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還錢
「柳根,快請進來。」梅迎春打斷柳根的問,微笑著,側身低頭,像是有意不想讓柳根看到她的臉。
柳根走進門,把鞋脫掉,今天他特意穿了雙乾淨的藍黑色襪子,上次和夏陽到溫寒梅別墅,他穿的是白襪,脫了鞋襪子底黑黑的,很難堪,梅迎春把門關上,彎腰在鞋櫃里拿出一雙拖鞋,放在柳根腳下。
這個動作,讓她t恤的領口下垂,柳根低頭正好從這個微微敞開的口子,瞅見她沒戴胸罩下墜的胸,他趕緊穿上拖鞋,移開目光,在屋子裡掃了一圈。
客廳不大,但很整潔,寬大的落地窗,讓屋子顯得特別亮堂,右邊靠牆長條柜上擺放了一台電視,柜子下邊有影碟機,柜子上擺了一個花瓶,但裡面沒有花,左邊靠牆是一組布藝沙發,透明的玻璃茶几上,擺放了一個水果盤,裡面裝有幾個橙子和蘋果。
「柳根,別站著,快坐下。」梅迎春招呼柳根。
「哎……」柳根應一聲,坐進沙發里。
梅迎春離柳根一個空位的距離坐下,拿起一個橙子剝皮,臉上帶著微笑,但眼瞼卻下垂不看柳根:「同學們中秋節過得開心嗎?」
「在酒過得很開心嘞。」柳根笑呵呵的回答,望著梅迎春很小心剝橙子皮的雙手,橙子的皮在她手指間,分成四瓣慢慢打開,露出裡面胖乎乎的果肉。
「給,吃個橙子。」梅迎春把剝開皮的橙子,連皮帶果肉遞給柳根。
「謝謝梅老師。」柳根伸出雙手,接過梅迎春手中剝好皮的橙子,他覺得橙子剝得就像一件藝術品,擔心損壞了似地捧著。
梅迎春雙腿併攏,雙手合在一起放在雙腿間,她像是比柳根還緊張,還是不敢直視柳根雙眼:「柳根,你……在醫院裡……的工作……怎麼樣?」
柳根沒有吃橙子,捧在手心裡,他不忍心把這樣一件像藝術品的東西給糟蹋了。
聽到梅迎春的問,柳根微笑回答:「好著嘞,雖然不是天天都有活,但能及時拿到錢嘞,呵呵……比那些到處討薪的民工兄弟們強嘞。」
「他們給你多少錢?」梅迎春這才抬眼望著柳根問。
「很多嘞。」柳根沒說具體多少錢,他擔心說出來,讓梅迎春難堪,實際拿到的錢,並沒有她當初幫他攬活乾的時候說的那麼多。
「好多究竟是多少?」梅迎春追問。
「呵呵……」柳根想不到梅迎春會對這件事如此在乎:「每次兩百嘞。」
「兩百?」梅迎春臉色變了,雙手也從雙腿間離開,往柳根這邊挪動了一下:「怎麼才兩百呢?所有科室給的,都是兩百嗎?」
「是嘞。」柳根點頭回答。
梅迎春從沙發上猛的站起,雙手抱在胸前,在客廳里來回的走。
柳根想不到梅迎春會如此反應,有些不解的望著茶几前走來走去的梅老師,她那寬鬆的t恤,在她雙手抱在胸前後,一左一右的兩個小點很清晰的把t恤頂起,柳根的雙眼,跟著那兩個點,隨著梅迎春來回走動而轉動。
「他們怎麼能這樣做呢!太無恥了!拿著藥商回扣,收取患者家屬紅包也就罷了,竟然連辛辛苦苦搬運屍體的勤工儉學的學生血汗錢,他們都要剋扣,這太不公平了!」梅迎春憤憤地說著,面對柳根站住:「柳根,你告訴我,這段時間,你一共搬運了幾具屍體?」
柳根雙眼更加清楚的看到了梅迎春胸前的那兩個頂起的小點,目光慢慢朝上移,見到梅迎春受傷的臉很嚴肅,他立即收住心性,從梅迎春的這種神情,他看出了她的憤怒,她是想為自己出頭討說法呢,柳根心想:可不能讓梅老師去為自己爭這口氣,否則,人家一怒之下,不給打傳呼了,找別人去干,自己不就啥都沒嘞。
「梅老師,兩百塊對我來說,已經夠多嘞,要是沒有了這個活,我便少一份收入,我已經很滿足了,真的,請你別去和他們理論,他們給多少我都樂意去做。」
梅迎春深深嘆口氣,放開抱在胸前的雙手,那兩個小點也隨之變得沒那麼明顯了,走過來坐下:「是啊,要是我去理論,也許可以把他們欠你的要回來,但那也會促使他們找另外的人代替你。」
「呵呵……是嘞,等著掙錢的人排隊嘞,這份錢,別人想掙,還沒門路嘞,要不是梅老師你幫說話,也輪不上我這樣的人嘞。」柳根說著,把捧在手裡的橙子放在茶几上,從褲兜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錢,雙手遞過去:「梅老師,今天,我是來還你錢嘞。」
