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雷雨夜晚
「在那個難忘的夜晚,所有的閃電雷鳴就像一出美妙的交響樂,而死亡的獨唱,也成為了絕響。」
老區把所有的巧合連結到了一起,他感覺,是自己房子的風水出了問題,才會一直「鬧鬼」。於是雪柔將計就計找來一位頗為「資深」的道士先生,來指點迷津。只見那老頭眼睛眯縫著,煞有其事的坐著法,念著咒語,彷彿在跟空氣里的某某進行著認真的對話。一場煙熏火燎下來,把整個客廳都弄的烏煙瘴氣。
「到底怎麼樣啊,先生,什麼在作怪?」老區搓著手背,緊張的問著。
「難啊,難!」道士老頭把手裡的法器放到桌子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手抱著頭,顯得很沮喪。
「怎麼說啊!大師?你一定要幫幫我啊!」
「哎。不是你這座房子的風水有問題,是這屋子下住的九尾狐仙,你們驚動了她啊!」
「狐仙?」雪柔假裝驚訝的看著老區。「我們不知道啊!不知者無罪啊不是!」
「對對,我們不知道,要是需要祭拜什麼的,我們就好好的把狐仙供起來,這樣行嗎?」老區殷切的期盼著。
「現在已經晚了,狐仙在這裡修道,你們卻終日在這屋子裡行淫穢之事。尤其是你,」道士老頭指著老區的鼻子說道:「從你的面相來說,你尤為貪戀女色,風月事不斷,過度的荒淫只會折損你的陽氣和壽命。」
「那怎麼辦啊,大師!那我們離開這裡,換個地方?」
「這樣,你先把你的八字告訴我,我幫你看看。」
老區說出了自己的生辰。那老道眼睛一瞟,拍手作答:「果然如此!不出我所料!這房子可不能換。」
「這又怎麼說啊?」
「這宅子的風水和你的八字特別契合,會助長你的運勢。可惜,這房子是通過不義之財所獲,所以上上下下都充滿了業障。加上狐仙的影響,所以才會寢室難安。從你的命格來看,不出一個月你就會有一場大劫,依我的法術,根本無力回天,但是狐仙卻可以。」
「啊?這件事當真?狐仙不是害我的嗎?」
「噓!」道士的指頭放在嘴巴上。「狐仙可是上神,你只要能做到和她和平相處,讓她感覺滿意,她自然會幫你了。」
「那我應該怎麼辦?」
「每日早晚用我給你的長香熏遍全身,門頭貼上符咒。晚上戊時誦讀百遍十小咒,可以減少你的罪孽。客廳的東南角擺放整隻活公雞來供奉狐仙。能不能讓狐仙幫你,就看你虔誠不虔誠了,記住,這公雞一定不能死。如果突然死了,肯定就是你惹怒狐仙了。到時候發生什麼事,我沒辦法救你了。」
「好,多謝大師點撥。」平日一副官派的老區竟然這時候顯得無比的謙卑。
別墅從此變了樣,活脫脫成了一個神婆的廟。
這些煞有介事的東西,都不過是雪柔的障眼法而已。那長香里摻雜了微量的致幻迷藥,老區每日很難察覺,那藥性卻在一點點侵擾著他的心智。雪柔為他消業的咒語,更是用了一種近似呼麥的發聲手法去誦讀,這種特殊的聲波粉碎著他顱內所有積極的細胞,讓他有些厭世。日復一日,老區的眼袋越來越大,精神也開始一蹶不振,似乎,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快要被掏空了。
「那天晚上,雷電交加的,聲音很大。老區在書房讀著大悲咒,聲音有點大,是為了不受那雷聲的影響。閃電一道道劃破長空,閃在他的經書上面,似乎一下子就要劈斷那些咒語。」
雪柔穿著睡衣給他倒了一杯白水,暖暖的玻璃杯在檯燈下發著裊裊的霧氣。「別太晚了,早點休息。」她溫柔的叮囑了一句。
老區微笑著親吻了一下雪柔的手,然後繼續認真的翻起書來。
風越來越大,窗戶都被刮的有些呼呼作響。老區起身重新關了下窗戶。閃電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閉上眼睛揉了揉,緩和著這種不適的感覺。「啊——!」一聲特別尖銳的女聲從樓下傳了過來,然後又馬上悄無聲息了。
