手中救出那刻起,我的心就屬於根哥你了。」
「可是我……」柳根的口被顏玉的唇堵住。
顏玉親吻柳根一會,才依依不捨的從柳根的唇上移開,用手指在他左臉的疤痕上摸著說:「我不會成為根哥任何負擔的,不管將來如何,我都會衷心祝願你和歐陽雪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只有她配得上根哥你。」
柳根的眼眶濕潤了,他還能說什麼,千言萬語,此刻都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緊緊擁抱住顏玉的嬌軀,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對她的深情回報。
兩人摟抱在一起,默默的誰也不說話,但都能感覺到彼此心中的那份信任和愛意。
不知不覺,顏玉困頓得眼皮耷拉蓋住眼睛,似乎在柳根的擁抱中,她不用害怕什麼,心裡無比的踏實。
但柳根,卻怎麼也無法入睡,他把顏玉輕輕的從懷抱里剝離開,用毛毯把她的身體和自己裹在一起,一點邪念都都沒,內心純潔得就像一張白紙,好像和自己躺在一起的,是需要他守護的嬌弱孩童,讓她在自己懷中永遠做的是純真甜美的夢。
柳根思緒繁雜,想了很多,想得很遠,每次他在重大事情要發生的時候,都會一頭亂麻,越想越理不出個頭緒。
他想得最多的,是自己身上背負的情債,差再多的錢,可以想辦法努力的去還清,總有還清的時候,可所欠的情債,卻怎麼還也還不清。從梅迎春開始,他就陷入到這種不斷欠情債的無底漩渦中,儘管他有時努力的去避免增加這種溫柔的債務,可實際卻往往適得其反,即使他有意識的想避開,但卻無論如何也逃不脫,肖素白便是如此。
想到肖素白,柳根的心一陣抽搐的疼,為失去的那個不知性別的孩子。
他從肖素白失去孩子的經歷中,開始對那些恐怖份子和心理變態殺人者深惡痛絕,把他們當成殺害了自己親人的仇敵,所以他才給顏玉說出要把邢國軍和川島貞子一起滅了。
如此決定,不是為了屁的國家利益和榮譽,而是為了泄恨。
如果說柳根真的變了的話,那麼,他的這種變化,不是富有了,而是殘忍和冷血了,當然,是針對那些他痛恨的人。
而此刻,望著像嬰兒般熟睡在身邊的顏玉,柳根心裡暗自發誓,這次任務,即使搭上自己的命,也不能讓顏玉有絲毫的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