梅迎春驚訝的看著柳根手中的錢:「你還我什麼錢?」
「呵呵……梅老師替我交的學費和墊付的呼機費。」
「可是……你的學費真不是我交的,你不該給我,是……」梅迎春立即把話打住。
「是誰替我交的?」柳根望著梅迎春問。
「我答應過人家,不說出來的,你就別問這麼多了。」梅迎春雙眼躲躲閃閃的說。
「那請梅老師替我還給那個好心人。」柳根把錢往前一伸,送到梅迎春搭在雙腿間的手上:「請梅老師替我謝謝那位好心人,我會一輩子記住這件事嘞。」
「你這麼快湊夠錢,不會真的去貸款了?」梅迎春雙手接住錢,疑惑的問,她還不知道柳根當葯人的事。
「不是嘞,我參加校醫院招聘的服藥志願者……」柳根快人快語,目的是想讓梅迎春心安理得的收下這筆錢。
「什麼?你當葯人!」梅迎春當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驚愕的望著柳根:「那是在做試驗,說白了,是拿人當動物一樣的做試驗!你怎麼會去……」
「呵呵……不礙事,我身體好著嘞。」柳根打斷梅迎春的話,笑呵呵的說。
「這麼說,這錢是你當葯人賺來的?」梅迎春雙目含淚,望著手中這搭厚厚的錢,覺得它們無比沉重,雙手十指握攏,把錢緊緊拽在兩隻手心裡。
「也不全是,第一筆沒拿到這麼多,是我身上本來有一點,加上這段日子搬運屍體掙的。」柳根看到梅迎春眼眶裡的淚,心中自責真不該給她說當葯人的事梅迎春把錢『啪』的扔在茶几上,再次站起身,跑到落地窗戶邊,面朝陽台外垂頭站著。
柳根看到她肩膀一聳一聳的,屁股哪還坐得住,把好好的梅老師,給惹得哭了,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於是站起身,走上前,站在梅迎春身後,小心翼翼的說:「梅老師,對不起,我說的話惹你心裡難受了,我……」
忽然,梅迎春轉過身,一頭撲進柳根懷裡,嗚嗚的哭出聲,身體還一顫一顫的,頭深深埋進柳根的胸膛。
這個忽如其來的動作,把柳根給嚇傻了一樣,身體一動不敢動,雙手不知該去摟抱梅迎春,還是把她從自己身上推開。
梅迎春早想有個可以盡情哭訴的依靠,早想把心中積攢的苦水倒出來,可身邊沒有值得信賴的人,這幾天,她一直強忍住,始終沒放聲哭過,甚至,她都沒把要和陳永生離婚的事告訴家裡人,她不想讓更多的人為她感到傷心和痛苦,她在默默承受著一切。
對一個女人來說,能像她這樣堅強的挺了這麼多天,已經到了一個極限,是該有雙堅實的臂膀依靠的時候了。
而柳根,在梅迎春的心裡,已經不完全是她的學生那麼簡單,從那天陳永生對她施-暴,腦海想到柳根後身體得到極大滿足中,她的內心世界發生了非常大的變化,她勇敢的提出和陳永生離婚,也多少和柳根在她閉上眼睛出現有很大的關係。
在如此一個憑幻想都能給自己帶來快樂的男生面前,她再也偽裝不下去。
柳根說出當葯人的事,只不過是個引子,把梅迎春憋屈的淚水引發出來罷了,就像一個蓄滿水的水庫,忽然被人用炸藥炸開個口子,水庫中的水奔涌而出一樣。
此刻梅迎春的淚水,就像決堤的水庫洪水,嘩嘩的流個不停。
但柳根不知道梅迎春內心的苦呀,他還以為是自己說的話,讓靠在身上哭泣的梅老師難過得掉淚了呢。
這讓柳根心裡對她充滿了感激之情,一個非親非故的人,竟然能那麼關心自己,愛護自己,為自己冒險當葯人難過得哇哇失聲痛哭,這是一種多麼值得感激的關愛呀,怎麼能不讓人家撲在自己懷裡哭一哭呢。
柳根穩穩的站住,像一根木樁似地,給予梅迎春一種屬於一個男人般的堅實依靠。
梅迎春在柳根懷裡忘情的哭泣,抽噎帶動身體一聳一聳的。
柳根平靜下心以後,感覺到了梅迎春抽噎時身體的動,她那沒戴胸罩的胸脯,是那麼的綿軟溫暖,緊貼在他結實的胸肌上。
柳根有些恍惚了,闔上雙眼,腦海又浮現出那天看到梅迎春屁股的情景,想到了那晚的春-夢,他的手有些不聽使喚的慢慢抬起,猶豫著輕輕把手掌放在了梅迎春聳動的腰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