「小雪!」老區一邊披著外套,一邊往外走。他剛打開房間的門,自己就被腳下的什麼東西絆住了。「卧槽!」他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那腳下肉肉乎乎,羽毛和血液黏在一起的面目全非的怪東西,再仔細一看,不是養在樓下的那隻公雞嗎?這麼殘忍的死法,肯定是大凶之兆!那道士說,這公雞不能死,死了就大難臨頭了!老區慌張了起來,他往外面望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周圍竟然都變得一片漆黑,那書房裡的燈也瞬間全部滅了。「雪柔在哪裡,雪柔呢……雪柔!你在卧室嗎?」老區戰戰兢兢的大聲喊著,沒有回應。他的兩腿更加發軟起來,好像變的完全不聽使喚了。「為什麼,為什麼感覺天旋地轉.……」老區的大腦開始迷離起來,他周圍的黑色空間好像是折成了一個扭曲的形狀,讓他無法平衡,又觸摸不到!他緊張的往前走著,不斷的喊著雪柔的名字,每喊一次,就感覺元氣損傷一分,突然,他的腳一下子懸空,從樓梯滾落了下去。
老區的腦袋受到了輕微的震蕩,立馬一動不動了。
「所以是你把老區吊了起來,製造他縊死的假象?」淑離問道。
「我怎麼會有這種力氣,關鍵的時候,還要有幫手才行。」
「你還有幫手?這種殺人的勾當,誰會來幫你做?」
「路曼。」當雪柔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淑離的心涼了一大截。
「路曼一直暗戀我,從見我第一面起,他就深深的愛上我了。他追求田青,不過是找機會和我暗通款曲罷了。」
「你們.……怎麼可能!」淑離質問著。
「感情的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田青青不願意麵對路曼不喜歡她的事實。一直在自欺欺人。」
「好,這個先不談。那你告訴我,你們是怎麼合夥把老區害死的。」
趁著老區昏迷的時間,雪柔打電話叫來了早有準備的路曼。路曼第一次做這種事,整個人都無比的慌張。雪柔鎮定的抱住了他,不斷用甜言蜜語安慰著。有時候,中了情毒的男人會比女人更傻。做出更加瘋狂的事來。
「我把他背上去。」路曼奮力抓住老區的一隻胳膊,攬在了自己脖子上,進而把整個身體都馱了起來。
雷電的聲響個越來越強烈,兩個人的心臟都開始加速了起來。
「現在要怎麼處置啊,雪柔?」路曼的眼睛里滿是慌張的神色。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你還在猶豫什麼?」
「不是.……我,老區現在畢竟只是昏迷,我們.……這樣做真的對么.……」
"我們都做到這一步了,再不把他辦了,馬上他就會醒過來了。你覺得他醒了之後能放過我們嗎?」
路曼依舊愣在那裡,有點手足無措。雪柔見狀趕忙一把抱住他,在他的臉頰深深的吻了一下。
「我愛你,路曼。我想和你在一起。」
路曼狂吻著雪柔的嘴,然後激動的說道:「嗯……我也是,我不會後悔!」
「那我去拿繩子!」雪柔從柜子里拿出藏好的繩結,踩著摺疊椅把它按到了鐵架子上。
老區微胖的身體好不容易被掛到了上面,騰空的那一刻,他本能地在昏迷中反抗了片刻,那手腳先是撲騰了幾下,然後一陣微微的抽搐,最後整個人變得靜止而僵硬了。隱約中,有那麼幾秒的時間,他的瞳孔在最後模糊的捕捉到了雪柔依舊清純的臉,那張臉,此時正在微微含笑,彷彿對面的自己對她來說只是一種牲畜的肉,不帶有任何的感情。他甚至還來不及絕望,那口氣就已經斷在繩索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