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是人都有命門
潘瑜翻開田凱的驗傷報告:顱骨骨折,全身多處軟組織受傷。
她鬆了口氣,卻又暗想陸澤西應該下手再狠一些,打得田凱生活不能自理才好。
田家當然不會放過陸澤西,他已因涉嫌故意傷人被拘留,證據確鑿,有菲斯特餐廳多名員工的人證,還有餐廳當晚的監控錄像。
潘瑜也在等一份證據。她知道,只要她鬆口,告訴田凱她會放棄一切,然後和他離婚,他就會放過陸澤西。可是她不甘心。當年離開陸澤西,就是想過上自己嚮往的生活。而生活跟她開了個大玩笑,這段婚姻,除了能夠填滿她無底洞般的物質溝壑和一個被她視若珍寶的兒子,再沒別的。
田凱已經出院,如今正在近郊別墅休養,潘瑜也在,在外人面前夫唱婦隨,這是他們倆之間不成文的規矩。哪怕同床異夢,他們看起來仍然像一對恩愛的夫妻。潘瑜還是田太太,她就必須繼續履行田太太的義務,自然,她也可以享受田太太的權利。
近郊的清晨,空氣甚好。潘瑜在花園內做瑜伽,旁邊的小圓桌上,擺著保姆送來的早餐。穿著睡袍的田凱倚在門邊,饒有興味地看著他的妻子。
年過30歲的潘瑜,身段雖已沒有當年的緊緻,卻更見豐腴誘人。她一個下腰,標緻的蜜桃臀展露無遺。剪裁得當的連體式瑜伽服,讓她的腰肢格外纖細。因為保養有術,在這方面不惜重金,哪怕小產數次,她的膚質和氣色仍然不錯。臉上倒是有些細小的皺紋,不過只有在她笑起來的時候才會出現。
她很久沒對他笑了。
田凱不否認自己對潘瑜動過真情。這個有過婚史的女人,別有風韻,對當年的他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他力排眾議,甚至不惜與父母鬧翻,以為娶了她,就像是成就了一個灰姑娘邂逅王子的童話。童話很快就破碎,那是在她生下兒子后不久,他有次不經意在她的抽屜里發現一個U盤,他懷著好奇心插入電腦,卻發現它被加密了。這讓他不解,也令他困惑。思慮良久,他找了人解密了U盤,裡面只有一個文件,潘瑜和陸澤西翻雲覆雨的視頻。視頻右下角的日期,正是潘瑜和自己的婚禮前夜。
他不願意相信,可事實就擺在面前,他自以為遇到了真愛,看起來卻是她精心設下的局。她想要的不是他,而是他附帶的錦衣玉食。她的柔情,不過是一種工具。狂怒過後,他理智下來,開始計劃接下來的每一步。最讓他抓狂的是,他私下諮詢了一個律師朋友,發現手裡的視頻因為取證途徑不合法,根本無法派上用場。他後悔沒聽父親的話,婚前確實應該和她擬定一份協議的。
不願驚動父母,當年他可是信誓旦旦說非潘瑜不娶的,要是讓他們知道潘瑜偷情,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此時,升級為祖父的田父,對外宣稱自己即將退居二線,要把公司交給田凱打理,他不想在這種最關鍵的時候鬧笑話。對潘瑜的所作所為,他選擇了暫時隱忍。之後,潘瑜懷孕過兩次,和田凱父母的歡天喜地不同,田凱很是頭疼。大概是因為岌岌可危的夫妻關係讓潘瑜壓力倍增,這兩次懷孕又都小產了,最終被醫生宣告此後都將無法生育。
這中間,田凱遇到了小姿,剛滿20歲的小姿清新可人,很快就捕獲了他的心。他沒想太多,直到小姿懷孕……這個倔強的女孩,不論他開出怎樣的條件都不願打掉腹中的胎兒。他只得給她買了一套公寓,還配了保姆,半真半假地安撫她,待他和潘瑜離婚,便會和她結婚。要不是潘瑜知道了小姿的事,和他大鬧,他是不會拿出那段視頻的。之後有過無數次爭執,他甚至對她動了手,兩人徹底撕破臉。
如此一來,離婚迫在眉睫。感情已經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有等待爭奪的利益。他不但要讓她一無所有,還要切斷她的後路,而陸澤西就是她的後路。對,他要讓他們倆一無所有。此時,本在韓國工作的姐姐田蕾被HL總部任命為中國區總經理,即將回國。讓HL收購西亞,是田凱的回擊。不過,他怎麼也沒想到,陸澤西這個蠢貨,卻突然和自己打了一架。
頭部仍然隱隱作痛,但是田凱一想到身在拘留所的陸澤西即將失去的一切,就覺得樂不可支。他絲毫沒有掩蓋自己的得意,微微昂著下巴,看著正在做瑜伽的妻子。如果他願意,他現在可以過去捏一把她的蜜桃臀,要是來了興緻,她還得繼續履行妻子的職責。
潘瑜一個下腰,在兩腿之間,看到了帶著笑意的田凱。
笑吧,她想,誰能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你過來。」他朝她勾勾手指。
她起身,喝了口水,拿毛巾拭去流經胸口的汗水。他直視著她傲人的胸脯,那裡一度讓他沉迷。
「怎麼樣,好點了嗎?」她微笑著。
「都這時候了,就別說違心話啦,你不累我還累呢。你應該盼著我死才對,那才像你。」
「你不是沒死嗎?」她披了件晨褸,像一陣風走過他身邊。
他一把抓過她的手,順勢把她壓在門框上。
兩人對視,他在她眼裡看到了一絲輕蔑。他粗暴地扯去她的晨褸,撕開她的瑜伽服,伸手揉搓她的身體,順著她的腰肢,一路往下。
她一動不動,任由她擺布。
他附在她耳邊:「怎麼了,你跟陸澤西拍視頻的時候,你可不這樣。」
她摸了摸他的下巴,笑道:「因為你不是陸澤西呀。」
他一把推開她,她摔倒在地。他扭頭看她的時候,她還在笑。
拘留所內,陸澤西的對面坐著墨墨。
「方致遠、老巴、明杭……你那幾個哥們都在想辦法……」
「我了解他們,就他們那智商,解決不了我這破事。」
「田凱不接受調解,你的故意傷人罪,客觀來說,證據確鑿。」
「我確實是故意揍他的。」
「要是有天你站到了被告席上,當著法官的面,我希望你別說這種話。」
陸澤西苦笑。
墨墨看向陸澤西,眼神里多了堅定:「我在儘力。」
「你也別費勁了,這些天,我都想通了,命里該來的總會來,躲不掉。最多三五年,出來后,我還可以重新開始。」
「我說了,我在儘力,『在』是一個進行時態。如果我完全沒有辦法了,我會說『我儘力了』。」
「沒心情跟你玩文字遊戲。」
「時間有限,我長話短說吧。我跟老齊攤牌了……」
陸澤西瞪大眼睛:「陳墨你瘋了吧。」
「你還記得一年前的那次醫療事故嗎?下巴,填充物排斥。」
「這事不是已經了了嗎?」
「對,當時是做了二次修復,還賠了一大筆錢。可是……」墨墨笑了一下,「我覺得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不對,不是我,而是那位劉女士,她覺得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有必要的話,還可以請幾個醫鬧,拉上橫幅,坐在接待廳,折騰它個十天半個月……」
「你……」陸澤西秒懂,「你想借著劉女士,給老齊一個下馬威?」
「確切地說,是給HL一個下馬威。我想,HL不會願意接這個爛攤子吧?」
「沒那麼嚴重……」
「這位劉女士什麼來頭,你還記得吧?」
「等等啊,讓我想想,她老公是……」陸澤西興奮起來,「她老公是衛生局的!」
可是這話一說完,陸澤西就慌了:「墨墨,這可是一招險棋,萬一衛生局查封了西亞……」
「不會。劉女士這個人……我應該能控制。」
陸澤西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每個人都有命門,就好像,你的命門是潘瑜……去年發生那起事故后,我一直在關注劉女士的動向,就怕她後面又有什麼新動作。結果呢,我發現了她的一些小秘密,她出軌了,和健身房的一個私教搞上了,如膠似漆。然後吧,我就叫人拍了幾張照片……」
「墨墨……你太可怕了。」
「人心都可怕。所以,做什麼都要給自己留一後手。事實證明,我是對的。」
「老齊怎麼說?」
「我們的西亞……暫時是保住了。以我對老齊的了解,他不會輕舉妄動。至於接下來他會怎麼對付我們……就很難說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以後和他相逢,大家都在明處,不必兜圈子了。」
陸澤西露出寬慰的笑容:「真有你的。」
「好了,現在咱們再說說你的事。我……我和她見過一面。」
「誰?」
「你的前妻。」
陸澤西一愣。
墨墨笑笑:「用萬種風情形容她,一點也不過分。你那些小女友,全部加起來都不如她一個眼神。講真,你這一架,打得也算值。包括你之前被她拋棄,那也不算冤。」
「能好好說話嗎?」
「我說的都是真話。」
「你約的她?」
「恰恰相反,是她約的我。她給我講了個《斷頭王后》的故事,說什麼『她那時候還太年輕,不知道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墨墨頓了頓,「她還說,如果萬不得已,她會付出應有的代價。」
「她想幹嘛?」
「你應該能想到的。」